### 第六章：离别与满月之变
"；哥！你一定要答应我！"；
周六清晨，荧的声音几乎掀翻了宠物店的屋顶。空从给散兵梳毛的动作中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看着妹妹双手撑在柜台上，眼睛闪闪发亮得像两颗小星星。
"；答应什么？"；空把梳子放下，散兵不满地用尾巴抽了下他的手腕，示意他不要停。
荧深吸一口气，像宣布重大消息一样一字一顿地说："；我、要、去、旅、行！"；
"；啊？"；空眨了眨眼，"；什么旅行？"；
派蒙从二楼飘下来，嘴里还塞着甜甜圈："；唔...就是那个啦，荧的学校组织的暑期研学旅行，去蒙德两周。"；
"；两周？！"；空的声音提高了八度，"；这么长时间？"；
"；哎呀，机会难得嘛！"；荧双手合十，做出祈求的姿势，"；全班都去，而且派蒙也跟我一起！"；
"；等等，我也去？"；派蒙指着自己沾满糖霜的鼻子。
"；当然啦！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荧一把搂住派蒙，蹭得她满脸糖粉，"；而且我们需要你的美食向导才能找到蒙德最好吃的餐馆！"；
空揉了揉太阳穴："；等一下，你们俩都去，那店里这些小家伙怎么办？"；他指了指柜台上的散兵、脚边的达达利亚、栖架上的绫人和正在笼子里冷眼旁观的多托雷兔。
"；所以才要拜托哥哥嘛！"；荧双手合十，眼睛眨巴眨巴，"；你最好了！全世界最好的哥哥！"；
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他转头看向店里的"；动物们"；——散兵正用爪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梳子，达达利亚吐着舌头一脸傻笑，绫人优雅地梳理羽毛，多托雷则...好吧，那只兔子永远都是一副"；凡人勿扰"；的表情。
"；飞机上不能带宠物，"；荧乘胜追击，"；而且它们都这么喜欢你！特别是小紫紫，简直离不开你！"；
"；喵！"；（"；胡说！"；）散兵的毛炸了起来，但耳朵尖却可疑地红了。
空叹了口气："；什么时候出发？"；
"；下周一！"；荧欢呼着跳起来，"；我就知道哥哥最好了！"；她冲过来抱住空，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喂喂，注意形象。"；空无奈地笑着，擦了擦脸上的口水印。
荧已经蹦蹦跳跳地上楼去收拾行李了，派蒙飘在空中，担忧地看着空："；你一个人照顾这么多'；特殊宠物'；没问题吗？"；
空挠挠头："；应该...没问题吧？它们都挺乖的。"；
话音刚落，达达利亚就一个猛子扎进空的怀里，差点把他撞倒；散兵立刻跳起来给了达达利亚一爪子；绫人无奈地摇头；多托雷兔则发出了一声清晰的"；啧"；。
派蒙扶额："；祝你好运..."；
接下来的两天，荧和派蒙忙着准备旅行，空则开始研究如何同时照顾四只行为异常的"；宠物"；。他买了更大的猫砂盆（因为散兵拒绝与达达利亚共用），更结实的狗玩具（达达利亚已经咬坏了三个飞盘），高级鸟食（绫人依然不屑一顾）和一个豪华兔笼（多托雷看都没看一眼）。
周日晚上，空帮荧检查行李。
"；带够衣服了吗？蒙德早晚温差大。"；
"；带啦！"；
"；药呢？感冒药、创可贴、肠胃药..."；
"；都在这！"；
"；钱要分开放，别都塞在一个地方..."；
"；哥！"；荧突然打断他，双手捧住空的脸，"；我不是小孩子了，能照顾好自己。"；
空愣了一下，随即苦笑："；是啊，你都高中了..."；
荧突然抱住空，把脸埋在他肩膀上："；我会想你的，哥。"；
空轻轻拍着妹妹的背："；两周很快的。记得每天发消息报平安。"；
"；嗯！"；荧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你要记得给我发小紫紫它们的照片！"；
"；好好好..."；
周一清晨，空和一群"；宠物"；站在门口送别荧和派蒙。荧挨个亲了亲每个动物的脑袋——散兵躲开了但没完全躲开，达达利亚热情地舔了她的脸，绫人勉强接受了额头的轻触，多托雷则用后腿狠狠蹬了她一下。
"；再见啦！要听哥哥的话哦！"；荧挥着手上了出租车。
看着车子远去，空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空虚。这两周将是开店以来第一次真正独自一人...呃，如果忽略这四只"；动物"；的话。
"；好了，伙计们，"；空转身面对他的"；宠物军团"；，"；就剩我们了。"；
散兵跳上空的肩膀，尾巴轻轻扫过他的脖子；达达利亚兴奋地绕着他转圈；绫人飞到他头顶；多托雷...好吧，多托雷依然用那种"；愚蠢的凡人"；的眼神看着他。
空笑了笑："；先回去吃早餐吧。"；
没有了荧和派蒙的宠物店显得异常安静。空做了简单的早餐，分给四位"；客人"；。令他惊讶的是，连一向挑剔的绫人都乖乖吃完了自己的那份。
"；今天应该没什么客人，"；空收拾着餐具，"；我们大扫除吧？"；
达达利亚"；汪"；了一声表示赞同，立刻叼来了扫把；散兵不屑地"；哼"；了一声，但还是用爪子推来了抹布；绫人飞到高处，开始用喙整理货架上的商品标签；多托雷...多托雷蹲在笼子里一动不动，但至少没搞破坏。
空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了："；你们真是我见过最奇怪的宠物。"；
一整天，他们一起打扫店铺、整理库存、清点账目。傍晚时分，空惊讶地发现这是开店以来最有效率的一天。
"；你们简直像人一样聪明，"；空坐在柜台后，挨个抚摸他们的头，"；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四只"；动物"；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晚上，空比平时更早地关了店门。没有了荧的吵闹和派蒙的喋喋不休，夜晚显得格外漫长。他坐在沙发上，散兵蜷在他腿上，达达利亚趴在脚边，绫人站在沙发背上，多托雷则...好吧，多托雷依然拒绝参与这种"；幼稚的集体活动"；，独自蹲在笼子里。
"；给你们读个故事怎么样？"；空突然提议，拿起一本童话书。
达达利亚兴奋地"；汪"；了一声，散兵翻了个白眼但没有离开，绫人歪着头表示好奇，多托雷的耳朵微微动了动。
空开始朗读《夜莺与玫瑰》，声音温柔而清晰。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银色的轨迹。散兵脖子上的红色饰物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但他似乎没有注意到。
读着读着，空的声音越来越轻，最终变成了平稳的呼吸声——他睡着了。
达达利亚轻轻叼来毯子，盖在空身上；绫人用喙关上了书本；散兵则调整姿势，确保空不会落枕；连多托雷都悄悄跳出了笼子，把踢掉的拖鞋推回空脚边。
四只"；动物"；围在熟睡的空身边，月光越来越亮，渐渐变成了诡异的银蓝色。
散兵突然感到一阵剧痛，他脖子上的红色饰物开始发烫。他痛苦地蜷缩起来，其他三位也出现了类似的反应。
"；喵...！"；（"；这是...！"；）
"；汪...！"；（"；要变身了？！"；）
"；啾...！"；（"；果然...满月..."；）
"；咕...！"；（"；该死的...魔法..."；）
银蓝色的月光笼罩了他们，四个身影开始扭曲、膨胀、变化...
当空在晨光中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毯子。他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揉了揉眼睛——
然后彻底僵住了。
沙发上、地板上、房间里...到处都是散落的衣物。男性的衣物。
更可怕的是，四个陌生男子或坐或站或躺在他的宠物店里——一个紫发少年冷着脸坐在沙发另一端，一个橘发青年四仰八叉地睡在地毯上，一个蓝发男子优雅地站在窗边，还有一个白发的...呃，那个白发红眼的家伙正用杀人般的眼神瞪着他。
空的大脑彻底宕机。
"；你们...是谁？我的宠物呢？"；
紫发少年——散兵——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关于这个..."；
橘发青年——达达利亚——突然跳起来，露出灿烂的笑容："；早上好，空！睡得怎么样？"；
蓝发男子——绫人——优雅地行了一礼："；容我正式自我介绍，我是神里绫人。"；
白发男子——多托雷——冷笑一声："；愚蠢的问题。显而易见，我们就是你的'；宠物'；。"；
空的眼睛慢慢睁大，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
然后他非常干脆地晕了过去。
"；空！"；四个前"；宠物"；同时惊呼，冲上前去。
达达利亚最快，一把接住了倒下的空："；他没事吧？！"；
散兵摸了摸空的额头："；只是惊吓过度。"；
绫人递来一杯水："；人类面对超自然现象的正常反应。"；
多托雷则嗤之以鼻："；脆弱。"；
空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四张风格各异但同样英俊的脸庞，正关切（或多托雷的假关切）地看着他。
"；我...我一定还在做梦..."；空虚弱地说。
散兵叹了口气，伸手捏了捏空的脸颊："；疼吗？"；
"；疼..."；
"；那就不是梦。"；散兵干巴巴地说。
达达利亚露出招牌阳光笑容："；惊喜！你的宠物们其实都是人！"；
空的眼睛又开始翻白，绫人赶紧扶住他："；请冷静，空先生。我们并非有意欺骗您。"；
多托雷冷冷补充："；我们也是受害者。"；
空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所以...小紫是...？"；
"；散兵，"；紫发少年不情愿地承认，"；愚人众第六席执行官。"；
"；大橘子...？"；
"；达达利亚，第十一席！"；橘发青年灿烂一笑。
"；绫人先生...就是绫人先生？"；
"；正是。"；蓝发男子优雅颔首。
"；那...小白...？"；
"；多托雷，"；白发男子阴森森地说，"；第二席。再叫那个愚蠢的名字我就毒死你。"；
空的大脑再次短路。他养了几个月的宠物，居然是愚人众的四位执行官（加一位神里家家主）？！
"；等等，"；空突然想到什么，"；那你们为什么...会变成动物？又为什么变回来了？"；
绫人望向窗外："；满月之夜，魔法暂时失效。但根据我的研究，日出后我们又会恢复动物形态。"；
"；研究？"；空困惑地眨眨眼。
"；您的地下室里有一个古老的魔法阵，"；绫人解释道，"；那应该是我们变身的源头。"；
"；我店里有魔法阵？！"；空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不仅如此，"；多托雷冷冷地说，"；你本人也有问题。"；
"；我？"；
散兵点点头："；普通人类不可能让我们维持理智。通常这种诅咒会让人变成真正的动物，失去人类记忆。"；
达达利亚补充："；但我们在你身边时，不仅能保持人类思维，还能互相交流！"；
空彻底混乱了："；所以...我是...什么？"；
绫人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这正是我们想知道的。"；
就在这时，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五个人同时看向那束光线——
"；啊！开始了！"；达达利亚惊呼。
在空的目瞪口呆中，四位英俊的男子开始发光、缩小、变形...几秒钟后，沙发上又只剩下了一只紫猫、一只橘狗、一只蓝鹦鹉和一只白兔。
空呆坐了很久，然后慢慢伸手摸了摸散兵的脑袋："；所以...你们真的是人？"；
"；喵。"；（"；显而易见。"；）散兵不耐烦地甩甩尾巴。
达达利亚兴奋地扑上来舔空的脸："；汪！"；（"；还是我！惊喜吗？"；）
空被舔得满脸口水，突然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最后甚至笑出了眼泪："；这太疯狂了...我一定是疯了..."；
绫人飞到空肩上，轻轻啄了啄他的耳垂："；啾。"；（"；冷静，接受现实。"；）
多托雷则蹲在远处，红眼睛闪烁着算计的光芒："；咕。"；（"；有趣的反应。"；）
空擦了擦笑出的眼泪，深吸一口气："；好吧，假设我没疯...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四只"；动物"；交换了一个眼神，最后由散兵"；喵喵"；叫着，用爪子指向地下室的方向。
"；你们想...调查那个魔法阵？"；空猜测。
"；喵！"；（"；聪明！"；）散兵难得地表示了赞许。
空犹豫了一下："；但那里很脏乱，我很久没下去过了..."；
达达利亚叼来了手电筒；绫人飞去找钥匙；多托雷...好吧，多托雷依然用那种"；别浪费时间"；的眼神盯着他。
"；好吧好吧，"；空举手投降，"；我们去看看那个该死的魔法阵。"；
当他带着四位"；前宠物现执行官"；走向地下室时，空不禁想：荧回来时，他该怎么解释这一切？
而更让他心跳加速的是——昨晚睡前，他亲了散兵的额头。而现在他知道，那不是一个普通的猫...而是一个有思想、有感情的人类男性。
这个认知让他的脸烧了起来，而散兵似乎注意到了，猫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