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的一幕,许尽欢自然是不知道的,艰难地翻了个身,把盖在肚子上的被子往下踢了踢。
实在是太热了。
而且也烦躁得厉害。
“你想不想喝点温水?”高成就挤在床边。
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就占据了不到10厘米宽的位置。
别提多难受了。
可他就是一声不吭。
许尽欢稍有风吹草动,立马就能够醒来。
“太热了,我想喝冰的。”
许尽欢手脚利索地爬了起来,扭头看了一眼窗外。
窗外的雪还在下。
没多久地下就白了一层。
“能吃个冰棍不?”
最好再来一个冰可乐,那就太完美了。
可口可乐在沪市上市了。
她曾看过一个照片,一个小男孩手里拿着一瓶可乐。
这张照片还引起了轰动。
只不过他们省城还没有。
“可以小小地吃一两口,太多了对身体也不好。”高成在这事上问过李建唐。
适当地吃一吃是没有毛病的。
要是憋得太狠了,反而会把孩子憋出问题来。
顺其自然,适当制止。
许尽欢如愿舔上了冰棍,吃了两口之后就丢给了高成,“我此时又想吃凉皮。”
孕妇折腾起人来招数真是层出不穷。
高成反而乐在其中。
主要是他跟媳妇相处的时间太少,借用这些机会可劲儿弥补。
凉皮儿也早有准备。
许尽欢吃了两口之后又觉得腻了。
又想喝酸梅汤。
还是两口。
最后东西都进了高成的肚子。
高成一脸无辜,“尽欢,你这怀孕了没怎么长体重,反而我又长了好几斤,等我回到部队,陆导又得骂我了。”
许尽欢见他露出七块腹肌。
明明前两天还是8块的。
今天竟然少了一块。
“你确实该减肥了,罚你明天起不准吃饭。”许尽欢在高成面前,就开始霸道起来了。
高成却不觉得厌烦。
觉得被媳妇儿需要是一件幸福的事。
刚好可以拉着媳妇一起减肥。
笑笑闹闹的过程中,许尽欢就睡着了。
时间一晃就到了大年三十。
这一天早上起来大家要吃搅团。
早早糊摇钱树。
撕掉旧的对联,打好浆糊,等到下午四五点吃完酸汤长面去祭祖。
祭祖回来贴对联。
许尽欢是家里的重点保护对象。
因为今年的腊月大部分时间都在下雪。
地上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但外面却没有。
积雪化了又结冰,地上到处都是脏兮兮的冰块。
一不小心还真会摔倒。
高建国今早就摔着了
老胳膊老腿的被摔一下,半天都没有爬起来。
还是邬翠梅给他正了骨,扎了针。
“你说你瞎逞什么强,眼看着就要过除夕了,你非要爬高,这下摔着了吧?”
邬翠梅嘴里都是恨铁不成钢。
高建国在媳妇儿面前乖得就跟孙子似的。
还是臭不要脸地搂着他媳妇儿的腰身,嘴里一个劲儿喊着疼
能不疼吗?
摔得特别严重。
可能吃年夜饭还得趴着。
“可千万别让孩子们担心。”
“这点你放心吧,他们又不是三岁的孩子,一点小事儿还禁不住。”邬翠梅白了一眼丈夫。
给他盖上被子,起身去了厨房。
李建堂两口子今天也来了家里。
许秀莲做饭是一把好手。
三下五除二就把肉给炖好了。
她不会处理鱼。
因为以前吃得少,后来侄女怀了孕,听说喝鱼汤有营养。
各种学习,勉强能拿得出手。
“亲家,本来请你们是来做客的,没想到竟让你干了这么多的活,真是不好意思。”邬翠梅满脸歉意。
说实话,她其实也不会做饭。
家里大部分时间都是田嫂做的。
今年是大年三十儿,田嫂也要回家过年。
往年他们都是去国营饭店订一桌。
或者让田嫂提前准备好,大年三十儿他们热一热就行。
今年不行。
娶了儿媳妇儿,眼看就要给家里添丁进口。
再让人吃热的饭,那就太没礼数了。
没想到亲家母也来了。
这简直是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都是一家人,没必要说这些,我这边眼快就要好了,你们看看还需要添什么菜,我顺手时就给咱们抄了。”
许秀莲做饭是一把好手。
要是条件允许,她还能出去开个饭店。
这不丈夫在诊所帮忙。
侄女这边也需要人。
她就只能兼顾家庭了。
“我给你打下手吧。”邬翠梅敷粉的脸上多了一块红晕。
不知道还以为她又擦了胭脂。
其实那是羞的。
客人做饭恐怕是她有生之年做的最拿不到台面上的事。
好在许秀莲没有那么多想法。
该忙就忙。
又不是给讨厌的人家做饭。
他她做的饭侄女能第一个吃上,她就觉得值得。
高成也不敢闲着。
更不能闲着。
家里的长辈一个摔了腰,一个还忙着看病。
他就得搬东西。
摆凳子。
一通忙碌下来,时间一晃就到了晚上八点。
家里买的是松下十七英寸的彩电,新闻联播后,就开始看春晚。
今年是第二年春晚。
大家还是觉得新奇。
尤其是彩色画面。
村里一般都是黑白的,也不是家家都有电视。
许尽欢往年看电视,都是去蹭二叔家的。
也就看看港市那边传过来的霍元甲什么的,后来跟着袁朗去基地。
有了电视。
也看得都是袁朗喜欢看的。
她就没真正看过一回自己喜欢的。
如今重温八四年的春晚,她竟也觉得就那样。
忽然,脑袋里蹦出一个句话,欲买桂花酒,终不似少年游。
还是心境发生了变化,一家人在一起,怎么样都是开心的。
大家聊一聊,熬一熬,到了晚上十二点。
噼里啪啦一通鞭炮放完。
许尽欢就收到了许多红包。
她开心地龇牙乐。
这种快乐持续到了第二天早上,相熟的亲人要走走。
大年初一。
雪终于不下了。
天气晴朗,外面就特别冷。
一出门得抖着膀子。
许尽欢抬脚走前面,一个劲儿打哈欠,谁知低头的功夫跟人撞了一下。
她还没有发出哎吆声。
听得对方开口。
“哎吆,这走路咋不长眼呢。”
听声音是个女人。
许尽欢不觉得头疼,只觉得纳闷。
从她家亲戚里没有搜罗出这号人来。
她家的作精只有亲爹许建国,如今一刀两断,彼此不来往了。
抬头一瞧,来的是一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