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这么说,就是要走了,回洪武去。
崇祯急了,一把拽住他的龙袍袖口问:“皇祖,那你还回来吗。”
“再看。”
朱元璋没明说,因为他现在也有些不太确定下次来是什么时候。
张凤翔这些东林党的事儿,给朱元璋敲响了一个警钟。
权臣之乱。
他来崇祯朝本来是因为一时想不到怎么处理被关在诏狱里的李暄,这才来先把崇祯这里的难题解决了。
但如今崇祯这边的问题解决了。
朱元璋却发现,他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关在诏狱里的李暄了。
崇祯看朱元璋烦心,就没再多说。
朱元璋从丹陛的台阶上起来,随手一扬袖子,穿越回洪武朝的门洞打开了。
临走前他又看向崇祯,这次换上了一副冷峻的面孔半警告半叮嘱:
“现在祸患咱是给你平了,剩下的鸡毛蒜皮你自己收拾,你想怎么处理是你的事,办法你自己想。”
“但如果要是就这么点鸡毛蒜皮你都收拾不了。”
朱元璋停住没再说话,背过身去,蒋瓛和那五百名锦衣卫立马过来了,先进去了回洪武的门洞。
崇祯这时急忙过去,听朱元璋没说完的话。
朱元璋背对着他这才说道:
“那你就趁早禅位吧,挑一个能担得起咱大明天下的朱家子孙来当这个皇帝。”
说完,没给崇祯回答的时间就回了洪武。
门洞唰的一下消失。
崇祯伸出去的手就那么抬着,愣了半晌,脑子里都是朱元璋临走前的话。
禅位,禅位,禅位。
余音不绝。
半晌,崇祯满不服气的“哼”了一声,瘪着嘴翻了个白眼:“禅位?朕好歹也是皇帝!怎么能皇祖你说废就废。”
发泄了一下不满,崇祯叫来殿外一直守着的王承恩和刘文。
两个人进来时,崇祯也学着朱元璋之前对待张凤翔等人的模样,把所有挂在脸上的情绪都收了起来。
王承恩和刘文看起来,崇祯脸上就只剩下了麻木,猜不透一点这位皇帝此刻的心思。
“陛下。”
“陛下。”
两个人先行了礼,王承恩请旨:“陛下,是要按照太祖爷的旨意去办吗?”
崇祯想了一下。
那么多人的九族,要是都杀了,天下还不得骂他凶残暴戾?
剩下的那些朝臣还不知道背地里得怎么蛐蛐他。
想到这,崇祯决定了,降下旨意:
“张凤翔那些人先关着。”
“陛下!”王承恩和刘文立刻紧张了,心里嘀咕,皇祖这刚走,你优柔寡断的毛病就又犯了是吧!
屡教不改?
不过崇祯却让他们先闭嘴,又接着降旨:“先抄家,皇祖临走前说抄完家,就知道这些臣子是什么样的臣子了。”
“朕也奇怪,这些读书人的家资,到底能有几个子儿?”
崇祯说完又想了想,最后决定就是先抄家,再决定杀或者不杀!
他也好奇!
这些往日里成天说“不与民争利”,说“微臣乃读书人,只是贫苦度日,无甚家资,无法支持陛下。”
整天把这些话挂在嘴边上哭穷的臣子,家里真实情况到底什么样。
“陛下,那是以什么手段去抄?”刘文试探性的问崇祯,先问清楚是友好的抄,还是凶神恶煞的抄。
别最后又要背锅。
崇祯斜睨了他一眼,这一眼也是在看王承恩,冷声跟两人说道:
“你们没看见跟在皇祖屁股后头的蒋瓛吗?就没从他身上学到什么?”
刘文和王承恩迟钝了一下,但立马就明白过来崇祯这意思了。
“臣!遵旨!”
这话的意思,就是学着蒋瓛那样,做好一个爪牙鹰犬应该做的呗!
...
朱元璋离开的后脚,京师三大营入驻了京城,顺天府九城戒严。
王承恩提调西厂,重新被掌控的厂卫,转脸儿就把刀子对准了朝廷上下的大臣。
王承恩告诉这些厂卫说:“以前皇上拿这些大臣当人,但这些大臣自己不想当人,那今天,就不要拿他们当人了,当狗就可以。”
这些西厂的厂卫,在王承恩把这话说完以后,一个个都阴仄仄的抬起来了脸,阴笑起来,恶狼一样的双眼好像在发光!
终于又到了我们厂卫拿捏朝臣的这天了!
刘文则是告诉那些潜军:“别人不敢抓的士大夫,潜军抓,别人不敢杀的读书人,潜军杀!”
“总之,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遵旨!”入驻顺天府的八千潜军,刀甲碰撞和回应刘文的声音,惊雷一样轰隆隆传遍了整个京城。
有了他们,那崇祯接下来的旨意就好贯彻的多了。
以前崇祯还跟这些臣子摆事实讲道理,但现在,他觉得还是让鹰犬和爪牙提着刀去抄他们的家,更好使一些。
吏部尚书的家里。
胡子头发都白了的这尚书,正慌慌张张的吩咐下人赶紧准备车马,现在得赶紧逃跑!
满院子都是慌乱收拾,跟无头苍蝇一样乱窜的仆人。
夫人和一众小妾哭啼啼的捧着珠宝首饰跑过来挡住吏部尚书。
“老爷!!他们不让我们带这些首饰上车!”
“老爷!你送给人家的镯子人家找不到了。”
“老爷~~”
莺莺燕燕的声音往吏部尚书这老头耳朵里钻。
老头起初还好声好气,心疼的应对,让夫人和小妾们听话。
但发现好好说话不好使,干脆一脚踹翻了一个闹腾的最厉害的小妾,发火怒吼:
“都他妈什么时候了!还管这些!赶紧跑!再不跑,头都没了!还带什么镯子项链!”
老头刚说完,突然就惊愕的看到府门被‘哐啷’一声踹开了!
两队西厂的厂卫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
领头的,老头发现赫然就是王承恩!
王承恩来到老头面前,左右环顾了一下乱哄哄的院子,阴阴的一笑:
“陈大人,这撇家舍业的,是准备往哪去呢?”
吏部尚书已经收到朝堂上巨变的风声了,此时面对王承恩的问话,打着哆嗦不敢回答。
王承恩也不恼,拂尘一挥,捏着细嗓子刮阴风一般的招呼:“现在不说啊,那咱们就去诏狱说吧。”
“来人呐,带陈大人回诏狱,好好招呼,别磕着碰着了。”
“遵公公命!”
王承恩身后,那些厂卫大声回应,吓的吏部尚书脸色惨白,一屁股跌坐到地上。
完了!
西厂的这些鹰犬,卷土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