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杰西亚参谋长？”艾伦的声音里透出一丝意外。
“抱歉打扰了！”他立刻收敛心神，恭敬地鞠躬行礼。
心底却忍不住嘀咕，刚刚自己推门时喊得那么大声，这位参谋长怎么一点回应都没有？
“呵呵，没关系，不必拘束于职务。”保罗·冯·杰西亚温和地笑着，那金丝单边眼镜后的目光打量着艾伦，带着几分好奇与善意。
“艾伦上尉就当我是毕业的前辈，稍微尊敬一下就行了。”
杰西亚参谋长给人的感觉，确实比艾伦之前接触过的那些高级军官要更加亲切随和。
艾伦心中一动，能与这样一位身居高位却态度友善的长官交流，怎么看都不吃亏。
“是，学生就不却之不恭了。”艾伦顺势应道，语气也放松了几分。“感谢您的宽待，在下不才，乃受帝国任命魔导上尉，即将就任于这所学院的魔导教官一职。”
“这样啊……”杰西亚微微颔首，放下手中的羽毛笔，向艾伦伸出手。
艾伦见状，心中虽有几分惶恐，但还是稳稳地握住了对方的手。
“保罗·冯·杰西亚，忝为少将。”杰西亚自我介绍，声音醇厚。
“目前的话，就任于帝国参谋本部的战务副参谋长。”
艾伦立刻后退一步，挺直身板，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能见到您，是下官的荣幸，少将阁下。”
杰西亚看着眼前这个瘦小的少年，即便行礼，那双黑色的眸子里也透着一种沉静。
他心中暗自感叹，这股眼神确实非同寻常，仿佛蕴含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摄人气魄，与他十四岁的年纪极不相称。
“请问，艾伦上尉。”杰西亚收回手，重新坐好。“今日是休假才对吧，是有什么需要处理的事务吗？”
艾伦的目光在书架间游移，并未显得紧张。“并非有什么特别需要处理的急事。”
他实话实说，“单纯是想看看这里的图书罢了，这里的图书看起来似乎比之帝国大学也不遑多让。”
“唔。”杰西亚轻应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欣赏。
如此年轻便身居上尉，手握称号，却没有因此骄傲自满，反而在休假期间跑来图书馆。
这是因为年龄与军功不匹配，所以需要不断学习来弥补吗？
他不得而知，但艾伦这种对知识的渴求和上进心，某种意义上，确实很对他的胃口。从看到艾伦档案的那一刻起，他就对这个少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原来是这样啊。”杰西亚微笑着，身体微微前倾。“虽然有些冒昧，但时间上允许的话，可以让我听听年轻人的意见吗？”
“这？”艾伦有些发懵，不明白一位参谋本部的高官，为何会对自己的“意见”感兴趣。
但他还是谨慎地回答道，“在下仅仅有一些愚见而已，恐怕不值得杰西亚少将参考。”
“嗯？艾伦上尉无需紧张，放轻松一点。”
杰西亚的态度依旧温和，他示意艾伦去一旁搬张椅子过来。“我们可以坐下慢慢聊聊。”
“我说过的吧，当成是普通的前辈即可。”
艾伦依言搬来一把椅子，在书桌对面坐下。
图书馆里异常安静，只有阳光穿过彩绘玻璃，在空气中投下斑斓的光影，以及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总之让我听听吧，”杰西亚看着艾伦，目光鼓励，“就算是主观的意见也无妨。”他顿了顿，将话题引向核心。
“关于战争会如何发展一事，想必艾伦上尉也有自己的见解吧。”
军人之间讨论战事，本就像聊家常一样寻常。
但像这样，一位少将主动向一个上尉询问战略意见，难免会有一种考校的意味。
艾伦心中警惕，他习惯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尤其是在不熟悉的人面前。
更何况眼前的这位，可是帝国参谋部的大人物，要是自己在这里夸夸其谈，说错了话，或者显得过于狂妄，难免会惹人生厌。
“承蒙杰西亚准将看得起。”艾伦斟酌着用词，“只是在下认为这个问题，不是有些过于宽泛了？”他试图用笼统来回避具体的分析。
面对艾伦的套话，杰西亚浅笑一声，没有强求，只是将问题进一步细化。
“好吧，那么我再具体一点，艾伦上尉对于战争会发展成什么样的态势？”他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叉撑在书桌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静静地等待着艾伦的答案。
艾伦抬起头，与杰西亚的目光对视。
那双看似温和的眼睛深处，仿佛藏着锐利的光芒，像是在审视，又像是在期待什么。
“这，这应该不是在下可以随意讨论的事情吧？”艾伦再次试图推脱。
杰西亚挥了挥手，示意他不必顾虑。
“没关系，畅所欲言即可。这里就你我二人。”
“这……”艾伦心中暗叹。
再一次拒绝，多少有点不识好歹。
他知道，今天看来是躲不过去了。
怪不得偌大的图书馆里一个人都没有，难不成这位参谋长，是特意在这里等他的？
艾伦脑子里闪过一丝不着调的念头，但面上还是做出了一副“既然您非要问，那我只好说了”的勉强姿态。
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脑海里的思绪。
“好吧，下官就以一己之见，随便说说了。”他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下官确信——”
他微微停顿，目光变得坚定。
“这场战争会演变成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