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来逼我...小姨...”
手中枝条锐化，那尚未复苏的诺达希尔的枝干生长成一把干枯的剑。
她对着鸠平静的发问，但询问的对象却并不是鸠。
“因为你不可或缺。”
将手中的赫珥柯莉斯丢出去，拉汶特瑞恩追着赫珥柯莉斯飞出去的方向挥刀，却在命中前被绰把赫珥柯莉斯抢走。
“只不过你的不可或缺，建立在你的选择上。”
与艾丽妮手中利刃相似的细剑被鸠举起，深蓝色的光在加重。
沉重的绝望气息让现在神智有些不清的鸠都能意识到，梦已经指望不上了。
那只羽蛇已经因为那她极度恐惧的气息和利刃而痛苦的抱着头蜷缩在地上，尾巴和翅膀都缩成一团围着自己，完全丧失了主观意识和战斗能力。
但鸠完全不在意。
冰冷的理智如同机械一般，只在乎结果。
虚无浸染的刺剑，权柄，位阶，纯粹的神性，在鸠眼中，这一切已经胜过了梦能起到的作用。
梦的价值，不够。
纯粹的数值将这把具现出来的细剑硬生生的堆成了第三把有对神性生物造成杀伤能力的武器。
躯体破碎又重组的速度已经赶不上强行使用这把剑的损伤，裂痕在鸠握剑的手臂上不断蔓延，可她仿佛完全没有感受一样。
而艾丽妮呢？
跳下那棵枯树，荒芜的山丘上黑雾涌动，那像极了邪魔的不明生物体拥护着王，漆黑的王冠在艾丽妮头上扭转成型。
“你也是这么想的吗？犹大？”
她对着鸠，或者说顶号的犹大问着。
“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杀了我？在我跟着你一路走到这里之后？”
艾丽妮笑了，随着脚步的迈进，脚下的世界不断扩张，侵蚀外界。
“亏我还以为，你变回来了，那也是在骗我，对吗？”
在鸠身前五步的位置停下，空间扭曲，众人已经站在一颗小小的行星上。
“但你还是那个混账样子，除了自己，谁也不爱。”
举起细剑，用相似的起手式和鸠对峙，权柄和领域的交锋掀起气旋，除她们两人以外再没有人能够靠近一步。
“我想留在这里，哪怕它是虚假的，哪怕她已经无法挽回，哪怕我眼中美好的一切只是我自己的臆想。”
“也没有人能让我醉生梦死的离开。”
“离开这个...如我所愿诞生的乌托邦。”
已逝的世界加注在她的剑上，一抹凝重的灰诞生，推开了鸠手中的那把剑上溢散出的深蓝。
“这里就是我在意的一切了...我别无所求...”
“当然也不包括你。”
她注意到了鸠短暂的失神，抓住了时机一剑刺了过去。
......
天穹之上，神明依旧是那副憔悴的模样。
艾丽妮的话语...尽管知道那孩子什么都不懂，说出口的话也没有必要深思...
可却句句扎心。
艾丽妮...是真的在尽她所能的来违逆高高在上的神明了。
她创造了那个乌托邦，那个小世界，那个已经逝去也还未诞生的世界...
起到和天穹相似但又可以叠加的效果。
天穹的遮断，还有那个小世界的隔离，传来的画面已经被完全中断，祂只能借助鸠听到艾丽妮所说的话语...
除此以外...什么都做不到...
权限已经给出去了...话语也已经留下了，命令早就下达过了...
仅剩的，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是等待结果了...
（陛下...）
在大床上躺下，莫名呻吟着。
还会因为这种事而感到心痛吗...
还是...真的因为艾丽妮这个人而感到愧疚了？
“我在呢...我一直都在...已经在这里很久了...”
一只手伸过来，怜爱的抚摸着挑弄犹大头上的羽毛，然后轻轻握住了犹大的手。
（陛下？）
惊喜，但又有些不确定的怀疑，内心短暂的愧疚和哀伤瞬间就被巨大的喜悦冲散。
“嗯，是我。”
紧紧的握住那只纤细的手，特蕾西娅？笑着回应着。
（...不要走...）
长久的沉默后，那只小小的脆弱的黎博利很小声的传达出了这样的话语。
往前蹭了蹭，整个人都缩到了祂的那位陛下身边...
祂不奢求那位一直疏远着祂，甚至都有些厌恶祂的陛下能抱抱祂了，只是在这种距离，靠在陛下身边就足够了...
“可是...不行啊...还有些事情没有解决呢...”
在犹大头上揉了两下，特蕾西娅？心满意足的收回了手，装作有些为难的拒绝着。
还需要...杀掉很多人，灭口很多人...
为了维持这个局面，杀多少人都可以...
“我知道你很累，很难受...所以...就先睡一觉吧。”
拂过犹大的眼睛，看着那只小鸟闭上了眼。
“等我回来，我会把所有你不愿看到的事物，全都变消失哦。”
掐了掐犹大的脸颊，犹大当然不会反抗，嘴上还带着笑，就这么任由特蕾西娅了？掐着。
“所以，一定要好好的，乖乖的等我回来，我发誓，我一定会回来的，很快就会回来。”
“你就安心的，睡一觉吧。”
替小鸟盖上被子，顺带着还关上了灯，一声不吭的退出了房间。
关上了门...
“切里妮娜...我快不行了...拦不住祂多久了...”
拉普兰德说着，声音沙哑，那白狼现在已经是病态的苍白了。
“不行了...那这次就不扇你了，争取多活一会吧。”
心情极好的切里妮娜顺带着伸手揉了揉拉普兰德的头，只是这次并没有让那白狼开心起来。
“你...是在模仿她...还是已经因为那位神明无意识中的渴望而不断贴近祂心中的那位陛下可能做出的形象呢...”
相比之下，她更愿意切里妮娜抽自己一巴掌。
“这重要吗？”
这当然不重要...
无论是那种结果，无论这是不是我的意愿...
“我很满意这个现实。”
收回了手，脸上温柔慈悲的笑容瞬间消失。
“好了，该去结束这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