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旦北部的鲁韦希德边境哨所,列兵正如往常一般等待着交接班。
突然,远处的戈壁上传来沉闷的履带轰鸣 —— 不是往常的巡逻装甲车,是更密集、更沉重的声响,像无数头钢铁巨兽在啃咬大地。
“不对劲!拉响战斗警报,向总部汇报情况!”
然而,哨长抓起电台,耳机里就炸开一片刺耳的电磁噪音,屏幕上的通讯频段全被红叉覆盖。
哨所列兵的视线里,一道灰黑色的铁流正冲破晨雾:领头的 99A 主战坦克车身涂着拉卡军队的黄色闪电标识,紧随其后的04步战车排成两路纵队。
当主战坦克负重轮碾过边境线的界碑时,“咔嚓” 一声脆响,界碑碎成了几块。
“他们没停!直接冲过来了!”
列兵的声音发颤,不知所措。
拉卡重装部队连警告都没有,坦克群像无视边境线般推进,哨所外的铁丝网被 99A 轻松碾压,随着金属履带板的转动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哈桑眼看着哨所被推平,却不敢下令开枪,只能咬牙喊道:“撤!往安曼方向撤!我们拦不住!”
两小时后,安曼城外的阿卜杜拉国王公路上,尘土遮天蔽日。
拉卡王牌第38重装旅的装甲纵队正沿着公路极速狂奔,在他的侧翼,上万哈希姆王国军保持着安全距离,目送他们离去。
这支装甲旅的蛮横,不过是拉卡庞大军事部署的冰山一角。
在大马士革西南部的扎伊奈廷平原上,拉卡第三集团军的上千辆坦克正整齐列阵, —— 只要命令下达,这支钢铁洪流能在五小时内平推戈兰高地,也能随时攻入哈希姆王国北部。
在哈希姆王国北部的约旦河谷,拉卡第二集团军的装甲巡逻队早已控制了所有桥梁,随时做好了投入战斗的准备。
更让哈希姆政府绝望的是来自南方的威胁:拉卡新组建的第四、第五集团军正从利雅德西部的沙漠集结,其先头部队已抵达哈希姆南部的马安地区,与北部的两大集团军形成南北夹击,像一把铁钳慢慢收紧。
而最致命的威胁,藏在哈希姆王国西北部的赖萨姆镇。
拉卡第一空中突击师的临时机场里,直10 武装直升机排成三列,短翼下挂载的红箭10 反坦克导弹清晰可见。
空中突击师的士兵进入一级战备状态,随时可以发起进攻。
从赖萨姆到安曼的直线距离不到百公里,只要直10机群起飞,半小时就能抵达哈希姆王宫上空。
……
安曼城王宫的走廊里,拉卡外交官卢娜的高跟鞋踩过大理石地砖,鞋跟敲击地面的声响敲击在每个人心上 。
当卢娜走进议事厅时,哈希姆王子正坐在紫檀木王座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扶手雕刻的家族纹章。
见她进来,王子强撑着起身,试图维持圣裔家族最后的体面。
可卢娜连停顿都没有,径直走到议事厅中央的长桌前,将一份烫金封皮的文件 “啪” 地拍在桌上 —— 封皮上没有外交部门的印章,只有一个硕大的新月徽记,下方印着 “马赫迪圣谕” 五个华文黑体字。
“王子殿下。”
卢娜的声音清冷,没有丝毫外交辞令的委婉。
“马赫迪直属武装将借道哈希姆境内,前往圣城,期间需征用伊尔比德军事基地的油料库与雷达站。”
她抬手按住文件,目光冷冷的凝视对方,沉声说道。
“若贵方拒绝,或是武装过境时发生任何军事冲突,哈希姆家族需承担全部责任。”
“哈希姆家族承担责任?”
哈希姆王子的脸色瞬间褪成苍白。
“卢娜女士,你说的是…… 如果发生冲突,责任是哈希姆家族的,而非国家?”
他不敢置信地重复,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 他以为这是国与国的博弈,却没想到拉卡直接将矛头对准了哈希姆家族。
卢娜缓缓点头,眼帘微抬,目光里的轻蔑毫不掩饰:“没错。”
她顿了顿,语气加重。
“只要马赫迪直属武装在哈希姆境内遭遇任何形式的攻击,哪怕是流弹擦伤,责任都归属于哈希姆家族。马赫迪殿下会根据袭击规模,直接下令抓捕家族成员论罪 —— 上至王子您和您的家族成员,下至负责边境防务的家族旁支,乃至袭击的个人,一个都不会漏。”
“论罪” 两个字让王子浑身一震。
他踉跄着后退半步,撞在身后的椅子上。
议事厅里静得能听到窗外风卷落叶的声响,卢娜的目光始终锁在他身上,像在审视一件随时可以丢弃的物品。
王子的脑海里闪过家族历代君主的画像,闪过民众对 “圣裔” 的敬仰,可此刻,这些都抵不过卢娜口中 “抓捕家族成员” 的威胁 —— 他可以赌国家的命运,却不能赌整个家族的存亡。
挣扎了足足半分钟,王子的肩膀终于垮了下来,声音里满是屈辱:“我…… 同意你们的条件。”
他伸手想去拿桌上的文件,指尖刚要碰到封皮,卢娜却突然抬手,将文件向上抬高了半尺,让他够不着。
“王子殿下,”
卢娜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您似乎搞错了。这不是外交文书,是马赫迪殿下的圣谕。”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王子苍白的脸,“哈希姆家族作为圣裔,连接圣谕的规矩都忘了吗?”
这句话像一记耳光扇在王子脸上,他的脸颊瞬间涨成羞红色,手僵在半空。
身后的王宫侍卫们垂着头,没人敢抬头看一眼 —— 他们都知道,这一刻,圣裔家族的威望正在被一点点碾碎。
王子深吸一口气,缓缓弯下膝盖,单膝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双手掌心向上举在胸前,姿态恭敬得如同朝圣者。
卢娜这才俯身,将那份 “圣谕” 轻轻放在他的掌心。
文件的重量压得王子的手臂微微颤抖,他能感觉到封皮上的新月徽记硌着掌心,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当卢娜转身离开时,她的高跟鞋声再次响起,这次却像踩在王子的心头。
消息传出的当晚,哈希姆境内的抵抗瞬间消失。
原本在边境集结的民间武装悄悄解散,公路旁的抗议标语被连夜撤下,连伊尔比德基地的士兵都默默退到一旁,看着拉卡第38重装旅的进入基地休整。
民众站在路边,看着钢铁洪流驶向特拉维夫控制区,眼神里满是无奈。
只有偶尔传来的孩子哭声,提醒着这座国家曾有过……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