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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的冬日,风是带刀的。

北风卷着雪粒子,狠狠抽在光秃秃的槐树枝上,发出“呜呜”的哀鸣,像极了那些死在代州军铁蹄下的亡魂在哭嚎。

崔琰立在临淄城外三十里的烽火台上,玄色披风被风扯得猎猎作响,下摆扫过结着薄冰的营寨拒马,留下一道浅痕。

他低头俯瞰,临淄城的轮廓在铅灰色天幕下像一头困兽。城墙垛口后,守军的甲胄偶尔闪过微光,像嵌在兽皮上的碎钻——渺小,却顽固得扎眼。

代州军的营垒在城外铺展成一片黑色海洋,连营百里,炊烟如柱,可崔琰鼻尖萦绕的,却是另一股味道。

“报——”

斥候的喊声被风吹得发飘,人却像颗出膛的炮弹,在结冰的坡道上打滑,立正行礼,冰碴子溅起半尺高。

“禀参谋长!后方三处粮仓遭焚,押运的二十名弟兄……全没了!”

崔琰的手指在剑柄上顿了顿。剑柄缠的鲨鱼皮被摩挲得发亮,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爬上来。

这是本月第七起了。

他想起昨日收到的军报,负责粮草调度的参军在回城途中被冷箭射杀,箭矢从咽喉穿入,手法干净得像手术刀——那参军是代州新政的死忠,曾亲手查抄过青州最大的盐商。

“加强粮道巡逻,”崔琰的声音混在风里,听不出情绪,“每支运输队增派一队神机军。”他顿了顿,补充道,“让赤忽来见我。”

半个时辰后,军帐的帘子被人用胳膊肘撞开,带着一股风雪和血腥气。

赤忽的身影几乎塞满了帐门,这位草原出身的统率肩宽如熊,皮甲上凝结的血渍冻成了暗红色冰壳,靴底碾过地面时,落下细碎的冰晶和肉末。

“军师,刚端了城西的窝点。”他咧嘴笑,露出两排被烟熏黄的牙,手里抛着个布包,落地时滚出十七颗头颅,有几颗还冻着,撞到案几腿时发出“咚”的闷响。“十七颗,一颗不少。”

崔琰正俯身看地图,手指点在鹰嘴峡的位置,闻言头也没抬:“还是叫我参谋长。”

“是,参谋长。”赤忽收了笑,瓮声瓮气地应,“您找我?”

帐内的炭盆噼啪响,火光在地图上跳动,映出青州连绵的山岭。

那些逃散的豪强子弟就藏在这些褶皱里,像惊蛰后的土拨鼠,夜里钻出来刨坑,白天缩回去舔爪。

他们用藏在地窖里的金银雇佣亡命徒,甚至悄悄联系了陈国的细作——上个月截获的密信里,陈国将军承诺,只要能拖住代州军,愿以三座城池为谢。

“赤忽,”崔琰直起身,烛火在他瞳孔里明明灭灭,“你说这些老鼠,凭什么这么猖獗?”

赤忽挠了挠下巴,胡茬上挂着的冰粒簌簌往下掉:“他们觉得咱们没空搭理。就像草原上的狼,你追得紧了,它们就躲进石缝,等你转身去追黄羊,就窜出来咬你的马腿。”

崔琰拿起案上的狼毫,蘸了点朱砂,在鹰嘴峡的位置画了个圈。朱砂渗进麻纸的纹路,像一滴凝固的血。“那就给他们个咬马腿的机会。”

三日后,代州军的酒肆里,两个醉醺醺的军官正拍着桌子吵架。

“……五日后过鹰嘴峡!这批粮草要是出了岔子,老子提头来见!”

“放你娘的屁!鹰嘴峡那鬼地方,去年山洪冲断了栈道还没修!谁不知道……”

邻桌的茶客悄悄放下茶杯,手指在袖中掐了个暗号。

这消息像投进湖面的石子,当天下午就顺着青州的地下脉络蔓延开——有人说那是代州军最后的家底,运到前线就能活活困死临淄城;有人说押运的是神机营的新玩意儿,能轰开城墙的铁疙瘩。

鹰嘴峡里,崔琰正站在一块突出的崖壁上。寒风卷着雪沫子打在脸上,他却像没知觉,手指点着峡谷两侧的峭壁:“神机营一营埋伏在东侧,距入口三里,此处有块天然石台,能架十二架连弩。”

他转向西侧:“二营守这里,崖顶有片松林,正好藏人。等敌军全部进入峡谷,先放火箭——油布下面是干草,一点就着。”

牛大在旁边跺着脚取暖,哈出的白气立刻被风吹散:“参谋长,这险冒得太大了!万一……”

“哪有粮草?”崔琰回头,眼尾的笑纹里沾着雪粒,“二十辆车里,十车干草,五车沙袋,剩下的是神机营的弟兄。”

牛大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刚要说话,就见崔琰从袖中抽出一卷密信。

信纸边缘烧焦了,墨迹被水洇过,却能看清上面的朱印——是陈国军机处的章。“白玉京从临淄城里截的,”崔琰的指尖划过信上的字,“咱们的‘内应’把消息递出去了,他们信了。”

那“内应”是崔琰早就布下的棋子——几个假扮成不满新政的小吏,故意在茶馆酒肆抱怨军饷,骂新政断了活路,被豪强的眼线勾搭上后,又装得战战兢兢,连“泄密”时都带着哭腔。

三番五次的试探后,那些躲在暗处的老鼠,终于咬钩了。

“他们必须来。”崔琰望着峡谷深处,那里的风发出呜咽,像无数人在哭,“临淄城撑不了多久了,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第五日黎明前,天还黑得像泼了墨。

“粮草队”缓缓驶入鹰嘴峡。二十辆大车首尾相接,油布被晨露打湿,沉甸甸地往下滴水。

护送的士兵裹紧披风,脚步踏在碎石路上,发出整齐的“沙沙”声——寻常运输队绝不会有这样的步伐,像用尺子量过一般。

峡谷入口,带队的校尉突然抬手。队伍应声停下,他眯眼看向两侧崖壁,晨光刚爬上最顶端的岩石,将阴影投成锯齿状。“斥候,探路!”

两名骑兵打马向前,马蹄声在峡谷里撞出回声。躲在崖顶松林里的神机营士兵屏住呼吸,手指扣在连弩扳机上,能听见自己心跳盖过了风声。

西侧崖壁的岩缝里,刀疤脸正舔着干裂的嘴唇。他左脸的刀疤从眼角划到下颌,是十年前被官府的人砍的。

此刻那道疤因为兴奋而抽搐,露出底下粉红的肉。“再等等,”他低声说,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等最后一辆车进来。”

他身后的三百多号人,有豪强豢养的死士,有陈国派来的细作,还有些是被抄了家的流民——被仇恨催得红了眼,手里的刀磨得发亮。

当最后一辆大车的车轮碾过峡谷中段的界碑时,刀疤脸猛地抬手。

哨声尖锐得像破空的箭!

三百多人从两侧林中涌出,喊杀声震得崖顶落雪。刀疤脸一马当先,手里的鬼头刀劈向最前面的士兵,却见那士兵侧身避开,动作快得像鬼魅——根本不是寻常运输兵的身手!

“不对!”刀疤脸心里咯噔一下,眼角余光瞥见油布下露出的不是麻袋,而是金属反光。

“中计了!”他吼出声时,头顶突然传来“嗡”的一声。

抬头望去,数百支火箭拖着红光从崖顶坠落,像一场火雨。油布瞬间被点燃,干草熊熊燃烧,浓烟滚滚,呛得人睁不开眼。

更可怕的是峡谷两端——“轰隆!”“轰隆!”两声巨响,巨石裹挟着树木砸下来,彻底封死了出路。

“放箭!”

崔琰的声音从东侧崖顶传来,冷得像冰。神机营的连弩齐发,破甲箭穿透浓烟,“噗噗”地扎进人身体里。那些豪强武装的皮甲在破甲箭面前像纸糊的,箭头从后背穿入,带着血箭从胸口飞出。

刀疤脸左肩中箭,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他踉跄着躲到岩石后,却看见刚才“溃散”的士兵正列成方阵,手里的元戎弩对准了他们——那是代州军最精锐的亲卫,每人配的弩箭能穿透三指厚的木板。

“崔琰!你这卑鄙小人!”他嘶吼着,声音被箭雨的呼啸淹没。

赤忽在崖顶看得手痒,攥着腰间的弯刀来回踱步:“将军,让我下去玩玩?”

崔琰望着峡谷里的火光,那里的惨叫声渐渐稀了。“留几个活口,”他说,“我要知道还有谁在后面。”

夕阳沉进临淄城背后时,鹰嘴峡的火才渐渐熄灭。

峡谷里积着半尺厚的血冰,踩上去“嘎吱”响。尸体叠着尸体,有的被烧成焦炭,有的被滚石砸得变形,断手断脚挂在烧焦的树枝上,像风干的腊肉。

神机营的士兵正用长矛挑起尸体,往峡谷深处拖,血腥味混着焦糊味,浓得让人作呕。

十几个重伤的俘虏被铁链锁着,跪在雪地里,血从伤口渗出来,在身下积成小小的血洼,很快又冻住。

军帐里,烛火被风从门缝吹得摇晃,把人影投在帐壁上,像在跳舞。赤忽掀开帘子进来,手里拎着个血淋淋的东西,“咚”地扔在地上——是颗人头,眉眼间还能看出几分俊秀,只是嘴张着,舌尖断了,嘴角凝着黑血。

“刘家二公子,”赤忽用靴底蹭了蹭地上的血,“骨头硬,咬舌自尽了。”

崔琰没看那颗头,手指在名单上滑动。名单是用朱砂写的,已经划掉了七个名字,墨迹被烛火烤得发脆。“俘虏招了,”他缓缓开口,声音比帐外的寒风还冷,“除了这七个,还有五家藏在后面。”

牛大搓着手,眉头拧成个疙瘩:“参谋长,再杀下去……怕是要逼反了青州的士族。不如……”

“不如等他们烧了下一个粮仓?”崔琰抬眼,目光像刀,“还是等他们买通你的亲兵,在你饭里下毒?”

帐内霎时安静,只有烛花偶尔爆开的轻响。

崔琰站起身,走到帐门口。临淄城的方向,夜色已经漫了上来,城头的火把亮了,像一串昏黄的珠子。“青州就像块烂肉,”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腐肉不剜,好肉也会烂掉。”

他转身,火把的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纹路:“赤忽,带五百精骑,连夜去抄那五家。记住,不留活口,家产全部充公。”

赤忽咧嘴笑,露出森白的牙:“得令!”

牛大还想说什么,却见崔琰从案上拿起另一张纸——那是给佃农分地的名册,上面已经有了密密麻麻的指印。“明日一早,你带文吏去那些庄园,”崔琰的指尖点在名册上,“当着百姓的面,把地契发下去。第一年免租,第二年三成。”

次日清晨,青州城外的刘家庄园。

朱漆大门被劈开,门板倒在雪地里,鎏金的门环摔得变形。院内的尸体已经被拖走,只留下暗红色的雪和散落的发丝。周围村庄的百姓被叫来,缩着脖子站在院外,手里攥着冻硬的窝头,眼神里一半是怕,一半是好奇。

崔琰站在临时搭起的木台上,手里举着一叠地契。风卷着他的披风,猎猎作响,像一面黑色的旗。“这些地,”他的声音传遍院子,“从前是刘家的,现在是你们的。”

文吏开始念名字,念到一个,就有人哆哆嗦嗦地走上前,用冻裂的手指接过地契。纸很薄,却重得让人想哭。

一个白发老农接过地契时,手抖得厉害,纸角被捏得发皱。他突然“扑通”跪下,对着木台磕了个响头,额头撞在冻硬的土地上,发出“咚”的一声。“老汉种了刘家五十年地,”他哭着说,眼泪鼻涕糊了满脸,“今日……终于有自己的田了!”

哭声像会传染,很快,院子里响起一片呜咽。

崔琰站在台上,望着那些此起彼伏的背影,又转头看向临淄城的方向。

那里的烽火台上,新的狼烟正在升起,像一条黑色的蛇,钻进铅灰色的天空。

这只是开始。青州的雪,还得下一阵子。

只要拿下临淄城,青州便是主公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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