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曹武从仓库门口走出来,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在晨光中扬起一片细小的尘埃。“没有打斗痕迹。”他的声音带着困惑,“货架整齐,工具摆放有序,就像...”他顿了顿,眉头紧锁,“就像他们凭空消失了一样。”
林冬点点头,迈步走向仓库入口。生锈的铁门半开着,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昏暗的灯光从门缝中漏出来,在地面上投下长长的阴影。她伸手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混合着霉味和某种古怪甜腥味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仓库内部比想象中还要昏暗,几盏老旧的日光灯管时明时暗地闪烁着,在堆积如山的货物上投下变幻的光影。
林冬的视线扫过地面,注意到几箱货物散落在地上,其中一个纸箱被暴力撕开,锋利的裂口处还挂着几缕纤维。
“这是什么?”她蹲下身,皮质手套在水泥地面上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
她小心地从箱子的裂缝中扯出一缕黑色的纤维——在昏暗的光线下,那东西看起来像是某种毛发,却又带着金属般的光泽。
更诡异的是,它在她指尖微微蠕动,仿佛有生命一般。
刘夏在她身旁蹲下,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际:“像是某种生物组织...”他的声音突然顿住,林冬感觉到他的身体瞬间绷紧。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那缕纤维突然像蛇一般扭动起来,以惊人的速度缠上林冬的手腕!
林冬感到一阵刺痛,那东西竟然穿透了她的手套,直接接触到了皮肤。
她本能地想要甩开,却发现那东西像活物一样紧紧缠绕,黑色的丝线开始沿着她的手腕向上蔓延。
“别动!”刘夏低喝一声,声音里带着不容抗拒的强硬。他几乎是本能地伸手扣住林冬的手腕,另一只手迅速从腰间抽出七影银翼。
刀锋在昏暗的仓库中闪过一道寒光,林冬甚至能感觉到刀刃带起的细微气流拂过她的皮肤。刘夏的手稳得惊人,刀尖精准地贴着林冬的手腕划过,分毫不差地切断那些黑色纤维。
这个距离近得危险,只要稍有偏差就会伤到她,但他就是有这样的自信。
“疼吗?”刘夏的声音突然放软,手上的力道却丝毫未减。
他低着头,额前的碎发垂下来,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却遮不住眼中闪过的担忧。
林冬看着刘夏紧绷的侧脸,轻轻摇头:“不疼。”
她注意到他握刀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喉结紧张地滚动着。
被切断的黑色纤维落在地上,像濒死的蛇一般扭曲蜷缩,最终化为一滩粘稠的黑色液体渗入水泥地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海藻般的腥臭味。
“所有人后退!”林冬厉声喝道,同时迅速将刘夏拉到自己身后。她的蓝白异瞳在昏暗的仓库中泛起微光,右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配枪上。
就在气氛紧绷到极点的瞬间,仓库大门突然被推开,刺眼的阳光如利剑般劈开昏暗。
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了进来,锃亮的皮鞋在水泥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实在不好意思啊,警察同志!”来人抹了抹额头的汗珠,胸前的工牌随着动作晃动,“货运主管 泽作仁”。
他挤出一个职业化的笑容,眼角堆起深深的皱纹:“是我们搞错了,这里并没有星游兽。”
刘夏:“可是刚才那些……”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此刻水泥地面上干干净净,连一丝黑色液体的痕迹都没留下,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林冬的蓝白异瞳微微收缩。她缓缓摘下手套,露出手腕——那里同样光洁如初,连最细微的勒痕都不存在。
曹文缓步上前,声音冷静而克制:“那能不能请你解释一下,失踪的三个地勤人员,又是怎么回事?”
泽作仁露出歉意的笑容,擦了擦额头的汗:“你说他们三个啊,只是上班偷懒去了。报了警才知道自己回来,真是抱歉啊,回头一定好好管教。”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三个穿着橙色反光背心的地勤人员从仓库后门走了进来。他们看起来精神饱满,脸上带着不好意思的笑容。
“实在对不住啊警察同志,”走在最前面的中年男子挠着头说,“我们就是躲到后面休息室打牌去了,手机都静音没听见。”
“是啊是啊,”另一个年轻人附和道,还掏出手机晃了晃,“你看,我们刚看到未接来电,这不赶紧出来了。”
第三个人则直接走到张会面前:“听说你们调了监控?真不好意思让你们白跑一趟。”
曹武挠了挠头,困惑地看向林冬:“队长,难道我们看错了?监控明明显示他们是在仓库里消失的啊...”
“我们就是去后面小休息室打牌了,”领头的那个地勤人员不好意思地搓着手,“监控拍不到那个死角。我们平时换班都爱在那儿摸鱼。”
曹文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来回扫视。这三人的解释合情合理,举止自然,看不出任何破绽。
理论上这个解释完全合理——没有打斗痕迹、突然消失、联系不上,都可以用躲起来打牌解释。
不对,而且从监控时间推算,他们在黑暗的仓库里待了近六个小时,眼睛却没有任何不适应的表现。
曹文:“你们打了六个小时牌?”他突然问道,“用的什么牌?”
“扑克啊!”一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副旧扑克,“我们还赌晚饭呢,小王这小子赢了三百多...”
“三百多?”曹文皱着眉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锐利的笑意,“不过,我有点好奇,你们在这么昏暗的仓库里打了六个小时的牌,难道眼睛一点都不累吗?”
地勤人员们愣了一下,对视一眼,领头的中年男子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笑道:“这……我们也习惯了,平时在里面摸鱼,光线暗一点也没啥。”
曹文:“习惯黑暗?那可真是个有趣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