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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陈光阳这样,刘凤虎明显有些急眼了。

他转头对着战士们吼道:“抬稳了!下山!小心脚下!王明远,你跟紧了担架!这丫头就交给你了!光阳,还能走不?不能走老子背你!”

陈光阳活动了一下酸麻僵硬的身体,虽然浑身没有一处不疼,但还是摆摆手:“没事儿,虎哥,能走。”

他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那顶栽绒军帽,拍了拍上面的土和血沫,重新扣在头上。

几道手电光柱重新汇聚,照亮了下山的崎岖小路。

战士们两人一组,极其小心地抬着林雪的担架走在中间。

王明远紧跟在担架旁,不时低声指挥着调整。

后面几个膀大腰圆的战士,正喊着号子,用粗树枝和藤蔓,费力地将那具沉重的熊尸往沟上拖拽,沉重的摩擦声在寂静的山林里格外刺耳。

张团长和李参谋一左一右走在陈光阳身边,目光时不时落在他身上。

那眼神,像发现了稀世珍宝又无法据为己有,充满了遗憾和不甘。

张团长嘴里还在不甘心地嘟囔:“妈了个巴子的…这本事…这胆量…真他娘的白瞎了…”

李参谋则是在心里盘算着,回去怎么跟旅长老头儿汇报,看能不能用“特聘高级顾问”的名义,把这尊大神多往部队里拉几次。

陈光阳没理会他们的目光,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每一步都牵扯着浑身的伤痛,但他的背脊挺得笔直。

夜风带着胜利后的凉意吹在脸上,吹散了些许血腥气,也吹动着山下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的篝火光芒和人群呼喊声。

刘凤虎大步走在他身侧,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低声问:“操,刚才最后那一下,真他妈的悬…要不是外围那几个兔崽子按点放枪惊了那畜生一下…”

陈光阳咧了咧嘴角,牵扯着脸上的伤口:“是啊,赶巧了…不然,今天搞不好真得躺这跟这大家伙作伴了。”

“放屁!”刘凤虎低吼一声,又用力拍了他一下。

“老子说了,你得囫囵个儿回来!你小子命硬,阎王爷都他妈嫌你太尿性不收!”

陈光阳没再说话,只是疲惫地笑了笑。

他看着山下那跳跃的、象征着人间的温暖火光,长长地、缓缓地呼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

这趟鬼门关,又他妈闯过来了。

下山的路似乎比来时短了许多。

篝火熊熊燃烧的光亮驱散了山脚的黑暗,也驱散了人心头最后一点阴霾。

“回来了!回来了!”

“抬着人!是林雪!还活着!”

“我的天…后面抬的那是什么玩意儿?黑瞎子?!这么大?!”

“快看!团长和陈顾问下来了!”

人群呼啦一下涌了上去。

当他们看清被抬下来的林雪那惨不忍睹的脸和扭曲的断腿时,无不倒吸一口凉气,几个年轻点的战士眼圈瞬间就红了。

而当那具小山般的、死状凄惨的熊尸被最终拖拽到篝火映照的平地上时,现场瞬间陷入了死寂!

巨大的阴影在跳跃的火光下晃动,浓烈的血腥气和膻臭扑面而来。

那庞大的体型、狰狞的伤口,尤其是咽喉处那两个黑洞洞、还在微微渗血的枪眼,无声地宣示着刚才在黑暗深山里发生的那场搏杀是何等的惨烈和凶险!

所有人的目光,最终都聚焦在最后走下来的陈光阳身上。

他浑身被血污浸透,半边身子和腿几乎染成了暗红色,脸上交错着血痕和污泥。

神色疲惫不堪,走路都微微有些踉跄,唯有那双眼睛,在火光映照下,依旧沉静得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

他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把不起眼的54式手枪,枪身上的血污在火光下闪着暗哑的光。

无需多言。

眼前的一切,就是最震撼的证明!

“敬礼!”

不知是谁嘶哑着嗓子喊了一声。

“唰!”

在场所有的军人,无论军官士兵,齐刷刷地挺直腰板,对着那个血迹斑斑的身影,敬了一个标准的、饱含着由衷敬意和震撼的军礼!

张团长看着这场面,又看看那熊尸,再看看陈光阳。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凑到刘凤虎身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咬着后槽牙道:“老刘…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你得帮兄弟使使劲儿!这陈光阳…他妈的…必须挖到部队来!这本事…这本事当个教官都他妈的屈才!”

刘凤虎咧了咧嘴:“人家我兄弟在东风县现在也有不少产业……你啊,就死了这个心吧!”

张团长叹息的直咧嘴。

几堆篝火还在营区空地上“噼啪”地烧着。

跳跃的火光把地上那滩暗红的熊血照得格外刺眼。

浓烈的血腥膻臭味混着草木灰的烟气,直往人鼻子里钻。

战士们小心翼翼地把林雪抬往医务室,那担架上的身影单薄得可怜,左腿以一个可怕的角度弯折在身下,军裤被血浸透大半截,软塌塌地晃荡着。

最扎眼的是那张脸。

右侧脸颊和额头的皮肉被黑瞎子舔掉了一大片,暗红色的肌肉和白色的筋膜直接露在外头,几乎看不出原本清秀的模样。

王明远紧跟在担架旁,手指死死掐着药箱带子,声音嘶哑地指挥:“头侧着!别压着伤口!纱布!快按住渗血的地方!”

陈光阳没跟过去。

他靠在刘凤虎那辆吉普车冰凉的引擎盖上,只觉得浑身骨头缝里都透着股酸麻劲儿。

后背被老柞树撞过的地方火辣辣地闷痛,喉咙里那股子腥甜味还没散干净。

汗水混着脸上的血污干成了壳,绷得皮肉发紧。

“光阳!别瘠薄硬撑了!跟老子去医务室!”

刘凤虎那炸雷似的大嗓门在耳边响起,蒲扇般的大手不由分说地薅住了陈光阳相对没怎么挂彩的那条胳膊,力道大得能捏碎骨头。

陈光阳被他拽得一个趔趄,牵扯到后背的伤处,疼得“嘶”地倒抽一口凉气,咧了咧嘴:“虎哥…轻点…又死不了…”

话是这么说,脚下还是跟着刘凤虎往旁边一个临时支起来的野战帐篷走。

帐篷里头比外面亮堂不少,挂着几盏汽灯,消毒水味儿挺冲。

穿着白大褂的军医和护士正忙着给几个在搜山时刮蹭受伤的战士处理皮外伤。

角落里,王明远已经在临时搭起的行军床上铺开了他那个牛皮小包,里面瓶瓶罐罐、纱布剪刀摆得整整齐齐。

他正俯身处理林雪脸上那摊烂肉,镊子夹着浸透碘酒的棉球,小心擦拭着创面边缘的黄褐色粘液和干涸的血痂,眉头拧成了疙瘩,鼻尖都沁出了汗珠。

林雪那条断腿也被两个战士用木板临时固定住了,扭曲的姿势看着就揪心。

刘凤虎直接把陈光阳按在了一张折叠凳上,冲着王明远那边吼:“王少东家!先给光阳瞅瞅!这小子脸都他娘的开花了!”

王明远闻声抬起头,看到陈光阳那身狼藉。

尤其是半边身子和裤腿都浸透了暗红的熊血,脸上糊着血泥子,一道寸把长的口子斜划在左脸颊上,皮肉翻着,血痂混着泥灰。

他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快步走过来:“陈兄弟!快坐下!”

麻利地戴上橡胶手套,拿起镊子和浸了酒精的新棉球,“脸上这口子得赶紧清创,木屑脏,别感染化脓了。”

冰凉的酒精棉球碰到伤口,陈光阳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腮帮子上的咬肌绷紧了些。

王明远动作又轻又快,几下就把伤口周围的血痂和脏污清理干净,露出底下翻着点红肉的口子,不算深,但皮开肉绽看着挺瘆人。

“皮外伤,万幸没伤着骨头筋络。”

王明远边说边从一个扁圆的小铁盒里挖出点黄褐色的药膏,带着股清凉的草药味,均匀地涂抹在伤口上,“这药膏消炎生肌,养几天就好,注意别沾水,也别大笑扯着。”

药膏一上去,那股火辣辣的感觉顿时消了不少。

处理完脸上的伤,王明远的目光落在陈光阳被熊血浸透、硬邦邦板结了的棉袄和裤子上:“身上还有伤没?这血……”

“不是我的,那畜生的。”

陈光阳声音有点沙哑,抬手想把棉袄脱下来,肩膀一动。

后背和撞树的那块地方又是一阵撕扯般的钝痛,让他动作猛地一顿,额角青筋都跳了一下。

“慢点慢点!别使蛮劲!”

王明远赶紧帮他解扣子,“你这后背……撞得不轻吧?我看看!”

棉袄脱下,里面单薄的衬衣也被汗和血浸得半湿,紧紧贴在背上。

王明远小心地把衬衣下摆掀起来一点,露出后腰靠上的位置。

只见一大片深紫色的淤青赫然印在结实紧绷的肌肉上,肿得老高,边缘还泛着充血的红晕,像块发霉的烙饼印在皮肉上。

“我操!”旁边的刘凤虎眼珠子一瞪,看着那块吓人的淤伤,气得直拍大腿。

“他妈的!那老炮卵子劲儿是真大!撞成这样了刚才下山你瘠薄一声不吭?!属驴的是吧?”

王明远用指腹轻轻按压了一下淤青周围,陈光阳忍不住吸了口气,肌肉瞬间绷得像块铁板。

“骨头应该没事,”王明远判断道,又从他的宝贝牛皮包里摸出个粗陶小瓶,拔开木塞,顿时一股浓烈刺鼻的药油味弥漫开来。

他倒出些粘稠黑绿的药油在掌心搓热。“忍着点啊陈兄弟,这药油活血的,劲儿冲,揉开了明天能松快不少。”

说着,他那双有力但很稳的手就按在了那片淤青上,带着股狠劲揉搓起来。

一股子仿佛烧红烙铁按在皮肉上的灼痛感猛地炸开!

陈光阳牙关瞬间咬紧,太阳穴突突直跳,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和鼻尖往下淌,砸在膝盖的棉裤上洇开深色的小点。

但他硬是一声没吭,只有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两下,搁在膝盖上的手攥成了拳头,指关节捏得泛白,手背上青筋虬结。

刘凤虎看得龇牙咧嘴,比自己挨了撞还难受,围着凳子直转圈,想拦又不敢:“轻点!你他妈轻点!没看光阳疼得汗都下来了!脸都白了!”

王明远手下不停,声音倒是很稳:“虎团,这伤就得这么揉开,淤血散了才好得快,不然明天肿得更厉害,更遭罪。”

他手上加了几分暗劲,那药油的热力像烧红的针一样往骨头缝里钻,陈光阳紧绷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足足揉了七八分钟,那片淤青看着颜色更深了些,但肿好像消下去一点边缘。

王明远这才停手,用干净纱布简单覆盖了一下。

“行了,陈兄弟,这两天别使猛劲,尽量平躺。药油一天揉三次,活血化瘀。”

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看向陈光阳一直没怎么抬起来的左臂,“这只胳膊呢?我看你一直没怎么动。”

陈光阳开口说道:“刚才跟那畜生撕吧的时候又抻了一下,没事儿,骨头没事,歇两天就好。”

他的目光却投向帐篷另一角,林雪还在昏迷中,王明远的助手正在小心翼翼地给她那条断腿做最后的固定绑扎。“林雪那丫头…怎么样?脸上那伤…能保住命不?”

王明远顺着他目光看去,脸色凝重地摇摇头,声音压低了:“脸上被舔得厉害,皮肉都烂了,感染风险很大,得连夜清创。

腿是开放性骨折,骨头茬子都戳出来了,也得赶紧处理。能不能挺过来…看造化吧。就算命大活下来,脸上那疤…唉!”

他重重叹了口气,没再说下去。

陈光阳沉默地点点头,撑着膝盖想站起来,后背的钝痛让他动作又是一滞。

刘凤虎赶紧扶住他胳膊:“消停点!王少东家说了让你歇着!”

他朝外面吼了一嗓子,震得帐篷布都抖了抖:“警卫员!拿套干净衣服来!再弄点热水热饭!操,饿瘪犊子了吧光阳?等会儿咱哥俩先整点酒压压惊!说好的管够!”

陈光阳点了点头。

好在今天有惊无险,这算是人全乎回来了。

“虎哥,这丫头……不简单吧?”陈光阳小声用下巴点了点林雪,开口问道。

有三个疑点证明这林雪的身份不同寻常。

第一如果敌特,怎么会选择一个通讯兵处对象?

第二如果就是普通的兵,刘凤虎也不会这么着急!

第三更简单了,普通的兵,根本不可能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走出营地!

所以陈光阳推测,这林雪应该身份不简单!

他凑近了点,带着浓重烟味的呼吸喷在陈光阳耳根,“林雪这丫头…她爹是林正南。”

“是咱们红星市警备区师长林正南!当兵的谁不知道?杀过鬼子剿过匪,是真正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铁血悍将。”

陈光阳点了点头。

怪不得刘凤虎之前急得眼珠子发红,怪不得连张团长李参谋都亲自跟着搜山!

“老林就这么一个闺女……”

刘凤虎的声音沉得像块铅,“当眼珠子护着。丢信那会儿,师部保密科差点把通讯连翻个底朝天!老爷子当时就撂了话,活要见人,死要……”

他猛地刹住,狠狠抹了把脸。

“这回你要没把人囫囵个儿带回来,老子这身皮怕是要让老爷子亲手扒喽!”

陈光阳没吭声,闷头又灌了口酒。

烧刀子滚过喉咙,灼得肺管子生疼。

“呜……呜……”

刺耳的刹车声像刀子一样划破营区的死寂!

两盏雪亮的大灯像野兽的眼,把帐篷布照得透亮。

一辆沾满泥浆的军用吉普车几乎是撞进营区大门,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尖啸,没等停稳,后车门就被人从里面一脚踹开!

一个穿着旧军装、没戴军帽的老者跨下车。

花白短发根根竖着像钢针,脸上沟壑纵横,一双眼睛在灯光下淬着寒冰。

扫过来的时候,连篝火堆旁烤火的兵都下意识挺直了腰板,大气不敢喘。

正是林正南!

刘凤虎像被电打了似的弹起来,烟头烫了手都顾不上:“师……!”

他嗓子眼发紧,后面的“长”字硬是卡住了。

张团长和李参谋也慌慌张张从帐篷里钻出来,脸绷得像块铁板。

林正南根本不理他们,大步流星直奔帐篷。

他步子又沉又急,军靴踩在冻硬的泥地上咚咚作响,带着一股子硝烟未散的煞气。

撩开帐篷帘子的瞬间,里面王明远惊得镊子“当啷”掉在盘子里。

林正南的目光像探照灯,先扫过女儿那张被纱布裹得只剩鼻孔嘴巴的脸,又落在她那条被木板夹着、畸形扭曲的左腿上。

帐篷里死一样静,只有汽灯嘶嘶的电流声和林雪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呼吸。

老头的腮帮子剧烈地鼓了鼓,脖子上青筋瞬间虬结暴起,像爬满了蚯蚓。

他猛地转过身,那双淬火的眼睛死死钉在帐篷口的刘凤虎、张团长几人脸上,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带着血腥味:

“谁干的?”

没人敢接话。张团长额头冒汗,李参谋扶眼镜的手直抖。

刘凤虎一咬牙,梗着脖子正要开口……

“林子里碰上山把头黑瞎子,成精的老公熊。”

林正南凌厉的目光刀子般劈过去。

陈光阳撑着冰凉的车门站了起来,后背的伤让他动作有点僵,但腰杆挺得笔直。

他脸上药膏混着干涸的血污,棉袄撕烂了好几处,露出里面染血的衬衣。

整个人像是刚从血泥里捞出来的破麻袋,唯独那双眼睛,沉静得像两口深潭,迎着林正南审视的目光,不闪不避。

“你是陈光阳?”林正南眉头拧成个疙瘩,显然听过这个名字。

“靠山屯那个陈光阳?刘凤虎挂在嘴边的神枪手?”

“是我,首长。”陈光阳声音不高,带着脱力后的虚浮,却清清楚楚。

“熊是我用54式打的,三枪撂倒。林雪同志…是我从熊瞎子嘴边拖出来的。”

林正南没说话,一步步走到陈光阳跟前,离得近了,那股浓烈的血腥味和硝烟味混杂着泥土草木的气息,直冲鼻子。

他目光沉沉地在陈光阳身上扫视,从那双沾满黑褐色熊血和泥巴的破棉鞋,到棉袄上被熊爪撕开的大口子,再到脸上那道皮肉翻卷、涂着黄褐色药膏的骇人伤口。

“伤哪了?”老头声音依旧硬邦邦的。

“皮外伤,死不了。”陈光阳咧嘴,又疼得一抽。

林正南突然伸手,蒲扇般的大手带着枪茧,重重拍在陈光阳没受伤的右肩上!

力道沉得陈光阳身子一晃,后背的伤口像是被烙铁烫了一下,豆大的汗珠瞬间从鬓角滚下来。

“好小子!”林正南的声音像是从胸腔里震出来的,带着沙砾般的粗粝。

“刘凤虎没瞎吹!是块硬骨头!”他那只手没挪开,反而像铁钳似的又用力捏了捏陈光阳的肩膀,目光转向那具躺在篝火旁、小山般巨大的熊尸。几个战士正用粗麻绳捆扎熊掌,浓烈的腥膻气在火光里蒸腾。

“是它?”林正南问。

“是它。”陈光阳点头,“鬼见愁沟膛子底下撞上的,正守着林雪同志。”

林正南盯着熊尸胸前那撮被血染透的月牙白毛,又回头看看帐篷里生死不明的女儿,腮帮子上的肌肉剧烈地抽动着。

半晌,他猛地吸了口气,那口气吸得又深又长,仿佛要把胸腔里所有的怒火、后怕、憋闷都压下去。

再看向陈光阳时,老头那双淬火的眼睛里,翻腾的暴戾沉淀下去,只剩下一种沉甸甸的、厚重的东西。

他松开捏着陈光阳肩膀的手,后退半步。站直,收腹,挺胸。

旧军装的衣扣扣得一丝不苟。

然后,对着眼前这个浑身血污、站都有点站不稳的山里汉子,抬起右臂,五指并拢,指尖紧贴斑白的鬓角。

一个标准、有力、带着金戈铁马气息的军礼!

篝火跳跃的光映着他沟壑纵横的脸,映着那身洗得发白的旧军装,也映着地上那摊黑瞎子暗红的血。

“陈光阳同志!”林正南的声音不大。

却像重锤砸在每一个人的心坎上,在寂静的营区夜色里回荡,“我林正南,替闺女,替我们老林家,谢谢你这条命!”

没等陈光阳反应,后面“唰”的一声!

所有在场的军人,从刘凤虎、张团长、李参谋,到抬担架的战士、站岗的哨兵,几十条手臂再度齐刷刷抬起!

对着陈光阳几乎脱力的身影,致以最庄重、最纯粹的敬意!

火光猎猎,人影肃立。

山风呜咽着卷过营区,吹得篝火噼啪作响,也吹散了空气中浓重的血腥。

陈光阳看着眼前这片无声的敬礼,看着林正南那双沉淀了太多情绪的眼睛,只觉得后背火燎般的疼痛似乎轻了点。

他咧了咧嘴角,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抬起没受伤的胳膊,胡乱抹了把脸上的血和汗,把那顶沾满泥土和血沫的栽绒军帽,往头上扣了扣,压住了乱糟糟的头发。

林正南没说别的,只是拍了拍陈光阳的肩膀。

随后就带着林雪走了,前往省城的大医院进行救治。

陈光阳也婉拒了刘凤虎的挽留,没有在部队里面居住,而是让人开车给自己送回了家里面。

家里面正亮着橘黄色的灯火。

媳妇正在给三小只煮面条。

三个小脑袋瓜齐刷刷的拿着碗,正在整齐划一的等待着面条。

二虎更是双眼瞪大,拍着自己的小脑袋瓜正在搞怪:“领导领导我饭呢,领导领导我没捞着饭啊,领导领导我ne了!”

陈光阳走了过来,摸了摸二虎的脑袋瓜:“谁是你领导啊。”

二虎叹气一声,故作老成的说道:“哎呀,在咱家谁都能给我领导了啊……”

陈光阳哈哈一笑,只觉得全身的伤都不痛了!

二虎一扭头,然后就惊讶了起来:“爹,你咋造成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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