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喝酒聊天,却并没有顾忌旁人,一听到苍穹门三字,宁儿立马就竖起了耳朵.
只听他们其中又有一人接过了话题,继续说道:“杀盟此次吃了大亏,日后必定会找回场子,听说天杀也已经是金丹中期的大能修士,就是不知和九幽宗的血幽冥对上谁的修为更高一些。”
起初的那名粗鲁大汉道:“自然还是血宗主更厉害一些,但天杀又岂会与人正面动手?”
“张大哥说的是,不过我觉得双方很难打得起来。”
“此话怎讲?”
“你以为九幽宗救下那人是安了什么好心?”
说话的正是那名精瘦汉子,他对三人眨了眨眼睛,又压低了一些声音:“听说今日一早,那人就被几名九幽宗的弟子抬着去了阴翳原,至于去做什么,大家还是自己猜测好了。”
四人心领神会,话题一转便拉扯到了风花雪月上面,七嘴八舌地尽是说些无关紧要之事。
宁儿心中着急,正欲上前打听清楚那名苍穹门弟子的来历,还没起身却是被云帆按住了手腕。
“不急在一时,先吃饱了再说。”
宁儿只觉云帆的大手温暖有力,看看一边略显憔悴的千珠,便点了点头,将自己的小手默默地抽了回来。
不一会儿食物奉上,三人边吃边听着四人闲话,云帆要了一坛子酒给那边四人送了过去,偶尔出言问上两句,那四人只要知道便一一作答,因此倒也探听到了不少消息。
别看这九幽城名不见经传,但是却有着三大势力,且还拥有四名金丹修士。
而这落月客栈和月香阁的老板正是那四大金丹之一,唤作南宫难离。作为此地最大的势力,也是唯一的宗门九幽宗,更是有着幽冥、幽阴两大金丹。
听说那幽冥子的实力非常可怕,而且此人也异常神秘,恐怕这世上都没有几人见过他的真实面目。
若说还有谁要比幽冥子更为神秘的话,那么这人一定就是天杀无疑。
杀盟,极北冰原上的杀手组织,而那天杀就是这杀盟名义上的盟主。之所以说他只是名义上的盟主,那是因为谁也不曾见过天杀本人,或者说即便是你见到了,也并不能认出来他就是天杀。
杀盟的杀手,分为天、地、玄、黄四个等级,即便是最低等级的黄级杀手,也都有着与筑基初期一战的实力,共有一十二人。
而玄级杀手各个都是真正的筑基修士,或是先天武者,数量也就仅有六人,那日折在齐问奇手中的便是玄五与玄六。
地级杀手一共只有两人,分别是血杀与鬼杀,这两人都有着接近金丹修士的修为,那日骑着长毛巨象的红袍修士,便是其中的血杀。
弄明白了这些,云帆这才问起了宁儿最为关心的问题:“敢问几位朋友,你们口中的那名苍穹门弟子,可知叫什么名字?可还有同伴?”
那张姓大汉望向云帆,呵呵笑道:“我们兄弟吃了你一坛好酒,说些厉害给你知道那也没有什么。不过按照冰原上的规矩,这不管是打听人还是打听事,可不是上嘴唇一碰下嘴唇,便能轻易问出口的。”
“倒是我等唐突了。”
无声无息,一块约莫十两左右的黄金落在碳炉的边缘,那大汉抄入手里掂了掂,微露惊讶地看向云帆道:“倒是小觑了阁下,就凭这手功夫,便足以在这冰原上立足。”
云帆淡淡一笑,那大汉又将手中的黄金递给了那精瘦汉子:“老三你跟那苍老二有过接触,还是你来说吧。”
那精瘦汉子也不客气,接过金子便开口说了起来:“凡是来到此地之人大多都不会透露真实姓名,那人来此也已经有三四年了,自称出身点苍派叫作苍老二,身边还跟着两名晚辈弟子......”
“师兄,是天天他们!”
这点苍派三字,乃是那日在大车店中齐问奇师兄弟的临时起意,所以宁儿一听便知道那苍老二必定就是那小结巴的师父齐问奇,不用说,跟在他身边的那两人,不是天天和小结巴,又还能是谁?
“这位大哥,你们刚才说有杀手要杀那苍老二,到底是怎么回事?和他一起的那两名弟子可知是去了哪里?”
“具体怎么会回事我们也不知道,不过那场伏杀就发生在城外,我们也是事后在月香阁听九幽宗的弟子说起,才知道那苍老二竟然是苍穹门的高手。至于他的那两名弟子,传闻应该还在阴翳原中。”
宁儿紧皱着眉头问道:“之前听你们说今日一大早苍老二又被抬去了阴翳原,那与其同去的都是一些什么人?”
宁儿话一出口,气氛便一下子寂静下来,见那精瘦汉子面露难色,竟然迟迟不语,云帆则又丢过去一块黄金。
只是任由那黄灿灿的金子落在碳炉边缘,却就是无人去取,此时一直在冷眼旁观的客栈掌柜却忽然插嘴道:“两位贵客,别说他们并不知道,就算是知道,那也不敢说给你听,不如将那块金子赏给老夫如何?”
“你知道?”
那掌柜的笑而不语,显得很是高深莫测。宁儿皱眉看向云帆,而云帆却是起身牵起了千珠,径直往楼上房间走去,宁儿紧跟其后,却是不忘取回了碳炉边上的金子。
然而直至云帆三人上楼之后,那客栈掌柜的眼神却一直都还在注视着楼梯入口。过了半天,那掌柜的才终于回过了神儿来,将一个伙计叫到了身边耳语了几句,待那伙计出门,却又将目光落在了堂上的四人身上。
“我说几位吃好了没有?吃好了就早点散去吧。”
那四人只不过都是些底层修士,更是知道这落月客栈身后的底细,听客栈掌柜如此一说,便悻悻地起身离去。
不一会儿整个大堂之中就只剩下了那掌柜的一人,只见他来到门口望了望屋外的飞雪,转身便落上了门户,又从后面唤来了一名伙计站在了堂前,那掌柜的却是拾阶踏上了楼梯。
原来,就在云帆起身之时,却是对那掌柜的送去了一道神识传音,让他一会儿来房中叙话。
那老掌柜虽然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波澜起伏,能够神识传音,说明云帆最少也是一名金丹修士,还好之前不曾得罪于他。
刚刚上到三楼,甲字一号房的大门便已经自动打开,那掌柜的跨入门内,虚掩上房门站定。
而此时房中却只见云帆一人。偌大的房间中一应桌椅床榻俱全,一张不小的书案上面,两盆冰兰开的正盛,满室都弥漫着一股淡雅地清香。
云帆翻开桌上倒扣地两只茶盏,那掌柜的赶紧上前提起了一旁的茶壶,这茶和水都是不久之前是由伙计才送上来的。
“坐吧,还不知掌柜的如何称呼?”
那掌柜的哪敢落座,反而是为云帆斟了一盏茶后退开了一步,躬身施礼道:“老朽余进,之前不知道尊驾乃是金丹前辈,多有冒犯还请恕罪。”
云帆不以为意地道:“无妨,还是先说说看你都知道一些什么?”
“其实老朽也所知不详,只知那苍老二一战之后伤势很重,仅仅两天时间绝对不适合再深入阴翳原。”
“你的意思是九幽宗逼着他去的?”
“老朽不敢乱说,也有可能是他的那两名弟子正处于险境,他赶着回去救人也说不定。”
此言倒也不无道理,云帆想了想又问道:“可知是什么人要买凶杀他?”
“这个委实不知。”
“那你可知他们具体是去了什么地方,你这里可有阴翳原的方位地图?”
那余掌柜摇了摇头道:“这个就更不知道了,地图在下这里倒是还有一张,却是简单的很,阴翳原纵横数千里,险地无数,即便是像您这般的金丹修士,也不敢说能在里面畅行无阻。”
云帆张望了一下窗外,对余进挥了挥手道:“好了,你先去吧,若没有召唤就莫要让人上来打扰了。”
“是!”
待余进从房中退出,云帆便踱到了窗口,推窗相邀道:“道友既然来了,那就请入内奉茶。”
“呵呵......呵......在这里我南宫难离才应该算是主人才对,倒是有失地主之谊,道友莫怪......莫怪。”
听声音还只道是一位双十丽人,然而跃入房中的却是一名白发的宫装老妇,老妇虽是老妇,不过却依旧能够担得起这丽人的美誉。
这南宫难离一头银发,但面颊光滑白嫩,朱唇不点而润,双眼不笑而媚,眉心一点朱砂化作五瓣,七彩明珠挂在耳上左右两分,比之赵君如看起来多了几分柔弱,比之永福公主却又少了那么几分青涩与矜持。
活脱脱地就是一个明艳妖物,不知道修炼多少岁月还沉沦于这尘世之中,当真是害人不浅。
“道友如此打量我一个老太婆做什么?如道友这般的人才与修为,身边难道还会缺了美貌女子不成?”
云帆拱了拱手道:“一时之间被南宫道友的美貌所折,倒是让道友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