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通过监控看着这一幕的韩心棋,都忍不住微微蹙起了眉头。
王胖子更是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算他们识相。”
然而李轩枫的回答,却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我不要你们的物资。”
他冰冷的声音让赵山整个人猛地一愣,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绝望。
不要物资?难道他们连这点保护费都看不上,准备杀人灭口独吞一切吗?
就在赵山的心沉入谷底的瞬间,李轩枫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我需要向导和劳力。”
李轩枫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赵山和他身后的每一个人。
“从现在开始到抵达七号避护所之前,这条路上所有的战斗和警戒任务,你们必须无条件服从我的指挥。”
“作为交换,”他的声音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赵山的心上,“我保证你们所有人的安全,并且会向你们提供有限的食物和医疗。”
整个峡谷入口陷入了一片死寂。
赵山和他身后的几个汉子,全都傻了。
他们呆呆地看着那个站在黑色巨兽前的如同神明般的男人大脑一片空白。
他们设想过无数种可能。
被拒绝、被羞辱、被当成炮灰甚至被直接杀死。
却唯独没有想到,等来的会是这样一个近乎于恩赐的条件!
对方非但没有抢夺他们赖以生存的最后物资,反而还要为他们提供庇护和补给!
这是真的吗?
“怎么?”李轩枫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不愿意?”
“愿意!愿意!我们愿意!”
赵山猛地回过神来,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瞬间涌上了狂喜难以置信的神色!他激动得浑身都在颤抖,几乎是语无伦次地对着李轩枫深深的九十度地鞠了一躬!
“谢谢!谢谢您的仁慈!从今往后我们磐石镇上下八十三口人,全都听您的指挥!您让我们往东我们绝不往西!”
李轩枫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他的效忠。
一个临时盟友的加入,让这支小队的规模第一次得到了扩充。虽然只是一群走投无路的普通幸存者,但也让李轩枫的脑中第一次开始真正思考一个问题。
未来当他拥有了自己的基地,他需要什么样的班底?
需要什么样的子民?
就在两支车队完成汇合,准备在峡谷内进行短暂休整的时候。
异变陡生!
“啊——!”
一声凄厉且充满了痛苦的孩童惨叫声猛地从磐石镇车队那边传来,划破了刚刚缓和的气氛!
所有人脸色一变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小男孩正满脸痛苦地倒在地上,浑身剧烈地抽搐着。他的右手死死地抓着一块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灰褐色的岩石。
而那块岩石此刻却活了过来!
它表面裂开一道道缝隙,无数根纤细的如同毒蛇般的墨绿色根须从缝隙中猛地钻出,如同一根根注射器狠狠地刺入了男孩稚嫩的手臂!
一缕缕黑色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毒素,正顺着那些根须被疯狂地注入男孩的体内!
他的脸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一种恐怖的青紫色!
“小石头!”
一名年轻的母亲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喊疯了一般地冲了过去!
那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像一把淬了毒的、滚烫的匕首,狠狠捅进了峡谷内刚刚缓和的气氛里!
所有人的神经,瞬间再次绷紧!
李轩枫的目光如电,第一时间投向了骚乱的源头——磐石镇那几辆破旧的卡车旁。
只见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正痛苦地倒在沙地上,瘦小的身体如同被扔上岸的鱼,剧烈地抽搐着,口中涌出大团大团的白沫。
他的母亲,一个面黄肌瘦的女人,正发出野兽般的哀嚎,疯了一样扑过去,却被旁边的男人死死抱住。
“别碰他!那石头有毒!”
众人的视线,都死死地钉在了男孩的手上。
他那只稚嫩的小手,正紧紧抓着一块拳头大小、看起来和戈壁上任何一块石头都没什么区别的、灰褐色的岩石。
但此刻,这块岩石却活了!
它的表面,裂开一道道细密的、如同蛛网般的缝隙。无数根墨绿色的、比发丝还要纤细的根须,从缝隙中猛地钻出,如同一条被惊扰的毒蛇,密密麻麻地刺入了男孩的手臂!
更恐怖的是,那些根须仿佛是透明的,可以清晰地看到,一缕缕漆黑如墨的液体,正顺着根须,被疯狂地注入男孩的体内!
男孩手臂上的血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寸寸地变成了恐怖的青黑色,并且那不祥的颜色,正在飞快地朝着他的心脏蔓延!
“小石头!我的小石头!”那年轻的母亲已经哭得撕心裂肺,几近昏厥。
“快!张医生!快救救孩子!”赵山脸色煞白,对着人群里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头嘶吼道。
那个被称为“张医生”的老头,是磐石镇唯一的“医生”,懂一些草药和土方。他哆哆嗦嗦地跑上前,看着那诡异的活体岩石和男孩飞速恶化的状况,一张老脸瞬间没了血色。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他颤抖着手,从怀里摸出一把小刀,想要去割断那些根须。
可他的刀尖刚一碰到,那些墨绿色的根须就像拥有智慧一般,猛地一缩,缩回了岩石体内。但下一秒,又从另一个位置,更深地刺入了男孩的手臂!
男孩的抽搐,变得更加剧烈了!
“没用的!这东西割不断!”旁边一个汉子绝望地喊道。
“砍手!快!把他的手砍了!再晚就来不及了!”另一个更加果决的男人,抽出腰间的砍刀,目露凶光。
“不要!!”孩子的母亲发出了凄厉的哭喊。
赵山看着男孩越来越微弱的呼吸,和他脖子上已经开始浮现的黑色纹路,一张饱经风霜的脸,瞬间像是苍老了十岁。
他知道,来不及了。
他闭上眼,脸上流露出无尽的痛苦与挣扎。一个满脸横肉、神情麻木的汉子凑到他身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低沉地说道:“队长,别犹豫了,这孩子……救不活了。再拖下去,万一这毒会传染……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