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消毒水味道让我有些恍惚,窗外阳光刺眼,我揉了揉太阳穴,那双幽蓝的眼睛依旧浮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你真的打算继续查下去吗?”柳思思靠在床边,手里拿着那份神秘档案,语气中带着担忧。
我接过档案,轻轻翻开,第一页赫然写着:周文斌——退休刑警,曾参与“镜渊会”早期调查,三年前精神失常,现处于强制休养状态。
但在昨晚,他却试图在家中自焚,嘴里不断重复着一句话:
“镜子后面有人。”
“他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提到‘镜子’?”我低声说道,“而且,是‘后面’……不是‘里面’。”
柳思思叹了口气:“警方已经封锁了他的住处,但他留下的东西还没来得及销毁。我在想,或许你可以去看看。”
我看着她,知道她是在试探我的身体状况,但更清楚的是,她也知道,这件事,我不可能袖手旁观。
第二天一早,我就站在了周文斌的老宅门前。
那是一栋位于老城区边缘的老旧公寓楼,斑驳的外墙爬满藤蔓,像是被时间遗忘的角落。
楼梯吱呀作响,空气中弥漫着潮湿与腐朽的气息。
门没锁,推开后一股陈旧的味道扑面而来。
屋内一片凌乱,墙面上贴满了地图、剪报、便签纸,甚至还有一些手绘的符号和路线图。
最中央的位置,是一张巨大的世界地图,上面用红笔圈出多个地点,每一个都标注着“镜渊会”三个字。
我缓缓走近,目光落在一张泛黄的照片上。
照片里是一个年轻男子,怀里抱着一个小男孩,背景是一条昏暗的小巷,路灯闪烁,雨丝纷飞。
就在我的指尖触碰到照片的一瞬间,双眼突然一阵刺痛。
洞察之眼,触发。
眼前的画面开始扭曲,仿佛有一层薄膜正在被揭开。
我看到当年的街道重新浮现,雨水再次落下,灯光变得清晰而真实。
那个男子抱紧怀中的孩子,在夜色中奔跑,神情焦急而决绝。
他的声音低沉而急促:“快走!他们来了……”
然后,画面戛然而止。
我猛地后退一步,心跳如擂鼓。额头渗出冷汗,浑身脱力。
我低头看向那张照片。
小男孩的脸……竟然是小时候的我自己!
怎么可能?
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快速掏出手机拍下这张照片,又翻找屋内的其他线索。
书桌上堆满了笔记,大部分内容已经被烧毁或撕碎,但仍有一些残页上写满了“镜渊会”的名字,以及一个反复出现的词:
“代号·钥童”
这个词让我的心跳猛然加快。
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我为什么会出现在周文斌的记忆里?
他又为什么会提起“镜子后面的人”?
正当我陷入思索时,门口传来敲门声。
“丁先生?”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外,神情拘谨,“我是周警官的儿子,林墨。”
我抬起头,注意到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制服,胸前别着警方技术科的徽章。
“你好。”我站起身,将手中的笔记本合上,“你是……负责技术分析的?”
“是的。”他点点头,犹豫了一下,“其实……我父亲前几天联系过我,说他在整理一些旧案资料,希望我能帮忙查找一个数据库的入口。”
我心中一动:“哪个数据库?”
他迟疑片刻低声回答:“他说,叫做……‘镜渊档案库’。”
那一刻,我忽然意识到,这场风暴,远比我想象的要庞大得多。
而我,只是刚刚掀开了第一道裂缝。
我站在周文斌老宅昏暗的客厅里,阳光透过斑驳的窗帘洒进来,落在那张世界地图上。
林墨站在我身边,神情有些复杂。
“镜界计划?”我重复着他刚才说出口的词,语气中带着试探,“你知道这个项目的具体内容吗?”
林墨推了推眼镜,迟疑了一下:“项目编号是‘Jh - 09’,属于二十年前公安部的一个绝密行动,具体细节早已封存。但我父亲在技术科任职期间,曾接触过其中一部分数据……他后来精神出问题,也是因为这段经历。”
我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中读出更多。
“你父亲为什么会突然联系你?”我问。
林墨低头看了看手表,声音压得很低:“他说他在整理过去的资料时,发现了一个被刻意抹除的数据库入口,而那个入口的名字——就是‘镜渊档案库’。”
我心中一震。
镜渊会、镜界计划、镜渊档案库……这些名字像是某种诡异的回声,在空气中震荡着。
“你能帮我找到这个入口吗?”我直视他。
他沉默了几秒,最终点了点头:“可以试试。但前提是,我们必须绕开系统日志记录,否则一旦触发安全机制,整条线索就会彻底断掉。”
我深吸一口气:“那就今晚动手。”
离开老宅后,我回到警局法医室,柳思思正在等我。
我把照片递给她看,她的脸色瞬间变了。
“这是……小时候的你?”
我点点头,把整个洞察之眼看到的画面复述了一遍。
她皱眉沉思许久,忽然开口:“如果这张照片是真的,那就意味着你和镜渊会有某种联系,甚至可能你是他们某个计划的一部分。”
我苦笑:“听起来像科幻小说。”
但她没有笑,只是认真地说:“真相往往比小说更离奇。”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女人走了进来,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丁先生,我是苏婉,社区心理医生。”她伸出手,“听说你最近常来探望周文斌?”
我与她握手,触感冰凉。
“我只是想查清楚一些事。”我说。
她点点头,目光却始终没从我脸上移开:“你有没有想过,有些事情,也许查得太深,反而会伤人?”
我不动声色地反问:“你是在替谁说话?”
她笑了笑,眼角微微上扬,像是一朵藏在风中的花。
“我只是关心患者。”她说,“不过……我还是劝你一句,有些真相,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
说完,她便转身离去,留下一句话在空气中轻轻回荡。
我望着她的背影,心中泛起一丝寒意。
夜幕降临,我再次回到周文斌的老宅。
屋内一片死寂,只有墙上的钟滴答作响。
我在一堆残破的纸页中翻找,终于在一个铁盒底部找到了一本泛黄的日记本。
封面已经破损,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迹,很多段落都被划掉或涂抹,但依旧能辨认出几个关键词:
“镜界”、“钥童”、“名单”、“血色”……
我一页页翻下去,直到某一页出现了一串奇怪的数字和字母组合。
“可能是密码。”我掏出手机拍照,准备带回去让柳思思分析。
然而,就在合上日记本的一瞬间,我的手顿住了。
最后一页,赫然写着一行潦草的字迹:
“小心你认识的人……”
我的心猛地揪紧。
熟悉?警惕?
是谁?哪一个认识的人?
我猛然站起身,环顾四周,屋里静得可怕。
风吹动窗帘,月光如水般倾泻进来。
那一刻,我仿佛听到了一声低语,来自镜子深处。
“他们在看着你。”
第二天清晨,我见到了林墨。
他带来了一份加密文件夹,里面是他昨晚偷偷导出的数据。
“这是我父亲留下的访问权限,我们可以在午夜之前追踪到那份名单上的人员轨迹。”他说。
我接过U盘,指尖微凉。
“开始吧。”我低声说。
林墨点头,
而我,已经无路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