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9月的苏联原野，秋意已染黄了第聂伯河沿岸的白桦林。
白俄罗斯第一方面军司令部的地下掩体里，罗科索夫斯基元帅正用手指划过作战地图上代表德军防线的红色虚线，指腹在明斯克与斯摩棱斯克之间的区域反复摩挲。
那里是德国中央集团军群的核心防御地带，也是他筹划了三个月的“巴格拉季昂行动”主攻方向。
“元帅同志，总参谋部最后确认的情报：德军第九集团军的坦克补充率仅为37%，第四集团军的老兵比例不足四成。”
作战参谋将一份刚破译的德军电报递过来，纸张边缘还带着译电室的油墨温度。
“他们的150mm榴弹炮连队，平均每个连只有6门炮能正常开火，弹药储备还不到标准基数的一半。”
罗科索夫斯基没有立刻接电报，而是抬头看向掩体顶端悬镰刀锤子旗帜。
这位元帅的脸庞棱角分明，左眼下方那道在苏芬战争中留下的伤疤，在煤油灯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晰。
“列宁格勒的教训不能忘。”他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得像要穿透混凝土墙壁。
“去年德军那颗原子弹落在列宁格勒郊区时，我们的西方面军也以为他们只剩最后一口气了。”
参谋的身体微微一僵。所有人都记得1944年初的那场灾难——德军he-111轰炸机投下的原子弹，在列宁格勒西南郊的科尔皮诺工厂区引爆。
20平方公里的区域瞬间化为焦土，方面军后勤总部连同23万名官兵一起消失在蘑菇云下。
那之后，苏联情报部门就像疯了一样搜寻德国核计划的蛛丝马迹，最终从潜伏在柏林的“夜莺”特工那里得到消息。
德国铀浓缩工厂因盟军轰炸陷入停滞，现有核材料仅够制造一枚原子弹，且已在列宁格勒使用。
“可我们不能永远活在原子弹的阴影里。”罗科索夫斯基终于拿起电报。
指尖在“中央集团军群总兵力32万”的数字上重重一点。
“库尔斯克会战结束后，德军已经失去了战略主动权，现在我们有120万兵力、9800辆坦克、1.2万门火炮，还有波罗的海舰队的航空兵支援，这样的优势如果不利用，难道要等希特勒重新攒起力量吗？”
掩体门外传来脚步声，总政治部主任捷列金中将走了进来，军大衣上还沾着外面的寒气。
“元帅，莫斯科来电。”他递过一份加密电报，语气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
“斯大林同志批准了行动方案，要求我们在9月7日凌晨发起进攻，务必在两周内突破德军纵深防线，将中央集团军群分割包围。”
罗科索夫斯基展开电报，斯大林那遒劲的笔迹跃然纸上，末尾的“为了祖国”四个大字力透纸背。
他深吸一口气，将电报递给参谋：“通知各方面军，按照预定计划展开部署。告诉坦克第六集团军的卡图科夫将军，让他的装甲集群做好夜间突击准备，这次我们要让希特勒知道，苏联的钢铁洪流，不是一颗原子弹就能阻挡的。”
同一时间，柏林总理府的地下指挥部里，希特勒正站在巨大的沙盘前，手指捏着一枚代表一个步兵师的小铁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沙盘上，中央集团军群的防御阵地被红色箭头层层包围，明斯克周边的蓝色棋子已经被挤压成一个不规则的椭圆。
那是苏军即将发起进攻的区域，情报部门昨天刚确认，苏军三个方面军已经完成战役集结，坦克部队的无线电信号在夜间密集到几乎无法破译。
“我的元首，铀-235的提纯工作已经完成，两颗原子弹的核心部件都已组装完毕。”
军备部长施佩尔小心翼翼地汇报，目光不敢与希特勒对视，“克虏伯工厂生产的特种弹壳也已运抵腊斯顿堡空军基地，只要您下令，随时可以装机。”
希特勒没有回头，目光死死盯着沙盘上的莫斯科。那里插着一面醒目的红色旗帜，代表着苏联的权力核心。
“斯大林以为我们没有原子弹了。”他突然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病态的兴奋。
“盟军的轰炸确实毁了我们在捷克斯洛伐克的铀工厂，但他们不知道，我们从华联得到了一百多公斤高纯度铀-235——足够制造两颗原子弹的量！”
站在一旁的空军元帅戈林立刻上前一步：“我的元首，第4航空军已经挑选了20架最精锐的he-177轰炸机，飞行员都是参加过不列颠空战的老手。”
“只要您下令，他们可以在夜间突破苏联的防空网，把原子弹投到任何您指定的地方。”
希特勒终于转过身，眼神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不，现在还不是最佳时期，关键看中央集团军能不能顶住！”他走到地图前，用红笔在国内新发现的几处油田的位置画了个圈。
“等我们的油田产量恢复到战前水平，等华联的坦克技术消化完毕，我们要在明斯克打一场决定性的会战，把苏军赶回第聂伯河对岸。”
就在这时，参谋长跑进来，手里挥舞着一份电报，脸色苍白如纸：
“我的元首！苏军在凌晨4点发起了全线进攻！中央集团军群第九集团军的前沿阵地已经被突破，53步兵军的防线出现了15公里的缺口！”
希特勒一把夺过电报，看了两行后突然将其揉成一团，狠狠砸在地上。
“一群废物！”他咆哮着，拳头重重砸在沙盘上，蓝色的棋子散落一地，“我给了他们三个月的时间休整，他们居然连一天都守不住！”
施佩尔和戈林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
中央集团军群是德军在东线的支柱，如果这支部队被歼灭，整个东线防线就会彻底崩溃，苏军将直接威胁波兰和东普鲁士，那是第三帝国的本土。
“元首，或许我们该动用原子弹了。”戈林小心翼翼地提议。
“如果能摧毁苏军的指挥中枢，或者……直接打击莫斯科，或许能让斯大林放弃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