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打发要饭的给那么多银子？要是有，你告诉我，我去等着。”霍冬对岳母再无好脸色。
许母指着霍冬的鼻子骂：“白眼狼，娶我女儿的时候说的好听，还没和离就敢顶撞长辈。”
“有你这样的长辈是悲哀！你眼里只有儿子，女儿是待价而沽的物品，嘴上说着疼，实际就是刮油，若非是许家，她需要去偷吗？我们能和离？如今你应该最开心，你可以再把她嫁一次多要一些彩礼。”霍冬直接撕破了脸皮。
许母恼羞成怒，“你有钱就抛弃发妻，骂长辈，不得好死！”
“我下场怎么样，都跟你们许家没有关系，但你许家怎么样，我一清二楚。”
许母抬手就要打人，但许芳拦住了，“娘，收拾东西，我们走。”
“就这点银子？你一定是被骗了，那么大的作坊怎么就赚这点银子？”许母不甘。
许母见女儿不说话，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这账肯定有问题，我去把你弟叫来，不能让霍家这么给欺负了。”
“娘，别闹了。”许芳拦住许母，声音透着疲惫，“这点银子，还是霍冬多给的。”
“怎么可能就这么一点？”许母根本就不信，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那么大个作坊，就这么点银子？说出去鬼都不信，女儿你肯定是被他忽悠了！”
“娘，我不是三岁孩子。”许芳语气坚决，“真的就这些。”
许母气的跺脚，嘴里反复念叨：“不可能，绝不可能！”
“建作坊要钱，买料要钱，卖酒也得有本钱，赚钱哪里有这么容易。”许芳一脸认命，拉着许母的胳膊，“走吧，娘。”
“走？”许母一把甩开她，“就这么便宜他们？不行，我得把大宝他们带走，让霍家出银子养孩子！”
许芳迟疑了，“这...这不妥吧！”她也不想孩子们离开安稳的环境，“娘，算了......”
“算了？”许母狠狠瞪了她一眼，“你什么意思？嫌弃我许家养不起你几个崽子？”
“不是的。”许芳连忙解释，“孩子姓霍，留在霍家，有族学上，前程更好，去了许家...他们算什么？”
许母恨得牙痒痒的，上手就在许芳的胳膊上面狠狠拧了一下，“没出息的，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都不心疼？不带在身边，以后有你哭的。”
“娘，我只想他们好好读书，以后能来看看我就好。”许芳忍着痛，声音低了下来。
“呸，没娘的孩子就是根。”许母说道：“你走了，他们在霍家还能有好日子过？就是可怜虫，还不如跟我们走。”
“就算是清苦的日子，至少...他们还能读书识字。”
“你...你真是要气死我。”许母气的胸口疼，一把将许芳拉到墙角，压低声音道：“蠢货，把孩子带走，等霍家发达了，孩子们再回来，名正言顺的拿东西，拿到手的，那不都是你的？”
“娘。”许芳皱紧眉头，忍不住反驳，“不是你让我偷酒，要不是这事，何至于......”
“自己没本事还赖上我了？”许母瞬间炸了，“家里开作坊，帮衬不了娘家兄弟，养不了你老娘，我在作坊里替你操碎了心，你倒好，把和离的屎盆子扣我头上？”她扬手就要打。
许芳闭上嘴，只剩沉默。
许母见他油盐不进，也懒得再说，一甩袖子，“我去找孩子！”抬脚就冲里屋去了。
许芳没拦住，她知道，她娘决定的事，谁也拦不住，霍家人冷眼旁观，没人阻拦。
不一会儿，许母就带着大房三个孩子出来了。
霍启山眼睛通红，声音带着哭腔，“爹娘，你们...你们真要分开？”
霍冬和许芳同时点头。
“是真的。”霍冬声音低沉，看向孩子们，“你们...是留下，还是跟娘走？”
霍启山犹豫了片刻，“我是老大，我跟着娘，弟弟们留下。”
另外两个孩子却使劲摇头，异口同声，“不！我们也跟着娘走！”
霍冬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扫过三个儿子，“都想好了？”
“爹！”霍启山鼓起勇气问道：“我们跟娘走了，还是霍家的孩子吗？您...还认我们吗？”
“当然认！”霍冬斩钉截铁，“你们永远是我的儿子，这里，永远是你们的家，想回来，随时回来。”
“那爹，我跟娘走。”霍启山说道。
“我也跟娘。”
“我也跟。”
孩子们心意已决，许母在一旁看得眉开眼笑，得意的朝霍冬抬了一下下巴，“瞧见没？孩子都向着娘，这几个可都是半大小子，饭量不小，你们总得给点安身银子吧？”
霍冬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家里有粮，你们大了，自己去装够一个月的口粮，吃完了，再回来拿。”
“好。”三个孩子应了一声，飞快回屋收拾自己的小包裹，又直奔厨房装粮食。
许母傻眼了，她盘算的银子影子都没见到，顿时急了，破口大骂，“抠死你算了，亲骨肉都不给点傍身的钱，你还是不是人？”
“他们缺什么？跟我说，我买，粮食带走了，还要银子做什么？”霍冬反问。
许母被噎住了，半天才说出一句，“那...那我们许家还得照顾他们，白养啊？”
“你们若不愿照顾，霍家自有族人照应，不劳费心。”霍冬语气平淡。
许母捞不到半点好处，一张脸气得青红交错，最后黑成了锅底。
许芳始终沉默，等孩子们背着小包裹和粮食出来，便默默带着他们和许母往外走。
院门关上，霍家人一时无言。
江永梅忍不住小声的问：“大哥...你们...真离了？不是做戏给许家看？”
霍冬沉默良久，才低声道：“真离了，不是做戏，她偷酒...我真不知道。”他眼中闪过一丝痛色，原本只想借机敲打许母，没想到竟然都是她的算计。
一直旁观的俞宛儿忍不住开口，“大哥，作坊的......不止十五两吧？”
“是她不要。”霍冬摇摇头，声音有些沙哑，“她说电子都是四弟妹你出的，她只是沾光，没脸多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