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梁早已在此等候,此刻的他穿着笔挺的西装,头发梳得油亮,与平日里账房先生的朴素形象判若两人,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自信和沉稳。
“老板。”老梁压低声音,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安全后,从皮箱里拿出一叠烫金的请柬,请柬上精美的纹章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法国维希、西班牙、意大利的商团,已经抵达新京。我已通过关东州的关系搭上了线,他们此行名义上是考察满洲资源,实则想在轴心国体系内捞好处。”
老梁的眼神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计划成功后的美好前景。
何忠良盯着请柬上的纹章,心中盘算着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
“黄金的事,有把握?”他储物空间里的一吨金条,是不久前冒着生命危险截获的日伪赃款,这些金条虽然价值连城,但一直苦于无法洗白,成为他心中的一块大石。
“放心。”老梁胸有成竹地笑了笑,眼中满是自信,“这几个国家在新京都有侨民银行,不受日本军部直接管辖。尤其是法国维希的东方汇理银行,仗着法租界的老底子,连关东军都要让它三分。”
“我已谈好,以‘满洲实业投资’的名义开户,用商团的贸易配额做掩护,分批转运至上海法租界,再兑换成美元。”
他的计划看似天衣无缝,但何忠良深知,在这充满危机的谍战世界里,任何一个小小的疏忽都可能导致满盘皆输。
“铃木晴子已经注意到商团了。”何忠良皱着眉头提醒道,“山本那边,也需要有人盯着。”
他心中清楚,铃木晴子和山本都是极为棘手的人物,稍有不慎,整个计划就会功亏一篑。
“德旺已经到位。”老梁指了指窗外阴影处,那里隐约能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他扮成我的保镖,负责外围安全。别动队的齐强也带了两个人,混在商团的随从中。至于铃木晴子……”
老梁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她不是对你有意思吗?或许可以利用一下。”
何忠良没有接话,他的内心有些复杂。铃木晴子虽然是敌人阵营的人,但她对自己的感情似乎是真诚的,利用她让何忠良心中有些不忍,但在这残酷的战争和谍报斗争中,他别无选择。
他转而问道:“资金到账后,按计划投回东北?”
“一定!”老梁郑重其事地点点头,眼神坚定而执着,“我打算在奉天开几家买卖,搞皮草和人参生意,皮草卖给这些轴心国的附属政权,人参看情况办,要是再不整顿市场,这人参生意就被那些棒子给搞乱了!”
何忠良点了点头,对他的话深表赞同。
窗外传来猫头鹰低沉的叫声,那是德旺发出的安全信号。
何忠良起身,从储物空间取出一个纸包,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十根金条,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这是十根金条,先做启动资金。记住,每一笔账目都要做得天衣无缝,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他将纸包递给老梁,眼神中充满了信任和嘱托。
三天后,新京火车站热闹非凡,锣鼓声、喧闹声交织在一起。伪满洲国官员们穿着华丽的服饰,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日本特务机关的人则表情严肃,眼神警惕,他们整齐地站在月台两侧,迎接轴心国商团的到来。
何忠良穿着藏青色长衫,混在熙熙攘攘的欢迎人群中,他靠近法国商团的翻译,想听听他们会说些什么。
“皮埃尔先生。”翻译操着生硬的法语,毕恭毕敬地说道,“东方汇理银行的经理已在贵宾室等候,他想与您discuss关于‘满洲矿产开发’的投资意向。”
皮埃尔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嘴上叼着粗大的雪茄,烟雾从他的鼻孔和嘴巴中缓缓冒出。
他漫不经心地扫视着月台,眼神中满是傲慢和不屑:“告诉他们,我的时间很宝贵。不过……如果能提供足够的‘便利’,我不介意多待几天。”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贪婪和算计,仿佛已经将满洲的资源视为囊中之物。
翻译瞅准时机,迅速而敏捷地将一张折叠好的纸条塞进皮埃尔的口袋里,那纸条上是老梁写的暗语,约定今晚在“松竹楼”会面。
何忠良刚退开,就看到铃木晴子陪着山本隆一走来,两人的目光如鹰隼般在商团成员身上来回逡巡。
他心中一紧,暗自庆幸自己行动迅速,没有被他们发现异常。
当晚,松竹楼内灯火辉煌,雕梁画栋,尽显奢华。
包间里,老梁正与皮埃尔、意大利商团代表罗西,西班牙商团代表比利亚谈笑风生,桌上摆满了美酒佳肴。
何忠良则扮成侍应生,利用中级化妆术彻底改变了面容,他端着酒壶,静静地站在角落,眼神时刻关注着包间内的一举一动。
这批黄金数字太大,他不参与就不放心。
“诸位。”老梁举起酒杯,脸上带着热情而真诚的笑容,“满洲国的资源丰富,只要有资金注入,前景不可限量。我的老板手头正好有一批‘闲置资金’,想存入贵行,不知能否给予特殊关照?”
他的话语看似随意,实则暗藏玄机。
皮埃尔呷了口酒,挑眉露出贪婪的神色:“哦?多大的数目?”
“不多。”老梁伸出两根手指,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两百公斤黄金,分作百块金砖,以‘国际贸易保证金’的名义存入,每月提取十分之一,兑换成美元汇往上海。”
罗西眼中闪过贪婪的光芒,他舔了舔嘴唇,迫不及待地说道:“没问题,但我们需要抽取5%的手续费,并且保证资金来源‘干净’。”
老梁摇了摇头:“太高了,2%!同意的话,我可以考虑给你们意大利商团也申请两百公斤。”
“2.5%,前提是,给我们西班牙也搞这么多……”比利亚也发话了。
“成交!”老梁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