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用的通讯室内，刘指挥坐在屏幕前，龚秘站在了他的身后。
“接通了？”
点燃一支烟，刘指挥转向正敲击键盘的通讯员。
“报告，通讯已经连接，正在等待信号稳定。”通讯员立刻站起身来，让开位置。
“那行，你先出去，开完会后我再叫你。”
挥了挥手，刘指挥和龚秘两人目送对方离开。
“小龚，坐吧。”
朝着空出来的位置一指，刘指挥语气中带着一丝温和。
“这一段时间真是辛苦你。”
“又要忙着管理内务，还要时不时冲在第一线……”
“不过，你做得很好！”
“年轻人，果然是比我们这些老家伙更有冲劲。”转动着手上的茶杯，刘指挥补充了一句。
“没事的，我就站着。”
龚秘挺直腰板，没有要坐上去的打算。
“那行吧……”沉吟了几秒，刘指挥接着说道：“老周这个人我清楚，他这么做绝对有他的理由。”
“等会你不要说话，让我和李总长来问他。”
很快，屏幕上的画面渐趋平静，两个视频窗口中的人影轮廓开始显现。
有些听不大清楚的说话声开始穿透背景的静电杂音。
几秒钟后，已经能听出来完整的字句。
“老刘，这么急着叫我们开会做什么？要摆酒？”
“这我可没时间过来……”
左边窗口的男人嘴唇动了动，大大咧咧的说话声随即传了过来。
差不多一秒左右的延迟。
“你说的什么屁话，先等等，老李到了之后再说。”掐灭手中的烟头，刘指挥看着视频中的老周，给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笑什么？”
周指挥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他的脸色本就因常年风吹日晒变得黝黑，此刻一沉脸，那黑色更深了几分。
不过，不是阴沉的那种沉。
“旁边的是小龚吧？”
眼见老刘不搭理自己，周指挥将话题带到了龚秘身上，脸上的不爽消散了一些。
“来不来我这？”
没有前摇，也没有铺垫，当着刘指挥的面，他直接开始挖墙脚。
“你跟着老刘混没前途的，他就是个甩手掌柜。”
“一天到晚只会忽悠你卖命，你干脆来我这……”
“我给你打下手冲前线都成……”
龚秘面色不变，只是礼貌地笑了笑。
“咳咳！”
刻意的咳嗽声打断了周指挥的絮叨，李总长的声音传了过来。
“老周，你又在胡说些什么？”
“你要给谁打下手？”
李总长微微挑眉，轻声问道。
通讯室里顿时安静下来。
在这三人中，周指挥的豪爽和不拘小节最为突出。
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一性格特点，龚秘在听到王准关于R国人的情报时，才会那么的迟疑和纠结。
李总长虽然看起来年轻，却是三人当中地位最高的那位，所以城府和手段肯定也是最厉害的。
至于刘指挥……
嗯，作为自己的直属上司，不予评价！
龚秘眼神微动，悄悄往后退了一小步，尽量减少自己在画面中的占比。
“说吧，老刘……”
“什么事这么急着叫我们？”
李总长注意到了画面中往后挪动的龚秘，催促道。
“没什么，有件事我想问问老周……”
“嗯？”
李总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眼神中闪过一丝探究。
明明可以直接对话的两人，为什么非要组一个三人会议？
目光在左右两边的窗口来回晃动，片刻后，李总长点头。
“行，你问吧，我听着。”他摸清楚了老刘的意图。
“周指挥，听说东部安全区里，新建了一支特战队伍……”刘指挥特意带着职位称呼对方，语气相当正式。
“其中R国人的成分是百分之一百，对吗？”
视频中，左边窗口的周指挥一脸错愕，但眼中没有惊慌，也没有被人抓住把柄的窘迫。
“我艹，你怎么知道的？”
突然爆了一句粗口，他语气中满是震惊。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你先解释一下这个。”
刘指挥喝了口水，不紧不慢地说道。
“老周，你这是怎么回事？”李总长皱着眉，适时给予压力。
“喂喂，你们这算什么态度？”
“跑来质问我？！！”
“之前你是怎么说的……”
周指挥的手扬了起来，指向画面中李总长的脸，“所有决策权下放，让我们根据实际情况灵活应对……”
“才两个月，你又不承认了？”
他冷笑一声，脸色又黑了几分。
“李总长没有不承认，但这么重要的事情，他当然要仔细询问清楚……”
刘指挥接过话头，表面上看是在为李总长解释，实际上却巧妙地将自己摘了出去。
顺带着，推了对方一把。
懒得理会老刘的小心思，李总长面色一正，语气跟着严肃起来：“老周，你老实说，留了多少R国人？”
“几百人吧，不多！”既然被戳穿了，周指挥一脸无所谓，不再隐瞒。
“图什么？”
“图他们的命！”
“那你展开说说……”李总长点了点头，身体稍稍后仰，双手交叠放在了桌上。
“这还用说？”
“破解雾坟，驱赶异物，所有危险的活全部交给他们！”
周指挥眼中闪过一丝冷冽，接着说道：“我早就跟他们许诺过……”
“救十个龙国人，就能换取一个R国人进安全区的名额。”
“名额可以先欠着！”他轻描淡写地补充，“不过，要是时间到了还没达标，呵呵……”
‘呵呵’后面是什么内容，开会的四人都清楚，倒是没有必要拿到台面上来详细解释。
“会不会危险了一点？”刘指挥继续转动手上的水杯，语气平和。
不难看出他内心对这一做法其实是认可的。
“有什么危险？你以为我没有考虑过？”周指挥嗤笑一声，“完成过两次任务的R国人，绝对不会再允许他们去破解雾坟，只能参与跟异物的搏斗……”
“想要换取异能？下辈子吧！”
“那你可以先跟我们通通气嘛……”刘指挥语气软化了很多。
“通气？”
“老刘你是个什么德行，需要我说？”
“一天到晚只会打马虎眼！”
“老李也是，每天挂在嘴边的就是什么地缘政治、外交智慧，什么国际影响……”
“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末世了，老李！！！”
“我还管什么国际影响？！！”
“那些R国人，他们要是老老实实听话，还能多活几天……”
“如果动小心思，老子会让他们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