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清晨的微光透过窗纱，柔和地洒在凌乱的龙床上。
锦被堆叠，隐约可见布料上暧昧的褶皱和痕迹。
武明月早已醒来，神清气爽。
她侧卧着，单手支颐，饶有兴致地看着身边仍在沉睡的人。
苏妲己整个人几乎都埋在柔软的被子里，只露出一头散乱的黑发和一小片光洁的额头。
眼下有着淡淡的青影，嘴唇微微肿着，脖颈处那圈暧昧的红痕在晨光下格外显眼。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动静，被子里的人不安分地蠕动了一下，眉头微蹙，发出细细的梦呓。
武明月伸出手指，轻轻拨开他粘在脸颊上的发丝。
指尖触碰到温热的皮肤，睡着的人下意识地蹭了蹭，像只寻求安抚的小动物。
【嗯……别闹……好困……骨头要散架了……】
模糊的抱怨在武明月心头响起。
她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看来昨晚确实是累坏他了。
殿外传来宫人轻微的走动声，提醒着时辰已不早。
武明月本想起身，准备上朝，但看着苏妲己毫无防备的睡颜，又有些改变主意。
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该起了。”
被子里的人猛地缩了一下，眼睛依旧紧闭，带着浓浓的鼻音嘟囔：“哎呀！让我在睡一会儿嘛”声音软糯，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撒娇意味。
【吵死了……还让不让人活了……腰酸背痛腿抽筋……都是你害的……】
听着这前后不一的心声和话语，武明月低笑出声。
这小男人，真是……
她俯身，凑近他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哦？昨晚求饶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
苏妲己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睁开眼，对上武明月那双含笑的眸子，瞬间清醒了大半。
昨夜那些羞耻又痛苦的画面涌入脑海，他脸颊“腾”地一下红透了，连带着耳朵尖都泛起粉色。
他下意识地想往后躲，却牵扯到酸痛的身体，倒吸一口凉气。
【魔鬼！大清早就揭人伤疤！还让不让睡了！】
他心里疯狂呐喊，嘴上却讷讷不敢言，只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控诉地瞪着她。
武明月看着他这副敢怒不敢言、羞愤交加的模样，心情越发愉悦。
她也不好再强行要他起来，毕竟昨夜可是她把他欺负惨了。
“罢了，”
她直起身，语气带着一丝纵容，“今日准你偷懒，好好歇着。”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朕去上朝，午膳前会回来看你。”
说完，她不再看苏妲己的反应，径自起身，披上外袍，扬声唤道：“来人，伺候更衣。”
苏妲己看着她利落离去的背影，愣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重新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哼……算你还有点良心……不过，午膳前回来看我？是检查我有没有逃跑吗？还是……又想欺负我？呜呜呜……我的清白……我的腰……】
他胡思乱想着，身体的疲惫感再次袭来，眼皮越来越沉。
算了，先补觉再说，天大地大，睡觉最大，吃饱了才有力气……有力气继续被欺负？
呸呸呸！他甩甩头，强迫自己不再想下去，沉沉睡去。
转眼日头升高，已近午膳时分。
武明月处理完朝政，脚步轻快地回了寝殿。
她身后跟着两名低眉顺眼的宫男，年纪看上去与苏妲己相差仿佛，眉清目秀，举止间透着小心翼翼。
她的小狐狸金贵，身边伺候的人自然不能随意。
宫女，她不放心，万一哪个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或是手脚笨拙弄疼了他，岂不是给自己添堵？
还是用宫男稳妥些，至少在她眼皮子底下，翻不出什么浪花。
推开殿门，一股慵懒暧昧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龙涎香扑面而来。
屋内的光线比外面暗些，龙床上的帷幔半掩，凌乱的锦被堆成一团，昭示着昨夜的激烈。
武明月放轻脚步走近，视线落在床上那个小小的鼓包上。
被子几乎将人完全覆盖，只露出一小撮乌黑柔软的发顶，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她停在床边，静静看了片刻。
这小男人，居然真的睡到了现在？看来昨夜确实是把他折腾狠了。
想起他后来哭红了眼角，嗓音都哑了，却还是咬着唇承受的模样，武明月心头掠过一丝异样的满足。
她挥手示意那两名宫男在原地候着，自己则走到床沿坐下。
被子里的人似乎毫无察觉，睡得十分沉酣。
武明月忍不住伸出手，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那个鼓包。
里面的人动了动，发出一声模糊不清的哼唧，像是小猫似的往更深处缩了缩。
【唔……别吵……困死了……】
熟悉的心声懒洋洋地飘过来。
武明月唇角勾起。
还知道困？昨晚不知是谁体力不支，却还嘴硬。
她俯身，靠近那露出的发顶，低声道：“还睡？日上三竿了。”
被子里的人似乎被惊扰了美梦，不耐烦地扭了扭，将被子拉高，把自己裹得更严实了。
【烦人……就不能让人好好睡一觉吗……腰……我的腰啊……】
听着这有气无力的抱怨，武明月几乎要笑出声。
她忍住了，只觉得这小狐狸睡梦中抱怨的样子也格外有趣。
也罢，看在他昨夜“伺候”还算尽心的份上，再让他多赖一会儿。
她直起身，回头对那两名宫男吩咐：“你们先守在这里，等皇妃醒了，仔细伺候他洗漱用膳。若有任何差池，唯你们是问。”
“是，陛下。”
两名宫男连忙躬身应道，大气也不敢出。
武明月最后看了一眼床上那个把自己裹成蚕蛹的人，这才转身离开，准备先去偏殿用膳。
她的小狐狸，醒来后还得好好“安抚”一番才行。
午后的阳光已不似清晨那般柔和，带着些许暖意，透过窗棂斜斜地照进殿内。
苏妲己在一片昏沉中悠悠转醒，眼皮沉重得像是粘在了一起。
他动了动，只觉得浑身上下像是被拆开重组了一遍，尤其是腰部，酸软得几乎不属于自己。
“饿......好饿......”
他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视线还有些模糊。
“皇妃，您醒了？”
一道略显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小心翼翼的恭敬。
苏妲己一个激灵，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这声音不对，不是宫女。
他费力地撑起半边身子，循声望去，只见床边垂手立着两名年轻男子，眉清目秀，穿着宫人的服饰，正低眉顺眼地看着他。
苏妲己愣住了。
男的？两个？
他眨了眨眼，确认自己没看错。
男的？两个？
他心里嘀咕着，脸上却是一片茫然，“你们是……？”
其中一个看起来稍年长些的宫男立刻躬身回道：“回皇妃的话，奴婢们是陛下派来伺候您的。”
另一个也连忙跟着行礼，动作拘谨。
“宫男？伺候我的？武明月搞什么鬼？”他呢喃道。
“伺候我？”苏妲己重复了一遍，脑子有点转不过弯。
在这个女尊男卑的世界，宫男通常是做些粗重活计或者……或者充当后宫摆设的，像这样被派来贴身伺候皇妃，倒是少见。
【武明月这是怕我跑了，派人来看管我？还是……怕宫女对我......？】
他想起昨夜武明月的强势和今日清晨她离开时的那句话，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女帝，心思真是难测。
不过，被两个男人这样盯着，他浑身不自在，尤其是在刚经历过那种事之后，身体还残留着羞耻的印记。
他下意识地将被子往上拉了拉，遮住脖颈处的痕迹。
“哦……”
他含糊地应了一声，算是知道了。
原来是武明月那个女人给他找来了两个“小弟”。
“哼，算她还有点良心，知道我浑身疼，派人来伺候。不过，用两个男的……她就不怕我……呸呸呸！我想什么呢！”
苏妲己赶紧打住危险的念头，甩了甩头。
“那个……本……本宫想起来……”
他动了动，又是一阵龇牙咧嘴的酸痛。
“皇妃慢些。”
年长些的宫男连忙上前一步，想要搀扶。
“别碰我！”
苏妲己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缩了一下，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和羞恼。
“开玩笑，我现在这样子能让别的男人碰吗？虽然大家都是男的……但感觉好奇怪！”
那宫男被他一喝，吓得立刻缩回手，和另一人一起跪了下去，惶恐道：“奴婢该死！请皇妃恕罪！”
看着他们战战兢兢的样子，苏妲己又有些于心不忍。
他们也只是奉命行事。
唉，算了算了，跟他们计较什么。
他缓和了语气，“不……不关你们的事，你们起来吧。本宫就是……有点不习惯。”
“谢皇妃。”
两人这才小心翼翼地站起身，依旧低着头，不敢再有逾矩的动作。
苏妲己扶着床沿，挣扎着想坐起来，但腰部传来的强烈酸痛感让他瞬间白了脸，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要命……武明月你这个禽兽……
他咬着牙，在心里把女帝骂了一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