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儿子哇哇大哭起来。
胡巧珍连忙问道:“孩子怎么了?是不是你大声吓到小宝了?”
话音刚落,她怀里的女儿也放声大哭,且感觉到抚在女儿屁股上的手湿了。
女儿尿了,需要换尿布。
可她来的时候,并没有带尿布,何况给孩子换尿布这种事,她从来没做过,这该怎么办。
眼珠子一转,立马想到,眼前的老夫人和婆婆,都曾经自己带孩子,想必有着带孩子的经验,连忙把女儿抱给秦夫人。
“娘,您看看小星星这是怎么了?”
不等秦夫人应声,胡巧珍就抢先一步把手上的女儿送到秦夫人手上。
秦夫人摸了一把怀里小孙女湿漉漉的屁股,还能不明白,这是孩子尿了,换了尿布就好了。
“没事,只需要换个尿布就成。”
秦夫人现在感觉自己就是一家人的主心骨,非常有仪式感地把孩子的尿布抽出来,放在身后的圈椅上,道:“快给我一块干净尿布。”
胡巧珍:“……”
她怎么知道小孩子这么麻烦,随时要换尿布。
“我这就去拿尿布。”正好趁机摆脱两个孩子的吵闹。
秦世昌这边见秦夫人给女儿拿了尿布,女儿立马就不哭了,这才想到,儿子是不是也尿了。
一查看,可不是,不只是尿了,且尿了他一身。
他就说,怎么感觉前胸湿热,原来是儿子尿了。
秦世昌哭笑不得,只好把尿布给儿子拿掉,手上的儿子递在秦刚的手上。
“爹,您先帮忙照看一下,我得回去换身服饰。”
秦刚:“……”
当初他的孩子都没抱过一次,到了儿子的儿子,到来麻烦他。
但这是他的小孙子,秦家的未来,秦刚勉强抱着孙子,道:“快去吧,快去快回……”
他想说,我也没照顾过孩子,怕儿子跟他更离心,只好闭嘴。
秦世昌回了自己的院子,见胡巧珍正在收拾尿布,连忙说道:“你真打算去送尿布?”
“不然呢?难道让我们的儿子女儿用湿尿布?”
秦世昌眨眨眼,笑道:“荣兴院还能缺了儿子女儿的尿布?孩子已经送到爹娘的手上,我们只管放心睡觉就是。”
胡巧珍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婆婆年纪大了,这些年从来未曾带过孩子,再加上婆婆可不是个好脾气的,万一和公爹打起来,伤了自己的儿女可怎么办?
“你放心好了,我娘当年能把我们兄妹三人带大,就能把我们的儿女带好,谁让我爹尽出馊主意,让小厮给沈栖月要身契,这下好了,沈栖月把身契拿出来了,府上的下人也没了,我们不让爹娘知道胡言乱语的后果,他们以后就不会接受教训。”
胡巧珍觉得秦世昌说得颇有道理,点头说道:“是啊,没有爹命小厮去要什么身契,我们孩子能没了奶娘?在爹把奶娘找回来之前,孩子留在荣兴院并不为过。”
两人收拾一番,没有了丫鬟婆子伺候,没有了儿女在身边打搅,两人正好过上告别已久的二人世界。
荣兴院这边就没有秦世昌和胡巧珍这么潇洒。
半晌不见胡巧珍送尿布,秦夫人只好把手上的孩子塞进刚进门的朱月英的怀里,“你先抱一下孩子,我去找块尿布。”
早就忘了刚才朱月英干什么去了。
她记着以前带孩子的时候,家中破破烂烂的服饰随便撕扯几块,就够用上半年的。
她走进里屋,想要找自己几件旧衣服给孩子做几块尿布,打开了衣柜才看到,这里面都是崭新或者半新不旧的服饰,搁在以往,根本舍不得做尿布。
而现在,不是舍得不舍得的问题,而是这些服饰,根本不适合做尿布。
全都是绫罗绸缎,哪里有老粗布吸水贴身?
都怪沈栖月,置办服饰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这些服饰穿久了,还能用来做尿布?
害得她现在连给小孙子和小孙女找块尿布都没有。
秦夫人脑子立马在搜寻,哪里才能找到尿布,还别说,真让她想到了。
转过身,秦夫人走出来,接过朱月英手上的孩子,道:“月英,你去丫鬟们的房间找找,看她们留下什么服饰没有,若是有,全都拿来做孩子的尿布。”
朱月英应声,刚要往外走,老夫人就叫道:“月英,你不是找沈栖月去了,人呢?”
侍疾不侍疾的她倒是不在乎,关键是她的参汤还得着落在沈栖月的身上,沈栖月不露面怎么行。
朱月英缓缓转过身,她真想啐老夫人一脸。
哪里来的脸面让沈栖月来侍疾。
以前花着沈栖月的银子,一家人看到沈栖月就跟见到祖宗似的捧着。
自从表哥带回容疏影,沈栖月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不只是对府上的人全都爱答不理,连银子都不让随便化用了。
自从用不上沈栖月的银子,沈栖月也就成了一家人的眼中钉,恨不得撕碎了沈栖月,把沈栖月的血肉都吃光抹净。
而现在,因为姑父的错,使得府上的小厮和丫鬟婆子全都走了,又想起来沈栖月。
难道沈栖月就是一盘咸菜,想起来的时候是盘菜,想不起来就放在一旁晾着?
那可是沈国公家唯一的小姐,且曾经上过战场,一个从乡下走出来的泥腿子老妇人,怎么就有信心觉得沈栖月是好拿捏的?
朱月英缓缓转过身,道:“回老夫人,刚才我去了揽月院,揽月院已经熄灯,我叫哑了嗓子,都没人应声。”
虽然她一声未吭,揽月院熄灯是事实。
“混账!……”老夫人手上的拐杖狠狠地敲在青石地板上。
“老身尚未安寝,做孙媳妇的,居然已经熄灯。这就是沈国公府上的家教?”
秦夫人急着给孩子找尿布,不搭理老夫人,转身吩咐朱月英:“快去找尿布。”
朱月英急忙应声,逃命似的跑了出去。
一旁的秦宓,见到屋子里鸡飞狗跳的样子,一句话不说,转身走了出去。
老夫人见秦宓连问候她一声都不曾,感觉秦夫人的家教也不怎么样,狠狠地用拐杖敲着地板,喊道:“这一个一个的,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秦夫人一听就急眼了,立马反驳:“娘,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沈栖月出身武将世家,没有家教,那是自然。我们朱家可是书香门第,怎么就和沈栖月是一样的人了?娘这样说,是不是不妥当?怎么说我爹都是秀才,真正的书香门第呢。”
“你是不是想说,我秦家和你们朱家没法比?”老夫人瞪着血红的眼珠子,睨着秦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