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南方的小城镇跟北方城市不一样,这里虽然不能算是灯火通明,但也有点小小的热闹,刚出火车站,门外就羣聚了很多招揽生意的本地人。
秦淮仁看着这些为钱而奔波的南方人,心中不禁感叹,这些勤劳又有头脑的人。
这么晚了还守着火车站等待疲惫下车的乘客,给他们送上最需要的食宿。
而自己家乡城市的人却没有这么清晰的头脑,只知道一味地工作干活。
南北方的巨大经济差异可能就是这么来的吧!
“让一让啊,都让一让了,我们有急事。”
一马当先的吕泰在前面轰赶着阻碍他们出行的人,这短短的几十米,不知道拒绝推开了多少上前来问是否需要饮食和住宿的个体户商人。
张志军也很反感他们,一边推着他还一边拒绝着说:“哦,我们不住宿,我们也不吃饭,我们没钱,没钱!别围着我们几个人了。我们几个都是来打工的,我跟你们说啊,我们都么有钱的,你们找别人吧!”
“别拉我,别拉我,你们干嘛?”
谁让苏晨长得太漂亮了,才一出站就被很多上前的人用咸猪手揩油。
总算是拜托了这些难缠的黑商了,吕泰带着他们走到了站前广场的一角,这里有很多外地来打工的人聚集,全都背靠着背打盹休息。
“来来来,来啊,咱们的人都过来下,把东西放下,先休息休息了。”
吕泰作为领头人,把大家招呼了过来,然后往地上一坐,有一种天然释放的感觉,那滋味简直就是让四肢百骸都彻底释放了。
苏晨有点不高兴了,不满意地踢了一下席地而坐的吕泰。
“喂,姓吕的,今晚就住这里啊?有没有搞错,好歹得找个有床的地方休息吧,在这里怎么能休息的好。”
说完,原地转了一圈,把她四周的农民工全都打量了一番,有的敞着怀睡在长椅上,呼声震天响;有的人则是背靠着背,垂着脑袋沉沉地睡了过去;稍微讲究点的人,还知道在地上铺垫几张报纸,枕着行李睡觉。
苏晨看着他们这些农民工不优雅的睡姿,胃里一阵翻腾,甚至有些作呕。
她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想要离开,不满意地说道:“行了,你们要在这里睡,那就自己在这睡觉吧。我受不了这里,我去找家旅店自己睡觉去了。”
“哎,不行啊,苏晨!”
张志军一看她要走,赶紧上前拉住了她的胳膊。
“咱们这么多人不能走散,而且,你别看这里不适合休息。但是,有好处,你想想那谢谢小偷或流氓什么的,见咱们跟农民工们挤在一起过夜,都会以为咱们是没有钱出来打工的穷人。再说了,你以为住旅店安全啊,有一伙小偷是专门偷旅馆的住客的。”
吕泰也跟着说:“张志军说得对啊,我们是为你好,我知道你不习惯风餐露宿,但是,出来都出来了,你就随大流吧。”
说完,吕泰又从兜里掏出来了香烟,把烟盒中最后一支抽出,点燃!
“吕泰,我们……我们就不能找个差不多的地方啊?这里露宿也太……还是住到旅馆里面吧,咱们自己人开个大房间。”
说到底,苏晨还是很不情愿跟他们在外边过夜,毕竟户外没有墙面挡风遮雨。
吕泰没有答应,自然有自己的理由,说道:“不去,住旅馆花钱多,还不安全,这样划不来。听我的,咱们就住这里比较安全,实在不行我们四个男人把你围在中间,总可以了吧!”
几个人就这样把娇气的苏晨围在了中间,就像保护千金小姐一样,守护着她。
然而,他们自以为隐藏得够好,却不知道,早已经被细心的黑商给盯上了!
秦淮仁已经在火车上消耗得精疲力竭,自己靠在了长条椅边上,揉了揉眼睛,搂住了自己的干粮袋就把眼睛闭上了。
朦胧中又听见了赵炳森这个老色胚继续调戏苏晨。
“晨晨啊,来让我摸下你的大腿,要不你靠我身上睡觉啊!”
苏晨很厌恶地抖动了下身子,气愤地吼道:“起开,你个老流氓,离我远一点。”
“哎呀,你生什么气啊,今天我们睡在一起,我搂着你不安全吗?这才是贴身保护啊,对不对我的小心肝!来呀,来呀,咱们躺在一起吧!”
赵炳森越说越过分,秦淮仁却闭着眼睛几乎睡去,懒得搭理这个满嘴污言秽语的色狼了。
要说最难受的还是苏晨,她一个大城市的女生,跟着四个男人一起到了千里之遥的陌生地界,说是要采购海产,赚取差价好发大财。
但是,吃的苦受的累,却不是一般的多,还真不如这些外地来打工的人员,起码人家身上没钱能心安理得地在这里睡觉,不去想别的没用的事情,而他们这些人就不一样了。
现在,苏晨似乎有些后悔,因为,今夜,他只能露宿在这苍凉的车站广场大棚下了。
想到了这里,从小锦衣玉食没有吃过苦的苏晨,委屈地抽泣了起来,那哭声很小,却让心细的秦淮仁给听到了。
他微微睁开了双眼,看着抽泣的苏晨,想要去安慰,却……始终还是没有开口。
可是,还没过一会,赵炳森又开始污言秽语了起来。
“哎呦,苏晨小姐啊,我都快等疯了。来,让我摸摸你的小屁股。”
“起来,你要是再对我动手动脚的,我就喊了啊!”
苏晨着急了,对着他开始了抗议,本就因为来到了陌生的地方心情很差,又哭泣着,再加上赵炳森不失时机的调戏,苏晨更加生气了。
秦淮仁心里还在想着,这个叫苏晨的城市女孩都已经出来了,还真端着干什么呢?
这是人为主动地把自己跟别人割裂开了,为什么他就不融入这个男人的集体呢?在这里,属她这个女人最膈应,况且对这里还是人生地不熟的状态,这是干什么呢!
秦淮仁想不明白,如果是单纯的想要挣钱发财,也不该这么冒险,过以往没有经历过的生活呢!
等到苏晨好不容易有点困意,靠在长椅上打盹的时候,赵炳森又开始伸出咸猪手了。
敏感的苏晨一下子就拨拉开了他的手,把自己保护得好好的。
“哎呦,你装什么啊,我就不信没有女人不想要男人的。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想要个男人给你暖一暖内心了?晨小姐,你未嫁人,我也没有老婆,咱们俩怎么就不能成一对呢?咱们在一起,那就是干柴和烈火的组合,只要一合体,那就一发不可收拾。”
好色的赵炳森压根没有介意,直接躺在了苏晨的大腿上。
气的苏晨根本就没法睡觉了,使劲地把他的头推到了一边。
“真是烦人,我不睡了。”
这一声动静,把睡意朦胧的秦淮仁还有张志军都给惊醒了。
秦淮仁实在是看不惯,站起身来,狠狠地踢了赵炳森两脚,怒吼:“你给我滚开,这地方是我的。我跟你说,你要睡觉就守着我睡。”
说完,又对苏晨说:“苏晨小姐,你别搭理这个色狼,他啊,不得好死!你坐在我刚才的位置上吧,别着急,他不敢对你怎么样的。现在,我替你看着赵炳森。”
苏晨一看秦淮仁这么照顾她,心里有点感动,就坐到了秦淮仁的旁边,由于秦淮仁用自己的身体把苏晨和赵炳森给物理隔开了。
赵炳森也不敢再骚扰,苏晨也没有了睡意,就开始主动找秦淮仁聊起来了天。
“秦淮仁,听你的口音不是咱们省城本地的人吧!你来省城多久了?”
“从我留在省城上大学开始,到现在五年多了,哎,时间过得很快啊。”
苏晨有点不理解,又问道:“路上,我听吕泰说你也是个在省城创业成功的老板了,怎么愿意放下身段,来这里淘海货呢!”
“还不是因为,现在饲料生意不好做吗!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人们对于海产品正在稀罕期,所以,当下正是海产品的流行季节。我自然要跟着吕泰来发财了。”
这时候,一个只有一条胳膊,衣衫褴褛的儿童端着个破碗从他们面前走过,往出站口去了,但是,这个孩子不是普通的孩子。
因为,他的眼神不对劲,他没有主动拦截过往的人员去索要食物,而是一直盯着秦淮仁他们几个再看。
秦淮仁跟他对视了片刻,那个儿童似乎看出来了问题,赶紧把眼神收敛了起来,躲闪的眼神和惊愕的表情,已经暴露了问题。
“淮仁,你看那个要饭的小孩干吗?是不是可怜他了?”
秦淮仁却说道:“坏了,我们已经被人盯上了,这里不安全了。”
“啊,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咱们怎么就不安全了呢?刚才吕泰还说,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因为,没有人会对没钱的民工有想法。”
秦淮仁着急了,说道:“哎呀,现在跟你说不清楚,快把人都叫醒,咱们得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