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孩子们,她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自豪与落寞:“我们的两个女儿可争气了,一个考取了清华大学,一个考取了重庆大学。
她们那么优秀,那么渴望父亲能为她们骄傲地鼓掌。
伟学,你快醒醒吧,别错过孩子们的成长啊。”
微风轻轻拂过,仿佛在回应着谢婉婷的呼唤。
那江水泛起的涟漪,似乎也在静静聆听这份深情的诉说。
每次来到这里,谢婉婷都带着满心的期待,希望某一刻,赵伟学能突然睁开双眼,回应她的思念。
而林宇和赵舒婷,也始终陪伴在旁,和她一起坚守着这份希望,共同期待着奇迹的降临。
然而,日复一日,赵伟学依旧沉睡,这天周末的晚上,谢婉婷一脸疲惫且无奈地告诉女儿:“舒婷啊,咱们来重庆都这么久了,可你爸爸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我看啊,还是打算带他回到永安镇吧。”
赵舒婷一听,顿时心急如焚,赶忙说道:“妈妈,爸爸到重庆还没有一年呢。
医生不是都说了嘛,他这个病啊,得慢慢来用过去的往事不断刺激他,才有可能让他苏醒过来。
咱们不能就这么放弃呀!
再隔两年我就毕业了,我和林宇都打算毕业后留在重庆工作呢。
妈妈,等爸爸病好了,你们要是还愿意回到永安镇,我绝对不反对。
可现在,我们无论如何都得坚持下去啊!”
谢婉婷听着女儿这番言辞恳切的话语,心中满是感动,实在不忍心违背女儿的一片孝心,只好点头答应留下来。
从那以后,谢婉婷依旧和往常一样,日复一日地在较场口、解放碑、沧白路这些地方,推着赵伟学漫步,不断唠叨他熟悉的地方,希望他能醒来。
每次出门,她都满怀希望,可回到出租屋时,却总是带着深深的失望。
这天,就像往常一样,他们又来到了沧白路城墙边。
谢婉婷像以往一样,对着赵伟学念叨着嘉陵江水的清澈,讲述着重庆城这些年发生的趣事。
这时,几个在边上玩耍的小孩,嘴里唱着当地的童谣 :“城门城门几丈高,三十六丈高,骑白马……”那清脆稚嫩的家乡童谣,仿佛一道温暖的光,直直地照进了赵伟学那久违的心灵深处。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像是在努力回应着这熟悉的声音。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睁开双眼,看看这穿越了岁月的重庆城,想象着如今重庆的模样。
然而,这么多年的卧床不起,早已给他的身体造成了永久性的伤害,他试了很久,却始终无法睁开眼睛。
这份无力感让他心中满是无奈与悲伤,不觉间,眼泪湿润了眼眶,眼角不由自主地掉下了眼泪。
一个经常到这里玩耍的小孩,平日里总见轮椅上的爷爷“睡着”,今天却看到爷爷哭了,觉得十分新奇,便对着谢婉婷大声喊道:“婆婆,爷爷哭了!”
正在唠叨的谢婉婷心中猛地一颤,她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般,连忙转头看向赵伟学,只见他眼角挂着泪珠,嘴唇还在不断地颤抖。
这一刻,谢婉婷的心跳陡然加快,一种难以言喻的惊喜与紧张瞬间涌上心头,她的手微微颤抖着,轻轻抚摸着赵伟学的脸庞,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地说:“伟学,你是不是听到了?
你是不是要醒了……”
他带着模糊不清的声音,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我……嗯”。
那声音微弱得如同游丝,却似一道惊雷在谢婉婷耳边炸响。
谢婉婷听着赵伟学这含糊不清的声音,犹如听到了久违的天籁之音。
这一刻,她所有的坚持、所有的期盼、所有的心酸与疲惫,都在这一瞬间化作了汹涌的泪水。
她语无伦次地紧紧抱着赵伟学,声音颤抖且带着哭腔,不断呢喃着:“伟学,你终于有反应了,这么多年,你知道我等得多辛苦吗……”泪水不受控制地从她的脸颊滑落,打湿了赵伟学的衣衫。
周围原本来来往往的市民,此刻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他们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被谢婉婷与赵伟学之间这份坚贞不渝的爱情深深感动。
有的市民眼中闪烁着泪花,有的轻轻叹了口气,为这来之不易的一刻感慨万千。
在这喧嚣的城市一角,时间仿佛都为这份深情而停滞。
而谢婉婷沉浸在这激动人心的时刻,她一边轻抚着赵伟学的脸,一边对着他说道:“伟学,你听到了吗?
孩子们都很争气,考上了大学,他仍在轻声抽泣着,断断续续地说着这些年的思念与不易。
这时,一位好心的市民走上前来,关切地提醒道:“这位大婶,您看叔叔现在有反应了,还是赶紧让他到附近的医院接受检查吧,这样也能放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