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儿,二十天的假期回老家来回路上要五天,家里的事争取速战速决,剩下的时间咱们可以去京市。”
“嗯,尽量一两天解决完,挤出时间在京市多待几天。”最好趁着这次出去能在京市买套房子。
不过这事夏白露只在心里想没有告诉陆君霆,反正她现在手里有钱,遇到合适的就买。
二十天的假期乍一看挺多,可将近一半的时间要浪费在路上。
唉,真是怀念出远门有高铁、飞机的日子。
夏白露有点不开心,为啥她的空间就没个瞬移的功能,要是嗖一下就能到她想去的地方,她就天天晚上飘回去扮鬼吓唬陆家人和后娘那一家子。
“媳妇儿,这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回陆家村,所以你尽管做你想做的事。有我在,谁也不能再欺负你。”
夏白露笑着看了陆君霆一眼,“我把陆家拆了也行?”
“嗯,你要想拆我和一起动手,那房子本来就是用我的钱建的,他们不还钱咱们就拆房。”
花他的钱盖的青砖瓦房却没有留给他一间像样的房间,之前他回家探亲只能和弟弟挤在一间房。
当时他认为自己常年不回家,偶尔回去一两次和人挤着睡无所谓,哪里想到他媳妇儿这几年在她家也没像样的房间。
花着他的钱全家吃肉却磋磨他媳妇儿,天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大不了豁出去脱下这身军装,他也要给自己和媳妇儿讨回公道。
被两口子惦记的陆家,丝毫不知道家里马上迎来一场天翻地动的震荡。
陆家村,陆家。
陆福生黑沉着一张脸从镇上回来,今天是领汇款单的日子,却一分钱没有,上个月家里也没收到陆君霆汇的钱。
连着两个月收不到钱,陆福生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眉头间那道皱纹深拧得能夹住一根手指头。
一进家门,几个孙子就跑过来抱住他的腿,嘴里叽叽喳喳喊着爷爷要各种好吃的,几个孙女则站在不远处看着,嘴里不断地吞咽口水。
肉、饼干、桃酥、奶糖不断地往陆福生的耳朵里蹦。
陆福生烦躁地推开平时最喜欢的孙子们,不耐烦地吼道:“滚滚滚,想吃好吃的找你们爹妈去。”
被爷爷吼了一嗓子的孙子们立即扯着嗓子哇哇大哭。
陆母黄桂英听到乖孙们的哭声,连忙从屋里出来,两个儿媳妇拉过自己的孩子匆匆回屋。
上个月家里就没收到陆君霆的汇款单,看公公那张顶着煤炭的脸,怕是今天去邮局又白跑一趟。
家里的气氛不对,这种时候谁也不敢去触霉头,两个儿媳妇儿一句话也不敢问,放屁都得夹着屁股。
那几个女娃见爷爷冲着哥哥弟弟们发火,转身就去找自己能干的活,爷爷不高兴连最疼的孙子都骂,自己再没眼力见怕是会挨顿打。
三四五六岁的小孩子,一个个精着呢。
“当家的,还是没有老三的信吗?”
黄桂英递给陆福生一茶缸水,陆福生拿着茶缸三两口将水喝完,“没有,邮局没信也没有汇款单,打电话到部队说不清楚老三在哪。”
这是陆君霆一早交代好的,只要是老家的电话找他,一律回复人不在联系不上。
黄桂英眼珠子转了转,压低声音说:“当家的,你说老三是不是死了?不然怎么三年都不回家咱们也联系不上人。
两个月前咱们还能收到他寄来的汇款单,这两个月却突然断了,我猜他一定是出了事。”
说到这个,黄桂英的脸上没有一点哀伤,反而心里盘算着部队能给他们家多少抚恤金。
这钱怎么花她都想好出路,小儿子今年二十还没结婚,一心想要在城里找份工作再娶个城里姑娘。
要是能有大几千的抚恤金,她就能给小儿子买工作娶媳妇儿,他们陆家靠着小儿子也能变成城里人。
陆福生从腰间抽出烟袋锅子,在桌子上磕了一下,往里面塞了一撮烟丝压了压,点燃后吧嗒吧嗒猛嘬了几口,一股呛人的白烟升腾起来烟雾缭绕的。
这三年家里收到汇款单的时间都很固定,就算有出入也顶多晚个两三天。
可从上个月开始到现在,汇款单一直没有,两个月家里一下子少了一项重要收入。
虽说不至于伤筋动骨,可本该是自己的钱没到手上,总归是让人不踏实。
陆福生抽着旱烟,一双浑浊的老眼在烟雾中忽明忽暗,朦胧的烟雾中让人看不清人脸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老三应该没死,他要是死了部队一定会派人来送信还会把骨灰送回来,我打电话问人家说的是不清楚。
我觉得老三应该是失踪,部队也联系不上他。”陆福生说出自己的猜测。
黄桂英撇撇嘴,“他要一直联系不上,那每个月的钱咋办?我就说养了个白眼狼,从小就跟咱们不亲。
要我说他不如死了呢,好歹咱们还能有一笔抚恤金,老儿子还没成家呢……”
院外传来两道声音,是陆家老大陆田旺和老二陆财旺干活回来。
“娘,我爹从镇上回来没有?”
话落兄弟两个已经进了屋,陆老二进屋就坐在陆福生身后,狗腿地给他捏肩敲背。
“爹,今天咋样?收到汇款单没有?”
陆福生看了看两个儿子,沉声道:“又白跑一趟,还浪费我好几毛的电话费。”
“娘,我的亲娘做好饭了没有?你的宝贝小儿子快要饿死了。”陆家的小儿子陆家旺也从外面野回来了。
陆福生和黄桂英两夫妻一共生了4儿2女,大儿子二儿子早早结婚生子,家里的那一窝7个孙子孙女都是这两家生的。
陆家在村里也是人丁兴旺的人家。
两个女儿都已经出嫁。因为家里有个当兵的兄弟,日子过得好还早早盖了青砖瓦房,大女儿嫁给隔壁村的大队长家,二女儿嫁给本村的大队会计家,都算嫁得很好。
陆家旺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又是儿子,很得黄桂英的喜欢。
这人从小被宠坏,二十岁的人还整天招猫逗狗,正事不干,一天到晚在外面和几个没正经事的街溜子混在一起。
没有少爷的命却有少爷的病,看不上村里的姑娘,一心想要娶城里媳妇儿,因为知道今天他爹又去了镇上,所以才早早回家。
“爹,老三有没有寄钱回来?娘,我在县城看上一姑娘,是纺织厂副厂长家的闺女,人长得贼漂亮。
娘,我可是您最疼的小儿子,您一定要帮我把那姑娘娶回家。”
陆老大嗤笑一声,“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人家条件那么好能看上你?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几斤几两。
老四,你还是安安稳稳在村里找个踏实能干的姑娘,改改你那游手好闲的毛病少让爹娘操点心。”
“大哥,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我配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