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楚阳北拉着,养母就要冲上去与养父撕扯了。
“楚总,死者为大,人都死了,你们间的恩恩怨怨也该放下了!”
“是啊,楚老太爷去世前已认了这个孙子,让他们最后携手走一程,也是对老人最后的慰藉了!”
有一个记者说话,后面的人纷纷开始规劝。
“你们懂什么,没有经历我们的经历,就没权发表意见。”楚阳南吼道。
楚阳北喝住了楚阳南。
“既然要摆,就摆吧!我们和一个死者争什么?”
楚阳北为了防止出现今日这情况,特意安排了人堵他父亲。
他父亲却进来了,还轻易将记者也带进来了,想必招数不止这一招。
硬碰硬没什么好处。
葬礼继续!
借着爷爷的光,楚望西的也跟着受多人香火。
楚家人气得牙痒痒,却一句话都没说不出。
楚朝歌凝视楚望西的遗像,心中悲凉。
命搭进去了,生前愿望却始终没实现。
安排守灵人时,养父点了楚朝歌和楚晚晚的名字。
“你们一个是新婚妻子,一个是亲妹妹。”
“朝朝一没与楚望西领证,二没有完成婚礼,算哪门子的妻子。”
“我不管!今天,她必须陪着望西!”
楚朝歌扯着楚阳北的衣袖,轻轻摇晃着,“我今天想陪着爷爷,让我留下吧!”
对上楚朝歌祈求的眼神,楚阳北狠不下心来,揉了揉她的头,“那有什么事,你给我打电话!”
“恩!”
看着楚阳北和楚朝歌的互动,一直没有离开的萧景尘,手紧紧捏着拐杖,目光不善。
楚阳南扯着楚晚晚想要离开,楚晚晚却不肯走,“我也想为爷爷守灵。”
“楚朝歌一个人够了,你双眼的黑眼圈那么明显,回去睡一觉再来!”
养父指着楚晚晚,“今日你也必须为你哥哥守灵。”
“你别得寸进尺啊!不敢让我和大哥替你那便宜儿子守灵,便欺负晚晚是吧?告诉你,我还没死呢!她由我来护!”
楚阳南挡在楚晚晚面前,瞪着他爸。
养父没有生气,目光越过楚阳南,落在楚晚晚脸上,“你说呢?”
“我......”楚晚晚白了脸,从楚阳南身后走了出来,安慰她二哥,“我本来就是要为爷爷守灵的,我留下!”
楚阳南没有能忽视楚晚晚眼里的祈求,叹了口气,“行!我留下来陪你。”
“你回去吧!晚上你还要守,先回去睡一觉。”
“等他走,我再走,免得他欺负你。”
楚阳南说什么也不肯走,楚晚晚无奈,只能由着他留下。
养母高血压犯了,被送回了家,楚阳北去送客了,灵堂就剩下养父、楚阳南、楚朝歌和楚晚晚四人。
养父递给楚晚晚和楚朝歌一人一沓值钱。
“去!给望西烧了!”
“你别得寸进尺。”楚阳南抢过伸到楚晚晚面前的纸钱。
楚朝歌接过,乖乖地跪在楚望西的棺材前,低头烧纸。
楚晚晚面对父亲眼神的压迫,从楚阳南手中抢回纸钱,也跟着烧起来。
楚阳南气得插着腰,原地转圈,“晚晚,我在,你不用怕他的!”
“哥哥,死者为大!”
楚阳南转了两圈,发现即使自己在,也做不了什么,发泄着,出了门!
养父老泪纵横,“望西啊,你走的不会孤单,你的亲人们,都到了!见到你妈,帮我问声好!”
楚朝歌拿纸钱的手一顿。
养父的最后有话,很是奇怪,楚望西的生母,难道也......
她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
楚望西最大的愿望是希望生母得到楚家长辈的认可,而他生母最大的愿望就是楚望西恢复楚家少爷身份,拿到他该拿的财产。
二人的愿望都差一步,都没实现,便入土了!
养父一走,楚晚晚便站起,顾不得麻了的双腿,一瘸一拐,逃一般地离开了灵堂。
她说的守灵不是自愿的,只是碍于养父的压力。
楚朝歌更加确定,养父手里捏着楚晚晚的把柄,否则,楚晚晚不会这么听养父的话。
待完全看不到楚晚晚背影后,楚朝歌收回目光,盯着楚望西的棺材,拜了下去,目光虔诚。
空旷的灵堂,响起了规律又沉稳的脚步声。
每一步都带着棍棒敲击地面发出的沉闷的“啪啪”声,声音很有规律,在静谧的灵堂中,格外突兀。
终于,一双脚停在楚朝歌面前。
她抬头,对上萧景尘的双眸。
“不是失忆了吗?祭拜楚望西这么虔诚?”
“......他们都说,他是为了救我,才死的!别再试探我,我真的是不记得你了!”
“......那我正式同你介绍我自己,我叫萧景尘。”
楚朝歌没有去握住萧景尘伸过来的手。
萧景尘收回手,取出一部手机,递给楚朝歌,“你原来的手机里也存有我的号码,但被楚阳北监控着的,这一部,没有监听,你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无论你什么时候需要到我,我都会帮你。”
“不用,我想得到什么,自然有我大哥帮我得到!他很厉害。”
萧景尘深吸一口气,压住心中情绪,“你可以试试看,向我提出一个你大哥办不到的事,我会向你证明,我比楚阳北厉害!”
楚朝歌低头,语气闷沉,“你走吧!别再找我了!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你说什么,我都已经不记得了!”
“从来,我萧景尘想做到的事,没有做不到的。给出的承诺,也没有人拒绝过!”多少人,耗尽心思,只为得他一诺。
“我说了问题,你就走吗?”
“......恩!”
楚朝歌心中确实有个疑问未解,她确定周围没人,才站起身来。
跪久了,脚麻,站不住,被萧景尘扶着,圈进怀里。
楚朝歌忙退了出来。
萧景尘逼近,再次将她圈入怀里,低声在她耳旁低语,“你最亲爱的大哥,在这灵堂上,留了眼线,藏着不出。你说,他究竟是不信任我,还是不信任你呢?”
楚朝歌心头一悸。
果然,楚阳北还在怀疑她。
楚朝歌挣扎着要离开萧景尘的怀抱,未果。
“说愿望,我就放开你!”萧景尘声音沙哑,“放心,那人离得远,你低语,他听不到。”
楚朝歌不敢再挣扎,低声道:“找一个院子。每一年,我生日前一天,养父都会去,那里埋着,他最重要的人。”
“可有地址?”
“没有!”
“还有别的线索吗?”
“没有!”
萧景尘松开了楚朝歌,轻笑,“你不是为了打发我,胡编的吧?”
“不是!”楚朝歌眼神坚定。
“既然不是胡编的,等我消息!”
萧景尘离开,楚朝歌兜里却多了一部手机,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塞她兜里了。
楚阳北送完客人,来接班,叫住了要离开的楚朝歌,“朝朝啊,听说萧景尘又来骚扰你了!”
楚朝歌压着情绪,歪头甜笑,“大哥是听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