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我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着这样是否妥当。
毕竟,柳冬丽与石建设之间并没有什么特殊关系,如果住进他家,实在让人感觉有些怪异和尴尬。
然而,还未等我提出异议,柳冬丽却抢先一步解释道:“如烟,你呀就是想得太多了。其实真没那么复杂,现在我无家可归,石建设向我伸出援手相助,那我也就顺势而为咯……”
说到此处,柳冬丽的声音略微变得沙哑起来。
见此情形,我心疼不已,连忙劝慰道:“冬丽,要不然还是我带你回方城吧!”
在我看来,唯有回归到自己的家园才是最为舒适的地方。
“如烟,之前我跟你说过,我这样子回家,我娘会心碎的。”柳冬丽轻轻地对我说,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哀伤。
我不禁又一次凝视着眼前这位双眼被纱布蒙住的女子,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酸楚。
是啊,哪个母亲能忍心看着自己的女儿变成这般模样?
那缠绕在眼眶周围的白色纱布,仿佛是一道道无法愈合的伤痕,深深地刺痛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而这一切,都是命运无情地强加给柳冬丽的苦难。
沉默片刻后,我终于鼓起勇气说道:“好吧,冬丽,其实你在建设家住着确实挺好的,建设娘又会照顾人。只是我担心,怕这样会让你感到心理上有压力……”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柳冬丽并没有丝毫的不悦。
相反,她微微一笑,安慰我说:“放心吧如烟,真的没关系的。建设娘待我就如同亲娘一样疼爱我,而建设更是视我如姐姐般关心呵护我。女儿住在娘家、姐姐住在弟弟家里,哪来的什么负担呀?”
她的话语如此轻松自然,似乎完全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
这时,一直静静地坐在旁边听我们说话的秦美凤突然开口道:“要不,嫂子可以到我家去住,我家房子多,空间足够宽敞。而且我婆婆平时也没什么事,可以帮忙照顾嫂子的。”
听到这话,我和柳冬丽都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柳冬丽思索片刻后,微笑着回答道:“谢谢你美凤,不过目前来看暂时还不需要麻烦你。如果哪天建设娘真的把我赶出家门,到时候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向你求助的。”
事实上,柳冬丽对于秦美凤并没有太多的抵触情绪。
她明白,自家男人跑到路边去采摘野花儿,难道还能把罪过归咎到这些无辜的花朵身上不成!
柳冬丽这句略带戏谑意味儿的话语,引得我与秦美凤二人不约而同地开怀大笑起来。
然而,笑声过后,空气中却弥漫着一丝淡淡的忧伤。
柳冬丽轻轻叹息一声道:“如烟呐,如果不是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事故,咱们河源地区的生意早就如火如荼地开展起来了!”
我连忙宽慰道:“好啦,冬丽,事已至此,就别再去纠结那些无法改变的事情咯。当务之急还是要安心静养身体为重呀。待到你的眼睛康复之后,咱们再继续努力打拼赚钱也不迟嘛!”
柳冬丽无奈地摇了摇头,自我解嘲般地嘟囔道:“唉,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哇!这老天爷似乎总是喜欢捉弄人,先是老公背叛了我,紧接着又遭遇如此惨烈的车祸……”
突然,我像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急忙追问柳冬丽道:“哦,差点忘了问你,关于这起交通事故,交警队还有公安局那边有没有给出具体的调查结果呀?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这场车祸的呢?”
既然这次车祸不是出自秦美凤之手,那么隐藏于事件背后真正的始作俑者究竟会是谁呢?
柳冬丽苦笑着回答我说:“上午接到公安局那边打来的电话通知,他们已经抓获了那两名盗车贼。盗车贼在路上行驶时,发现后方一辆警车时,内心极度恐慌紧张,一时手忙脚乱操作失误而酿成大祸。”
说到这里,柳冬丽不禁发出一阵苦笑,喃喃自语道:“你说说看,我和建设这两个人是不是运气差到家啦?天底下哪有这么凑巧的事儿啊!偏偏就让这个偷车贼给撞个正着!”
就在此时,一阵悦耳的铃声突然响起。
我拿出手机,屏幕上闪烁着“杨作诗”三个大字。
按下接听键后,画面瞬间切换到了视频通话模式。
镜头里的杨作诗一眼便瞧见了周围陌生的环境,满脸狐疑地问道:“如烟,你咋会在医院呢?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呀?”
见她如此关切,我连忙摆手解释道:“不是啦,姐,是柳冬丽出事儿了……”
紧接着,我将柳冬丽遭遇车祸的经过详细讲述给了杨作诗听。
听完我的叙述,杨作诗长长地叹息一声,表示十分无奈,并嘱咐我要在医院尽心尽力地照料好冬丽。
随后,我话锋一转,询问起白酒酒基的供应情况来。
杨作诗忧心忡忡地回答道:“唉,还是供不上呐!等你在广东处理完毕手头的工作之后,尽快动身前往贵州一趟吧!”
从她的语气和表情当中,我能够深切感受到她内心的焦灼和急迫。
于是,我毫不犹豫地点头应道:“嗯嗯,知道了姐,冬丽这里的一切都已妥当安排好了,这两天我就启程去贵州。”
结束了和杨作诗的通话后,柳冬丽急忙开口催促起来:“如烟,你和美凤快些走吧!我这儿没啥大问题,有建设娘陪着照看就行了!”
看着她一脸真诚而又坚定的模样,我轻轻点头。
告别柳冬丽和石建设之后,我和秦美凤一同踏出了医院大门。
看着眼前车水马龙的街道,我问秦美凤:“美凤,你愿意跟随我一起去跑业务吗?”
其实,我内心深处并不希望秦美凤留在吉岩的办事处工作,并且也跟柳冬丽说过,秦美凤是我的秘书。
然而,这一切仅仅只是我个人的想法罢了,并未真正征询过秦美凤本人的意愿。
令我出乎意料的是,秦美凤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当然乐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