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蔡淑颖回去?
那怎么能行!
她的大孙子还等着蔡媛婷送钱来给彩礼呢,送蔡淑颖回去了,他们手里没了把柄,从哪儿来钱?
戴母心里不忿,可也分得清轻重缓急,所以骂了戴伟一嘴,将老母鸡也抓走。
“家里穷的都快揭不开锅了,你居然舍得花钱买老母鸡?”
戴伟一脸无奈,“妈,淑颖马上就高考了,营养必须得跟上,您等会儿煲点鸡汤给淑颖补一补。”
“一个姑娘家,读那么多书作甚?要我说啊,还不如把她念书花的钱拿出来,贴补你大哥二哥家呢!你两个侄子可都没念书了!”
戴伟:“是是是,我会想办法让他俩都能读上书,妈,您现在先去煲鸡汤吧,成吗?”
“这老母鸡给她喝,简直糟蹋了!”戴母骂骂咧咧地走了。
戴伟在蔡淑颖面前蹲下,保持和坐在凳子上的她身高持平的姿势,语重心长地说道:“淑颖,爸知道你心里对爸有怨气,可不管怎么说,咱们才是一家人。虽然你大堂哥不是我生的,可爸只有你一个孩子,往后你嫁人了,还得靠你这些兄弟给你撑门面呢。”
蔡淑颖:“我姓蔡,他们姓戴。”
“再说了,我有哥哥姐姐们,好几个呢。她们虽然不跟我一个姓,可她们对我好,每次发了工资都给我买衣服买吃的,还经常给我零花钱,从来不会跟我要钱。”
戴伟:……
“爸知道你心里有怨气,可血缘情深,你……”
“戴同志,您是不是忘了,在我第一次联考的当天,您好心给我煮银耳汤的事情了?”
蔡淑颖将“好心”这两个字咬的很重。
联考很重要,可她的父亲,血脉相连的父亲,却在联考当天,试图用那种方法让她无法参加联考。
要不是姜娆及时发现并阻止她喝下,蔡淑颖恐怕无法参加第一次联考。
而且说不定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心里不设防,她的好父亲还会如法炮制,让她连高考都无法参加。
一想到这种可能,蔡淑颖就浑身打了个激灵。
戴伟喉头一梗,急忙解释:“淑颖,爸已经跟你说过很多次了,那件事就是个误会,爸是好心来着,谁曾想东西放错了。我……”
“哦。”蔡淑颖没有丝毫情绪。
“淑颖……”
蔡淑颖不说话。
“哎!”戴伟重重地叹了口气,“爸知道,这件事到底还是对你造成伤害了,你怨我恨我都是应该的。但爸还是衷心地希望,你能好好考虑考虑,帮你大堂哥一把。”
蔡淑颖依旧不说话。
被强行掳来的这几天,这样的对话已经进行过很多次了,她每一次都不接话,任由戴伟一个人唱独角戏。
跟妈要钱给戴家人花?
凭什么?
她就想问问凭什么!
就凭她和戴伟有血缘关系?
别开玩笑了!
中午时分,蔡媛婷在姜娆和蔡大姨蔡表姐的陪同下,跟着公安一起到了戴家村。
结婚近二十年,蔡淑颖都十九岁了,这还是蔡媛婷头一回来戴家村。
所以,戴伟家住哪儿,她还真不知道。
好在戴家村不大,姜娆用一把水果糖,换了几个小孩儿带路,很快就到了戴家。
戴家的院子很大,房子修得也很好,在整个戴家村都是独一份儿的。
蔡媛婷透过篱笆墙,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院子里的蔡淑颖。
“颖颖!”
蔡媛婷惊呼一声就要往里冲,被姜娆眼疾手快地抓住了,“蔡姨,咱们现在已经知道淑颖是安全的,接下来的事情交给公安同志处理就好。”
“对,你说的有道理,不能让戴家人趁机拿捏我!”
相比较之前,蔡淑颖瘦了一圈,就连气色都没之前好了。
但好在,没有缺胳膊断腿的。
“你好,公安!”
公安站在院子口,冲着里头吼了一嗓子。
蔡淑颖听到“公安”这两个字,整个人激动地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果然,透过篱笆墙,看到了站在外面的家人。
她激动地就要往外面冲,却见母亲冲她请摇着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蔡淑颖这才又重新坐回到凳子上,但眼底满是雀跃,遮掩不住。
妈妈终于来救她了!
而屋里,戴家人也听到响动了,赶忙来开门。
“我们接到报案,你们涉嫌拐卖女同志,请配合我们接受调查!”
戴伟脸色一变,赶忙解释道:“公安同志,这都是误会,我没有拐卖女同志!”
公安看向蔡淑颖。
戴伟忙道:“那是我闺女,我亲生的闺女!不信你们可以问问她!”
而此时,姜娆朝着蔡淑颖使了个眼色,蔡淑颖立刻朝着蔡媛婷扑了过去。
闻到妈妈身上熟悉的香味,一直紧绷的情绪再也克制不住了,蔡淑颖“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妈,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您了!”
“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蔡媛婷一直重复着这句话,手臂紧紧地环着蔡淑颖,母女俩哭作一团,戴伟的脸色却极其难看。
“淑颖,你快跟公安解释,我真的是你爸爸,我没有拐卖你!”
蔡淑颖哭够了,抽抽搭搭地说道:“那天早上,我吃了妈妈亲手做的早饭就准备上学了。可我刚走出家属区,还没来得及叫上熟悉的同学一起去学校,就被人强行掳走了。”
“而掳走我的人,就是她!”蔡淑颖的手指向戴伟,用通红的眼眶看着公安,“他是我名义上的爸爸没错,可在两个多月前,他就已经跟我妈离婚了!在婚姻存续期间,他从未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离婚后还多次示意我,想让我在妈妈面前说说他的好话。”
“我没理过他,他这次直接将我掳到了这儿来,五天,整整五天,他们没有给我一口饭吃,我说饿了,也织给我喝水,还是从井里打出来的生水!”
“他不在家的时候,他的母亲,我名义上的奶奶,可没少磋磨我!”
说话间,蔡淑颖已经撸起了袖子和裤腿,白皙细嫩的肌肤上,全都是深浅交加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