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可可皱着眉头,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就像被迫吞了一只苍蝇一样的难受。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这话真的一点都没错。
她那么爱他的时候,他总是对她视若无睹,一点都不在乎她,关心她,如今她放弃了,不想爱他了,他眼也不瞎了,对她的态度也开始变得出奇的好。
就连以往只有在床上哄她时的耐心,现在也变多了。
真是可笑!
她攒了攒拳头,没什么血色的小脸上,没有感动,没有开心,只有化不开的苦涩和冷。
傅城并不知道姜可可在想什么,他抱着她来到她家门口。
“钥匙呢?”
姜可可陷入自己的思绪中,完全没有听见。
傅城偏头看了看她,又问:“怎么了?疼得厉害?还是哪里不舒服?”
见姜可可还是一副神思怔怔的样子,他双臂收紧,晃了晃怀里的人。
姜可可终于有了反应,定睛看到近在咫尺的家门口,终于回过神。
“哦,我到家了,谢谢你送我上来。”
她生硬地说完,又挣扎着要下地。
傅城没让她如愿,只道:“拿钥匙开门。”
姜可可本来心里还有点气,觉得傅城实在是太得寸进尺了,但听到傅城提起钥匙,她才猛然想起,她的钥匙还在赛车馆啊!
刚刚她换赛车服的时候,手机钥匙和包包都放在了更衣室。
“我的东西都在更衣室里。”
傅城一怔,也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她刚从赛场上下来,就被自己抱走了,身上哪有钥匙。
不过……他倒是有的。
但现在也不能拿出来给她开门。
“那怎么办?”他问。
姜可可轻咬了下嘴唇,正想说可以给迈克打电话让他帮忙送过来,但这会儿她又猛然想起她完全不记得迈克的电话号码,就连宋希妍的她也只记得后四位……
倏而,她眼睛一亮,“你……你应该有你表弟的电话吧?你打给他,让他帮忙送过来吧!”
傅景川是傅城的表弟,虽然结婚这些年,姜可可倒是没看见两人怎么来往走动,但两个人到底是亲戚,肯定是有联系方式的。
姜可可想到一会儿傅景川来了,迈克肯定也会过来,傅景川或许不会帮她,但迈克肯定是站在她这边的,到时候就能帮她赶走傅城了。
可惜……
姜可可没想的是,她想的这些,傅城也想到了。
先别说他没有傅景川的电话,就算有他也不会把人叫过来的。
他将姜可可往上抱了抱,腾出一只手拿出手机,将电话打给了伍毅,“去叫个开锁的来庆安大道。”
“……”伍毅心里骂骂咧咧地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好的,傅总。”
姜可可没想到傅城会直接叫开锁,也有点急了,“你直接叫你表弟过来不就好了吗?开锁师傅多麻烦?”
“不麻烦,伍毅十分钟就能办好。”
“怎么不麻烦啊?伍秘书都下班了,你……你这个老板还要压榨他的个人时间,我觉得你还是直接找你表弟过来比较好。”
“别担心,伍毅是我秘书,我会补偿他的。”
“……”姜可可真是牙都要咬碎了。
她是那个意思吗?
一想到等会儿门开了,他搞不好还要赖着不走,她这心里就烦得不行。
“傅城……”她还想挣扎一下。
傅城直接将她的话接了过来,“我没有傅景川的联系方式,如果你真的不想开锁,那我们也可以去酒店将就一晚。”
说完,他竟真的抱着她转身要走。
姜可可忙抓住他衬衫的衣襟,“我……我没说不想开锁,你不是说伍毅十分钟就搞定了吗?我们就等伍毅过来就行了,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
十分钟后,伍毅十分效率地带着开锁师傅来了。
又过了两分钟,门开了。
姜可可抓紧时间说:“伍秘书太谢谢你了,那什么,你现在送你们傅总回家吧,时间也不早了对吧?”
伍毅嘴角抽了抽,心想这事儿他能做主吗?
最关键是,瞎子都看出来傅城不想走,他敢送他回家?
伍毅扬起职业假笑:“太太,这事儿您得和傅总商量,我只是来开锁的。“
说完,又和傅城点了个头,便招呼着开锁师傅走了。
姜可可心凉了半截,而傅城此时也抱着她大步进了门。
她的心瞬间凉透了。
等到傅城将她抱到床上,她立即开口,“傅先生,谢谢你今天晚上为我做的事情,我现在真的已经没事儿了,你还是早点回去吧?”
“你确定你身上这衣服,一个人能脱下来?”傅城看着她,目色平静反问。
那坦然自若的神情,和姜可可此刻心烦意乱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提起衣服,姜可可心头顿时一紧,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领口,笑了下,“嗯,我可以的。”
傅城眉头动了动,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长腿往旁边走了一步,侧靠在一旁的柜门上,“那你脱给我看看。”
“什么?”姜可可瞬间瞪大了眼睛,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傅城抱臂望着她,橘色的暖灯下,一贯冷厉的五官,此刻也平添了几分柔和,他淡淡道:“你不是说你自己可以脱吗?我看看你是怎么脱的。”
“……”姜可可只觉得心口好像被一团气给堵着了。
就算他今天发现她受伤,又带她去了医院,但也不代表他就可以这样欺负人吧?
什么叫脱给他看?
她虽然腿上有伤,脱这件赛车服肯定会比较麻烦,但也只是费点时间而已!
深呼吸,她冷着脸说:“傅城,我再说一遍,我很感谢你今天对我做的一切事情,但现在我要休息了,麻烦你离开我家。”
傅城不为所动,就像是没看见她的怒气,也没听见她说的话一样。
两人就这样对峙着,都不退让。
姜可可心里火气蹭蹭得涨。
她不知道是因为她已经不爱他了,所以才会觉得他这个人这么讨厌,还是因为他本身就是这么讨厌一个人,只是她以前对他有滤镜才没看见。
她真后悔自己当初爬他的床。
早知道他是这样一个霸道,不讲理,还不会体贴老婆的人,她才不要死皮赖脸地嫁给他。
之前,她还觉得儿子只是有点被养歪了,现在看来,完全就是遗传了他。
姜可可越想越后悔,越后悔,心里越是酸得厉害,她咬着牙,忍无可忍道:“傅先生,你要一直站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