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他不在，别说他病了，不好使哈。”裴柚已经连着吃了两回闭门羹，早就摸清楚了赵端明是什么鬼性子。
如今，女孩一身漂亮的白色锦裙，裙摆用银线细细勾勒着香草，腰身处被勾勒得纤细漂亮。只是精致漂亮的小脸上眉心蹙起，裴柚坐在二楼包厢内等待着小厮传信去。
“就算我医术确实不行，但是也不至于连个切磋的机会都不给我吧？”裴柚一双杏仁眸子要哭不哭得蒙着一层水汽。
爷爷下山前就勒令她不许随意医治别人，倒也不是为了保留神秘感，只是怕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孙女一出手再给人治坏喽！
听到这哭诉的飞云卫，只觉得后背一紧，飞速应了一声就逃离了现场。
裴柚没看清这小厮的步法，眼前就已经没影子，一时间惊讶的眸中泪意都消失不见了，“现在小厮都这么卧虎藏龙嘛......”
她的身法学的还不如刚才的小厮好，裴柚一时间又情绪低落下来，想到她要是不努力，以后连给茶楼做跑堂儿的都做不到，真是让人心碎碎......
一楼大堂似乎请来了个说书人，那独有的语调传到二楼，已经听不太清什么。
裴柚在原地坐着，双脚无聊的一晃一晃，也不见那小厮将人带回来。索性将手指上粘着的糕饼碎屑拍干净，潇潇然起身，决定自己去找赵端明。
三楼是江司年的私人地盘，按他的性子，是不会让外人上去的，所以赵端明应该不在三楼。一楼大堂和二楼她刚才已经看过了，没有找到赵端明的影子，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裴柚一把拉开包厢里侧的窗户，看到茶楼后院中空无一人。就只有这个地方她还没有去过，想来应该是茶楼小厮们平日里住的地方，赵端明应该就在这里了。
打定了主意的裴柚，双眼目测一下距离地面的高度，轻巧的爬上了窗柩，脚步轻轻一点，就在后院中轻巧落地。
裴柚刚站起身子，身边就出现了穿着同一身衣裳的茶楼小厮，他们穿一样的衣裳，梳一样的发型，裴柚可分不清谁是谁。
但是面前的小厮伸手将她拦下来的动作，裴柚是看得懂的。
“小姐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小的去做就好了。”飞云卫硬着头皮说。
后院都是锦衣卫平日里训练和集结的地方，再说了，现在脚底下还藏着那么大一个地牢，他哪里敢放小姐一个人乱走？
裴柚被一个恭恭敬敬的软刀子挡了回来，心中的不满又没办法明说，只道，“我吃糕点有些腻了，你去给我泡一壶敬亭绿雪吧，温杯、投茶什么的都要一步步来哦。”
对上小厮迟疑的眼神，裴柚乖巧的笑笑，“你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你。”
飞云卫闻言才敢离开，裴柚试探的小眼神看着人走远了，才马上转身，想要再往前走，就又被另外一个似乎长着同样一张脸的小厮拦下来。
......
在又双叒次被拦下来时，裴柚脸上乖软的笑容也挂不住了，强压着烦躁又没事找事道，“我现在就想吃徐嬷嬷做的花生酪，你去望远侯府给我取一份来吧，我只要嬷嬷新做的。”
飞云卫自然应好。
看着不知道第几个白色背影离开，裴柚忽然间觉得眼睛很累。好像每个人穿上那身白衣服之后，长相容貌就会变得索然无味，没什么特点可言。
只有江司年是不同的，他即使穿着白衣，裴柚也可以眼尖得一眼把他从人堆里挑出来......
其实江司年穿什么颜色都很好看，穿白衣像是陌上公子，那日在顾府上穿着一身蓝色衣裳，显得温润如玉。但是江司年似乎还没有穿过红色，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裴柚正头脑放空得想着，下一秒脚下传来的声响似乎有所不对。
就像是脚底下是空的一样。
裴柚这样想着，也就蹲下身来，在地上摸索片刻，居然真的摸到了一个似乎四四方方的轮廓。
“小姐......”
正探索着，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隐隐约约的脚步声，裴柚心中一紧，手上用力就将那块四四方方的板子抬了起来。
底下黑洞洞的看不清有什么，但是左右在茶楼里，江司年又不会建什么危险的东西。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裴柚顾不得多想就随意敛了敛裙子，从洞口跳了下去。
随着裴柚的身影消失，那沉重的盖子也一下落回地上，恢复了原样。
裴柚在空中很快稳住身子，落在了地上。
地底下天然带着一股土腥味，墙壁上隔了一段距离就点着烛火，虽然昏暗，但也算有了光亮。
这火还着着，就说明地底下还有空气流动。裴柚似有所感得抬头向上望，就见头顶上她刚跳下来的地方有几个亮亮的缝隙，这就是通气的风口吧？
裴柚随意顺了把旁边放的火把，就继续往前走，一张小脸红扑扑的，满是好奇。江司年建了这麽大一个地库是要存放什么东西呢？
大抵是茶叶吧？裴柚悄咪咪往前探着脚走，她不多拿，就拿一点点，顺便看看赵端明在不在这里而已。
打定了主意，裴柚理直气壮起来。江司年自己都说了，他的地方随便她想怎么样，不过是一个地下仓库而已，她逛一逛怎么啦？
正想着，忽然脚下一软，裴柚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时，就见两侧墙壁中弹射出来许多利箭，箭头尖锐，泛着冷质的光。
裴柚在箭雨中抱头鼠窜，梦回当年村里赶牛的铁柱在山坡上滚落的乱石中还脚步轻巧。
只觉得人比人气死人，她要是有铁牛哥那身手，也不至于现在被这小小乱箭逼迫成流窜的小老鼠。
好不容易等到箭雨停了，裴柚才靠着墙壁微微喘气，好险。差点她身上的新裙子就要被划破了。
扶了扶头上摇摇欲坠的发簪，裴柚随手捡起来地上散落的箭头，锋利的光在眼前一闪而过。
“哇，好箭！”
这好像是上好的玄铁打造的，江司年居然当暗器乱扔，就算是防贼也不能这么败家呀！
裴柚低着头惋惜这浪费了的箭，就听见赵端明急急忙忙的声音，“小姐！”
裴柚抬起头来，发现赵端明身后还有一位一身银饰的奇怪之人。
身上气质阴冷，只是这脸......怎么鼻青脸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