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的声音还没停，双手快速抓出去，一把抓住秦岳的脚踝猛的往后一带，秦岳闷哼一声摔倒在地，同时胡天听到子弹穿破了空气。
他感觉的一点错没有，凌柒凌玖就在附近，赁她们的枪法第二枪就会打爆秦岳的脑袋。
“冰棍快帮我，把他拽进来，不能让他在外面当靶子。”
胡天和冰棍二人合力把秦岳拽进坑里，沙坑本来不大，胡天三个人已经占满了，又把秦岳拉进来，坑壁立刻塌了一片，沙坑又多了半米的空间，才把秦岳栽进来。
秦岳刚进坑胡天按住他的脑袋，让他完全隐藏到了沙坑里，这样即使凌柒凌玖枪法再好，也不会打到秦岳。
“冰棍快打电话叫水警，枪是从水上开的。”
胡天早对地形做过判断，码头上三面空旷，一面临水没有置高点，不适合狙击。凌柒凌玖设伏只能在平面上，但这么做成功率太低，并且容易被发现。
但是码头确实再没有更好的狙击点，凌柒凌玖这样级别的枪手也只能选择平面设伏的。
事实证明胡天远远低估了凌柒凌玖的反侦查能力，她们到码头后已经知道水面设伏不光能隐藏行踪，还能在刺杀后很好的撤退。
这时冰棍已经打完电话，海洋深处很快响起警笛声和喊话声。小路上也跑来了人，四个人出了沙坑后，胡天迫不及待的扯下秦岳的头套，当看到对方的脸他愣住了。
那个人根本不是秦岳，他长着一头卷发，满脸的络腮胡子，也看不清他的脸型。胡天不认这个人，只能从他一身的咸腥气，一手的老茧分析出他是名渔民。
“秦岳呢？”
那个人一脸的恐惧，显然不知道这么多人抓他是为什么。
“我不认识什么秦岳。”
他说这句话时眼睛没眨，表情也没有变，不像在撒谎。
“你为什么跑到码头潜水？”
“有人给我一千块钱让我这么干的。”
“他人呢？”
“在我们放下快艇他就潜水走了。”
胡天远远低估了秦岳，昨晚这场戏他做的虚虚实实，还是把胡天骗了。快艇确实是试探，但也是障眼法。而这位大胡子的出现，只是在给秦岳逃离拖延时间。
现在秦岳怕早到他想去的地点，在安排事了。
胡天丧气的回到天霜居，昨晚他输惨了，不光秦岳没抓到，凌柒凌玖还被冰棍带走了。临行时冰棍一再保证不会让她们受苦，胡天怎么也不信他的话。
队里胡天最清楚不过了，吃不好不说连张像样的床也没有，没经历过世事的两姐妹怎么会受的了？
胡天真想她们马上回来，但是冰棍说得审讯完才能放她们回家。冰棍的审讯还不是想证明是不是凌柒凌玖开的枪，她俩是在快艇上被抓获的，那么小的人扛着那就大一把枪，早不打自招了。还有火药痕迹测试，也是一测一个准，她们的罪是百分百坐实了。
凌柒凌玖是回不来了，只差怎么量刑了。至于怎么判也没有悬念，虽然胡天阻止及时并没有让她们伤到人，但私藏枪械也是重罪，怕是胡天再从外面见到她们时已经是三十几岁的大姑娘了。
胡天想的心惊肉跳，又感觉自责，他把她们从圣地亚哥带回来，陪伴她们时间太短，并没有好好教育她们，连最基本的什么是犯法胡天都没有教。
现在她们惹这么大祸，胡天也没能力救她们。他能想到的办法除了刘家，只还有冰棍。刘福早回过话，凌柒凌玖情节严重，刘家也不能见到她们。至于冰棍一直不接胡天电话，胡天现在是嫌疑犯家属，他不接电话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胡天不能因为他不接就不打电话，冰棍还是最有希望帮到他的人。
胡天再次拿出手机，冰棍的手机一样接通了，他还是不接电话。
就这样胡天在担惊受怕中渡过了三天，他在接近绝望的时候奇迹发生。那是第四天的一早，胡天该吃完早点，两条街外买的两根油条一个鸡蛋。他刚把油条嚼下一半，外面突然响起了汽车喇叭声。
这个时间天霜居有人来也是接刘霜上班的，胡天没作理会，可是冰棍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来。
“胡天，胡天。”
胡天这三天就在等这个声音，连忙扔下刚扒开的鸡蛋跑到院子里。院子里站着冰棍和凌柒凌玖。
冰棍把她们全带回来了，胡天激动坏了，连忙打量凌柒凌玖有没有变样子，她们都梳了麻花辫，手里拿着塑料脸盆，穿着狱服。她们完全从两个时髦的小姑娘，变成了两个村姑，如果被关几年，变成大妈也说不准。
胡天心里凉了半截，这是要把她们送看守所候审，冰棍顺道带她们来和胡天道别的。
他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事，嘴哆嗦了几下也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胡天你傻了吧？我说话算数把她们给你送回来了。”
胡天没听懂冰棍的话愣住了，半天才说：“送回来？她们不是要送看守所了吗？”
“我们没找到关键证据，人还不能随便抓。”
没找到证据？两个小姑娘拿着一把狙击步枪，这都算没证据，不会冰棍伪造证据了吧？
他要是敢伪造，恐怕抓起来的就不止凌柒凌玖了。
“冰棍违法的事咱们可不能做。”
“胡天你都想哪去了？你见过我做违反纪律的事吗？”
“那是怎么回事？”胡天糊涂了。
“水警发现她们时，只发现她们两个人站在快艇上，没有枪，连手机也没有。他们找到的就是一张白纸，后来水警怀疑她们把枪沉到了水里开始打捞，一连捞了三天什么也没捞到。只能我们去做痕检了。痕检的结果更奇怪，除了凌玖身上能检测到火药残留，别的地方就没找到火药残留。我们证明不了凌玖开过枪，也没物证，人证能证明她干过什么。”
冰棍说的很奇怪，胡天确实在码头感觉到凌玖开过枪，既然她们在快艇上，快艇不应该有火药残留才对吗？并且队里的审讯胡天是见过的，凌柒凌玖涉世不深，过不了几招就全招了。
“她们的衣服是怎么回事？还有你们没有审讯吗？”
“衣服是她们和我要的，至于审讯胡天我要说你了。”
衣服的事不难理解，凌柒凌玖喜欢这类角色扮演服装。审讯的事又关胡天什么事？不过凌柒凌玖能被放出来胡天很高兴，冰棍说两句他也不想往心里去。
“审讯怎么了？走咱们屋里说去。”
冰棍站在院子里没动，表情非常严肃，脸凝的和水一样。胡天知道他这个样子，已经很生气了，只是因为什么生气，胡天却不知道。
“胡天这我可得说你，挺好的两个孩子教点什么不好？你看看都教成什么样子了。”
胡天感觉冤枉，凌柒凌玖他确实很少教育，但也只能说他没把她们教好，也不能说把她们教坏吧？
不过冰棍平时不爱生气，今天能生这么大的气，肯定在审讯时发生了什么胡天意想不到的事情，凌柒凌玖到底做了什么，胡天起了好奇心。
“冰棍你什么意思？我又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你怎么了，凌玖把审讯给胡天学一遍。”
“是。”凌玖向前踏了一步，挺直了前胸，“我叫凌玖，代号09，家住梧桐街天霜居，家庭成员凌柒，胡天，刘霜，冰棍。”
凌玖说话时姿势挺拔，语速节奏也把控的很好，不快也不慢。整套动作还真像入狱几年的劳改犯。
“胡天你把她教成这样，是不是感觉自豪？我们对她俩提审了五次，次次说一样的话。搞的同事们还以为我抓回了一对外国特务。”
胡天感觉更冤了，这哪是他教的，分明是顾清晗调教出来的。顾清顾也真可以，教孩子们开枪也就算了，连被抓后怎么应付审讯都教。难怪冰棍会误会，天霜居一共四个人，在冰棍心里只认为胡天最不着调。不是他教的还会是谁？
“不是我……”
“你不用解释，我先走了，不影响你们团聚了。”
冰棍叹了口气，一边往天霜居外面走一边自言自语，“挺好的孩子。”
直到胡天听不到冰棍的声音，胡天才把凌柒凌玖叫到屋里，正好刘霜也下楼，她一脸睡意，一只手正在挽头发。
“凌玖凌玖你们回来了？”刘霜快速跑下楼梯。
“刘霜你先别说话。”这几天的事憋在胡天的心里发泄不出来，冰棍一走，他看着凌玖穿在身上的狱服，再也憋不住了，火腾腾往上冒，他今天非要教育教育两姐妹，再不打她们明天就要上天了。
胡天在门后找了根棍子，“说你们的同伙是谁？”
“什么同伙？”刘霜疑惑的问。
“冰棍在现场一点证据没找到，只能说明一件事，现场有两艘快艇，凌柒开过枪后，她们的同伙把快艇开走了。”
“就算她们有同伙，胡天你也不能打人，先把棍子放下。”
“不止同伙，还有很多事，气死我了，看我今天不教训教训她们。”
胡天拿棍子往两姐妹身上抡，两姐妹吓得躲到刘霜身后：“刘霜姐他好凶。”
“别怕，别怕你告诉姐同伙是谁？”
“是拾贰，我们放了空枪，他把快艇开走了。”
“拾贰？拾贰是谁？”胡天左右乱蹦，想绕过刘霜打两姐妹。
刘霜展开双臂拦着，“他是刘府的护院，从小在刘府长大。”
她话音刚落从外面踉跄着走进一个人，“你们……你们别玩老鹰抓小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