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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跑……快跑啊……离开她……跑……离开这个坏心思的老太婆……跑……快跑……离开这里……跑……
黎离似乎听见了若有若无的声音,茫然望着四周。
风夕就在她身边,看着她这副模样,内心一阵欣喜。
但阿眼给风夕泼了盆冷水:「想啥呢姐妹?她的确听到有人在叫她,但不是你,是未来的她用时空锚定了现在的她,传递了一些微弱的话语。」
风夕立刻说道:“也就是说「时空」序列在这个时候就选择黎离?”
眼睛:「算是吧,时空的锚点很难说明,她本身获得序列是在末世爆发之时,那一刻才是最初的锚点,但她自己本身就有观测过去的锚点。」
风夕陷入思考。
眼睛又来一段话:「换句话来说,姐妹啊,你觉得自己身上的序列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是从末世爆发那一刻吗?」
这让风夕思考了更多。
眼睛还来一段话:「所以,想知道时空这个序列选定目标的守则是什么吗?正如心灵的精神与崩坏的毁灭,其本质是需要“爱”,时空却和路途一样撒网,只是时空撒网较小,只会选择心思单纯,不会用时空能力干坏事的家伙。」
风夕喃喃自语:“越是纯粹的人,获得「时空」的可能性就越大。”
眼睛:「算是吧,可能还要附加凄惨身世这个条件,然后获得时空这个序列的人,相对别的生灵,就很难获得时空这方面强大的能力。」
风夕思维跳脱来了一句:“所以深渊外面并没有多少人拥有「时空」的部分能力,就算有,也很少,而那很少的一部分很强大。”
风夕和阿眼聊着天,也不忘跟随黎离。
黎离将手里的棒棒糖吃完,糟老太婆已经带着黎离进入了无人的小巷子里,就在要绕过一个弯时,黎离立马将拉起的手用力一抽,扯出来撒腿就跑。
“你个婊仔,给我站住!”糟老太婆立刻破口大骂,愤怒追赶。
可别小瞧黎离的体力,看似瘦弱却是能够徒步走出大山的孩子。
虽然风夕没看到黎离是怎么走出大山的,但很显然,这一路黎离经历了不少苦,风餐露宿不说,毒蛇猛兽等可能遇见,野外最不缺的就是蚊虫肆虐。
——黎离很快逃出小巷子,跑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中,哪儿人多就往哪儿跑,她头也不回拼命跑。
直到真的跑累了,不能再跑下去了,她才停下来,一头倒地。
黎离不知道自己最后是倒在了什么地方,但风夕清楚,这个小丫头跑到了城镇的郊区附近,直到夜色降临,才被一个路过的,手里提着破烂的老婆婆“捡了尸”。
“小丫头仔,这里可不让睡觉,地上凉。”
眼睛:「瞧您这说的,老婆婆啊,咱家娃那是不想起来吗?她脚都起水泡了,关节那叫一个疼痛。」
“可怜的丫头仔。”
老婆婆叹了口气,只能将手里的破烂拖在地上,然后自己背上了黎离,这样慢慢走,走入了一个郊区废品站附近的破棚房子里。
门锁是生锈的,屋里是有些霉味的,一张桌子上摆满杂物,头上挂着一个钨丝灯,打开灯光还闪了闪,然后看见到处堆积着废品,尤其多的是书纸这一类废品。
唯一干净的只有一张小床,床上的枕头和被褥老旧却不脏。
老婆婆将黎离放在床上,拿帕子给她洗了把脸,又擦了擦她的手脚,这才为她盖好被子,然后自己出去卖废品。
眼睛:「姐妹,故事到这里你觉得如何呢?」
风夕沉默,站在黎离身边,观看如今确定的转折。
风夕忽然问了一句:“我应该会被赶出黎离的过往才对,阿眼,我隐藏的序列能力在帮我停留在这里,对吧?”
眼睛:「对,也不完全对,你身上牛掰的东西多着呢,只要你想,单靠玉镯,五阶中没人可以伤到你。」
……不多时,老婆婆回来了,拿着一块热气腾腾的烧饼。
床上的黎离已经醒了,正好下床找水喝,看到老婆婆下意识就往后退。
“丫头仔,别害怕,你应该饿了吧,来,吃这个。”
老婆婆小心翼翼靠近黎离,苍老的容颜很温柔,对黎离释放善意。
这是黎离第二次感受到善意……
于是接下来的一年时间里,黎离度过了相对快乐的一段时光,人生意义中真正快乐的时光。
时间快速跳转……
风夕一直都在……
老婆婆很可怜,只能靠捡废品来维持生计,有时候去废品站蹭饭吃,有时候去废品站旁的夜宵摊打下手讨口吃的,有多余的钱了才会自己买点好东西吃,但就是这样,老婆婆还是收留了黎离,大不了就多一张吃饭的嘴,还能带着一起捡废品,一大一小的身影忙碌在城镇的郊区中……每当老婆婆听见黎离叫一声奶奶,就会很开心,身上苍老的疲惫感觉一扫而空。
老婆婆第一次有了个孙女,黎离第一次有了个奶奶。
虽然干活又脏又累,但黎离很开心。
老婆婆家里的旧书很多,不舍得卖掉是因为要看,老婆婆可不是文盲,不然不会存这么多书在家里,除非是看过的书,才会卖给废品站。
老婆婆坚信多学点文字能在别人面前更加有面子一些。
黎离就是靠这些旧书学了很多东西,偶尔出现不认识的字,老婆婆还能骄傲的告诉黎离……和老婆婆一起躺在床上看旧书是她最温馨的一段时光。
就是夏天太热了,就算门开着,睡觉前痛痛快快洗了个冷水澡,黎离也会在半夜被热醒过来……
一年时间下来,黎离长高了不少……
也是一年下来,某一天晚上回家的路上,结局早已注定……
“阿离,在这里等等奶奶啊。”
“好的,奶奶。”
老婆婆为了捡到马路对面一袋被扔掉的水瓶,选择了不走人行道——横穿而过!
“嘟——”
疾驰而来的红色大卡车喇叭按个不停,老婆婆手脚不利索了,见到是大卡车慌了神,直接撞在了明晃晃的车灯前。
“砰!”
大卡车刹车停下,老婆婆却早已被撞出十几米远,流了一地鲜血,命丧当场!
“奶奶!”
见到这一幕的黎离已经为时已晚,无力阻止,因为她手里拿着一袋遮挡视线的大废品,值钱的鸭毛,就算有未来的黎离在耳边告诉会发生什么事情……等她看到撞飞出去的老婆婆,大声尖叫时——风夕默默注视了整个事件画面发生的过程。
黎离抛下手中所有的废品,狂奔了过去,扑倒在了老婆婆的尸体前。
开着双闪的大卡车司机用力“哐当”一声关上车门,下车骂骂咧咧道:“死老太婆,天这么黑也不看路,和我的全险说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