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父王!”沈盈夏看着满脸激动的韦临,坦然道。
一句父王,这亲算是认下了!
韦临的眼泪落了下来,“好孩子,好孩子!是父王对不住你,不知道你这么多年一直过……得这么苦,以后……不会了,以后再不会了。”
裘氏这时候也站了起来,看向沈盈夏也是满眼欣喜,眼角含泪,“太好了,姐姐在九泉之下也安心了,王爷,姐姐终于可以安心了。”
“安心?怡儿怕是在九泉之下怎么也不会安心。”门口传来一个颤微微的声音。
安昭澜扶着安太夫人缓步走了进来。
“岳母?”韦临一愣,忙过来要殷勤的扶安太夫人。
安太夫人停下脚步,站定后看向韦临,忽然冷笑道:“当初你求娶怡儿的时候,说是为了她,后院只她一人,可后来,你后院一个接一个地抬人,甚至于在她死后不到一个月,你便另娶他人,好一个情深一片淮安王。”
“岳母,我对安怡是一片真心。”
韦临尴尬地解释了一句。
“真心?你的真心是喂了狗吗?怡儿好好地嫁进门,却在你们府上日渐虚弱,最后甚至连命都没了,而你不但没护住她,甚至连她生下的孩子都护不住,这个孩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她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安太夫人看向沈盈夏。
这孩子瘦得让她心疼,怎么会有这么瘦的孩子,那是她的亲外孙女。
声音不自觉地哽咽起来:“怡儿死了,她的两个女儿,一死一个被换,而你早就忘记了当时对怡儿的承诺,你……不配为人夫,不配为人父啊!”
安太夫人用力地拐了拐手上的拐杖,恨声不已。
沈盈夏缓步过来,才弯下腰,就被安太夫人一把抱住。
“我可怜的孩子,我的孩子啊,你怎么这么可怜,有的人对你们母女是真的不上心,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哪怕是旧人生下的女儿,同样也没放在心上,你大姐是如此,你也是如此!”
安太夫人越说越伤心。
看着这么瘦弱的外孙女,依稀间的确有女儿的身影,可是太瘦了,可见这孩子是真的受了太多的苦。
安太夫人浑身都在颤抖。
眼泪从昏浊的眼中滴落下来:“韦临,你着实过分了。”
“岳母,是我的错,是我没护住安怡,没护住孩子。”韦临一口一个认错,态度很好,并且保证,“岳母放心,以后夏姐儿就是我淮安王府最尊贵的嫡女,安怡的一切,我父王留给承安的所有,都是夏姐儿的。”
“他日夏姐儿出嫁,我答应在承安的嫁妆上,再给她添一半的嫁妆。”
韦承安的嫁妆,十里红妆,谁看了不羡慕,若再多一半的嫁妆,淮安王府肯定得伤筋动骨。
裘氏坐不住了。
“王爷。”低低地唤了一声。
“淮安王妃这是不同意了?”安太夫人冷冷地问道。
“太夫人,王爷的确是有错的,不过这孩子被换之时,王爷并不在府内,来的也是世子妃同族的姐妹,其实就算是王爷在,也不能拦人不是。”
裘氏柔声道。
“所以,是怡儿的错?”安太夫人冷冷地看向裘氏,声音凌厉起来。
“闭嘴!”韦临厉声斥责裘氏。
裘氏低下头,似乎不敢说话,沈盈夏却看到她眼中闪过的一抹阴鸷。
“岳母,此事裘氏并不知情,但请岳母放心,此事是我的错,是我愧对怡儿,我一定会补偿的。”
韦临说着,忽然跪了下来,双膝重重落地:“岳母把怡儿嫁给我,已经是我的幸运,可我……可我居然没护住她和孩子……”
说到最后,已经悲声不止。
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位王爷,在前妻生母面前,能做到这一步,在场的人都动容不已。
看起来淮安王是真的对自己的原配发妻很有情义,否则也不会在原配发妻死了这么多年之后,还能对原配的生母如此。
至于现在的这位淮安王妃,看着就很一般,方才还当着众人的面给了这位淮安王妃一巴掌,这会又斥责她,可见淮安王心里最念着的还是发妻。
这么一想,这位淮安王也是可怜之人。
心爱之人早逝,生下的一对女儿,一个没了,剩下的一个还被人换了。
万幸的是,现在二女儿找回来了。
安太夫人没说话,眼眶红涩地看着韦临。
最后还是开了口:“起吧!”
“多谢岳母!”
韦临起身,伸手要扶安太夫人,安太夫人却把手放在沈盈夏的手上,沈盈夏轻轻地扶着她,掩下心底的激动。
如何不激动?
她以后还可以光明正大地称呼外祖母!
安太夫人身体不好,沈盈夏扶着她去韦承安的院子去休息。
肖玄宸带了太医过来,正巧可以用上。
请太医给安太夫人诊了脉后,开了药方。
安太夫人原本就身体不好,大喜大悲之下,更是承受不住。
待太医退出,沈盈夏也退了出来,看到廊下守着的安昭澜。
“祖母如何了?”见沈盈夏出来,安昭澜大步走过来问道。
“要好好休息。”沈盈夏温声道,柳眉蹙了蹙,“外祖母的身体一直这么差?”
“说是儿女接连出事,大喜伤及心肺,再加上年纪大了。”安昭澜声音暗哑的道,“太医怎么说?”
“似乎……以前中过毒。”沈盈夏一脸正色的道,这事她以前不知道,外祖一家从来没对她说起过。
这话一说,安昭澜沉默了一下,但随即点头:“三年前……中毒了!”
“怎么会?”沈盈夏声音微微颤抖了一下,三年前,她离京,离京前外祖母虽然也病着,但不似现在这般,看着形容枯槁,又是三年前。
这三年前,究竟发生了多少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是一个婆子,找到的时候死了,就没了线索。”安昭澜没瞒着沈盈夏,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现在的沈盈夏,他居然能品出几分大表妹的感觉。
“想过淮安王府吗?”沈盈夏沉默了一下,忽然道。
安昭澜一愣,蓦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看向沈盈夏。
“觉得不能怀疑?还是没怀疑过,或者觉得……无可怀疑?”沈盈夏笑问,只是笑意不及眼底。
“你怀疑什么?”
“我不怀疑什么,我想让表哥帮一个忙,可行?”
“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