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裴知之疑惑的眼神，无痕开始犹豫到底该不该说出来。
人确实是他杀的，但他不想叫裴知之知道。
裴知之起身：“你为何会来这里？”
无痕握紧了身侧的剑，默了默半晌开口道。
“那人是我杀的。”
裴知之愣住了一瞬，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玄夜，她愤怒的走了过去一把抓住无痕胸前的衣服。
“为什么，当初我明明已经把你支开了，你为什么知道玄夜在那里，是不是青衣告诉你的。”
她知道玄夜刺杀傅怀川，作为傅怀川的手下无痕自然是要追杀玄夜的，但不该是青衣把玄夜的消息告诉给无痕。
青衣是她带过去的，若是青衣告知他玄夜的行踪，那么玄夜就是她害死的。
看着女人愤怒的双眼，无痕深吸一口气。
“不关青衣的事，那日你离开后我又找了回去，看到那人受伤了，便出手杀了他。”
裴知之松开了捏着无痕衣服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她仰着脑袋，双眼紧紧盯着眼前的男人。
“那玄夜的尸体呢，他死了尸体呢？”
无痕咬牙，强迫自己不要在意她的眼神。
“人死了尸体自然就不重要了，我砍了他的脑袋拿回去复命，尸体扔到了城外。”
想过玄夜会死，但裴知之没想到玄夜会死的那么惨。
玄夜当初是被她救下他们才有了渊源，在后院干活时，玄夜经常帮她，只要她有事他也第一个站出来，有了他在身边，后院那些对她动歪心思的人都不敢明目张胆的欺负她。
可就是对她这么好的人死了，他死了。
裴知之红着眼，一双眼中满是怨恨和愤怒，她一巴掌甩在无痕脸上，哭的不能自已。
“你都走了为什么还要回去，你为什么就不能放他一马，如今杀了人又为什么要过来告诉我，杀了他就这么叫你高兴吗？”
裴知之恨不得一刀砍了眼前的男人，他为什么要过来告诉她玄夜是怎么死的，难道让她痛苦他很高兴吗？
无痕被打的侧过了头，他缓缓转回头，看她哭的伤心，下意识便想伸手替她擦眼泪，却被裴知之一巴掌打落。
“你滚，要不是我杀不了你，我肯定把你千刀万剐了！”
知道她心里有恨，无痕从身后掏出了一把短刀递了过去。
“你要心里有恨就杀了我，我绝对不躲一下。”
裴知之看着眼前的短刀，手指动了动。
无痕见状，难过的垂下眼，将短刀塞到了她手上，握紧她的手将刀抵在了他胸口上。
“你恨我就动手吧，我一向听命办事，那人想刺杀王爷，我必须要他死，没有把他碎尸万段已经是对他手下留情了，你不要责怪自己，这不关你的事，人也不是你害死的，要怪就怪我。”
言罢，无痕带着她的手用力，尖锐的刀刃刺进了他胸口，裴知之顿觉得手心一片暖热。
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无痕，慌乱的将刀拔了出来，男人胸口的血喷涌而出。
无痕闷哼一声，但目光依旧紧紧注视着裴知之，看到她眼中闪过的震惊和害怕，他勾唇笑了笑。
她是不想杀他的，他就知道。
看着他胸口不停流出的血，裴知之慌张的把刀还了回去。
“是你捅的自己，不关我的事情……”
无痕握住她的肩膀，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你消气了吗？心可好受点了吗？”
裴知之甩开男人的手，扭过头：”你走，我往后再也不想看到你，你最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会恨你一辈子。”
看着她绝美的侧脸，无痕深深望了她一会儿，这才捂住流血的胸口，从窗口翻了出去。
直到男人离开，裴知之才双腿一软跌在了地上，看着自己满手鲜血，脑海里都是男人握着她的手用力刺下去的画面。
好可怕，这里所有人都好可怕，就连她最信任的魏挣也可怕。
……
德妃听到儿子被打入大牢的消息，当即就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醒过来后她忙跑去求见皇帝，但皇帝根本不见她。
“圣上，怀阳一定是被陷害的，他是被陷害的，圣上不要听信了小人的谗言啊……”
听着德妃哭天喊地的叫喊声，若雪懒懒的抬眼。
“圣上，贵妃娘娘救子心切的心情臣妾能理解，但她如此大喊大叫，这叫臣妾怎么睡的着。”
见她一副娇憨的模样，看的皇帝心都软了，朝一旁的太监吩咐道。
“出去警告贵妃，若她再敢继续在景阳宫门口大喊大叫，朕绝对立马将傅怀阳发配边疆。”
如今若雪一人独宠，宫里的人都是看人下菜碟，德妃哪怕如今成了贵妃，景阳宫的人也不把她放在眼里。
小太监走了出去，朝着德妃道。
“贵妃娘娘若想为二皇子求情还是别继续在景阳宫大喊大叫的好，圣上说若吵了淑妃娘娘，立马把二皇子发配边疆。”
听到这些话，德妃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怀阳可是圣上的亲生儿子，圣上当真如此？”
小太监轻笑：“娘娘还是回去吧，圣上如今对淑妃宠爱的紧，自然是事事想着她，再者二皇子所做之事确实叫圣上龙颜大怒，娘娘还是过些日子再来求情吧。”
德妃身子一软坐在了地上，她不敢相信，在皇帝心中，一个妃子竟然比儿子还要重要。
用力握紧拳头，德妃从来没有想过，将若雪送到了皇帝床上后会是这个样子。
只以为皇帝心血来潮，没想到能宠爱到如此地步，这次是她大意了。
德妃咬牙，捏紧了衣袖，眼中是滔天的恨意。
好一个淑妃，给她等着，这个仇她早晚要还回去。
……
魏挣下朝回到清风苑，门口再没人等着他，他心里空落落的。
自那日起裴知之便闹着要离开国公府，不愿意和他成亲，为了防止她逃跑，他便把人关在了房中。
叹了口气，他走过去推开门，原以为裴知之看到他会怨恨他，意想不到的是裴知之朝他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他，将脑袋紧紧埋在他怀里。
“阿挣，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