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姑娘只是宫里皇帝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哪怕死了也没人会在意,更不会有人去指责掐死她的皇帝,对外宣称是病死的。
没了母亲,那些宫女太监更不把玉宝放在眼里,饭菜都是时有时无的。
有好几次几日没送饭,玉宝饿的只能拔院子里的野菜吃,野菜被吃完,没东西吃了,他差点活活饿死。
最后还是那些太监担心把他真饿死了,不好交差,他再怎么说也是皇帝的儿子,给了他一碗稀饭。
见他吃的狼吞虎咽,那些太监朝他露出鄙夷的目光,围着他笑的前仰后翻。
“皇子又如何,还不如我们这些阉人呢。”
有个太监走过去,抬脚踩在玉宝脑袋上,将他头踩进饭里。
“没想到有一日我还能踩在皇子的头上,这辈子也值了。”
玉宝没反抗,用手抓着饭,死命的往自己嘴里送去。
没什么比饿死还要痛苦,别人的打骂虐待他根本不在乎,只要能吃饱。
夜里,荒凉的冷宫里就只有他一个人,他抱着手,缩到之前与母亲一起睡的床上,抱着有母亲味道的被褥入睡。
自此,一连好几日都没人来送饭,他又开始饿肚子了。
玉宝无力的躺在床上,饿的脑袋发晕,就在他以为自己要被饿死时,一只黑猫从门口走了进来,跳到了床上。
一双透着绿光的眼睛注视着玉宝,然后缓缓将嘴里咬着的包子放到玉宝面前。
看到包子,玉宝伸手抓起来就开始狼吞虎咽。
他嘴里吃着东西,眼睛紧紧看着给自己送来包子的黑猫。
吃完后,他感觉自己终于有力气了,朝黑猫笑了笑。
“谢谢你。”
黑猫挠了挠头,转身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他一眼,走出了房门。
这黑猫玉宝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自从上次给他送来吃的后,就每日给他叼一个包子回来,然后窝在床上和他一起睡觉。
玉宝给黑猫取了一个叫不白的名字。
有了不白,玉宝渐渐从母亲去世的伤心中走了出来,他甚至觉得这只不白就是母亲变的,过来陪伴他。
有不白在,玉宝的日子变的不再那么难熬。
很多时候,他会抱着不白窝在床上,一待就是一整天。
直到有一日,不白突然不见了。
起初玉宝以为它是出去找吃的,可却久久不见它回来。
玉宝担心不白出事,偷偷从冷宫跑了出去,那是他第一次走出冷宫。
他不认路,只能凭着感觉走。
走到一个池子边时,他听到了一声声痛苦的猫叫声。
玉宝急的满头大汗,赶紧跑了过去。
他走过去,就看到几个小孩正围在一起,为首的一个男孩看着脚下被他踩的变形的黑猫,笑的一脸兴奋。
看到那是自己的不白,玉宝哭着跑了过去,一把推开踩着不白的男孩,颤抖着手,看着不白痛苦的颤着身子。
不白的肚子不知被谁用棍子打的,肚子凹了进去,骨头被打碎,只有上半身在痛苦的挣扎着,它嘴里还叼着一个馒头。
“不白,你怎么了。”
玉宝蹲下身,颤抖着手,不敢碰不白一下。
那被他推倒的男孩是大皇子傅怀阳。
被身边的人搀扶起来,他就愤怒的走过去一脚将玉宝踢倒。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推本皇子,你不要命了。”
周围的几个男孩见状,也上前对着玉宝踢了好几脚。
“大皇兄也是你能踢的,你找打。”
几人围着玉宝,将他打了一顿,直到他被打的奄奄一息,这才停下脚。
玉宝没哭,眼睛紧紧盯着不白,哪怕被打的爬不起来,他也咬牙没掉一滴眼泪。
傅怀阳见他没哭,顿时就来了兴致,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只在地上挣扎颤抖的黑猫。
“原来这小畜生和这黑猫是一起的,敢冲撞本皇子,都该死。”
这时,身后的小宫女走上前,朝傅怀阳几人说出了玉宝的身份。
听到他就是冷宫那个孩子,傅怀阳不屑的上下打量玉宝。
“跟条死狗一样,果然是那女人的贱种。”
其他几人不知道,好奇的问他。
“什么那女人?”
傅怀阳抱着手,满眼鄙夷。
“就是冷宫那个,按规矩他还是我们的弟弟。”
几人一听,只觉得与他是兄弟掉了身份,太侮辱他们。
玉宝不在乎这些人怎么骂自己的,他努力爬到不白身边,嘴里喊着不白。
这世上,只有不白对他好了,若不白也死了,他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见他对这只黑猫这么在乎,傅怀阳蹲下身,朝他道。
“你放心好了,这猫不会现在就死的,猫的命可硬了,只是骨头碎了而已,要痛苦几日才会死。”
玉宝看着不白身子不停抽搐,眼角甚至还带着泪,哀求的看着自己,他无措的摇头。
“不白,你不能死。”
傅怀阳抬手,拍了拍玉宝的脸。
“贱种,今日本皇子心情好,不直接弄死这猫了。”
“贱种就该配畜牲,我们走。”
看着不白痛苦的身子,玉宝颤抖着伸出手,将它抱了起来,摸着它被打碎的骨头,缓缓将手伸到它脑袋上,用力一拧。
不白霎时间就没了动静,头一歪,安静的躺在他怀里。
傅怀阳正要带人离开,没听到黑猫的叫声,他回头,就看到那贱种把黑猫的脖子拧断了。
他惊讶的看着玉宝,随后拍了拍手。
“啧啧啧,太狠了,果然是贱种,下手这么狠毒的。”
玉宝回头,深深看了几人一眼,将他们的模样都映在脑海里。
他抱紧不白,转身往冷宫走去。
路过的姜阁老看到玉宝,眼底露出欣喜,朝一旁带路的李宁德道。
“这孩子是?”
李宁德转头看了玉宝一眼,开口道:“是圣上的第七子,但母亲不受宠,被打入冷宫了,如今母亲死了,就一直住在冷宫。”
姜阁老摸着下巴,目光一直跟随着玉宝,嘴角的笑容意味深长。
“虽说是在冷宫长大的,但那模样,确实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