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又走了好一会儿,裴知之靠在车窗上,失神的看着外面。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裴知之往前扑去,还好被萧曼婷抓住手,才没摔下去。
“怎么回事?”
萧曼婷朝马车前的荷花问道。
荷花抓紧缰绳,看着突然出现的几个男人,哆嗦着开口。
“夫人,是刚才那个人。”
萧曼婷皱眉,掀开车帘,看到是刚才那个想欺负裴知之的男人,如今他身边还带了十几个,将马车包围了起来。
看着萧曼婷,那男人握紧手里的刀。
“就是这个臭娘们,敢出手打老子,今天老子要把你们都绑到寨子里。”
裴知之想伸头出去看看,被萧曼婷按了回去。
“夫人好好待在马车里,我来解决。”
裴知之点头,缩进马车里,抱紧怀里的包袱。
她不会武功,最好还是别出去添乱了。
那人看着马车,大喊一声。
“兄弟们,马车里有美人,大家一起上。”
荷花见众人朝她们走来,害怕的不知道做什么反应。
萧曼婷将她拉了起来,推进马车里。
她一脚将要上前的男人踢开,见后面的男人往车窗看去,她一个翻身,将人踢开,抬手就和那些人打了起来。
听着车外的声音,裴知之抱紧荷花。
那被萧曼婷踢飞的男人爬起来,冲的马车前,一把掀开车帘,在看到里面女人的长相后,眼底爆发出巨大的欣喜。
“好美的女人,兄弟们,我们有福了。”
听到男人这声音,那几个男人更加兴奋了。
男人喊完,冲上了马车,一把抓住裴知之的手,用力将她往外拖去。
荷花上前阻拦,被一脚踢开。
“夫人……”
裴知之被拖出了马车,她死死抓住门框。
“放开,放开我……”
萧曼婷见状,推开拦路的男人,抬脚朝裴知之走去,四五个男人立面又将她围住。
就在裴知之要被拖下去时,一把刀飞了过去,直接把那只抓着裴知之的手砍了下来,鲜血飞溅。
一个黑衣人从暗处走了出来。
那为首的男人见兄弟手被砍了,立马举着刀朝男人砍去。
黑衣人脸上带着黑布,一双深邃的眸子里带着寒潭,在男人还没来得及朝他砍来时,他手里的剑刺穿了男人的胸口。
萧曼婷转头,看向走过来的男人,皱了皱眉。
裴知之看着黑衣人,心里隐约能猜到男人是谁。
有黑衣人的出现,那几个男人不敢继续上,收了刀就转身不要命的跑了。
见几人跑了,男人缓缓收起剑,没说一句话,转身快速离开,消失在黑夜中。
裴知之抱着门框,愣愣的看着男人离开。
荷花爬过来,语气还带着颤音。
“那男人救了我们。“
裴知之咬了咬唇瓣,没说话。
萧曼婷上了马车,拉马缰绳。
“这里不宜久留,夫人荷花坐稳了,我们先离开这里。”
看着马车跑远,玄夜将脸上的黑布拿开。
他没想到,裴知之还真往北地跑去了,她不知道路上有多危险吗,竟然就带了那么两个人。
还有那个叫萧曼婷的,她到底是什么人,不是说是教书夫子,为何会武功?
此时的另外一边。
“你快点,怎么马车这么慢。”
魏恒眼中带着着急,转头看向对面坐的端正的傅云祈。
见他还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他不悦道。
“你怎么还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傅云祈抬头瞥了他一眼:“你急也没用,她们昨夜就出发了,还要赶好长时间的路,才能追的上。”
魏恒抿唇,掀开车帘朝张大喊:“快点,太慢了。”
张大一噎,他到底招谁惹谁了,大早上被拽起来,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就被拉过来当了马夫,太欺负人了。
但张大不敢说话,生怕惹恼了魏恒。
他们后面还跟着一辆马车,里面坐着几个小厮和吃的穿的,带了好些东西。
……
“大皇子,淮安王已经出城了,我们的人可以行动了。”
傅怀阳赤红着眼,双手狠狠收紧。
“傅怀川,我要他死,我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母妃如今被打入大牢,他知道这其中一定有傅怀阳的手笔,一定是他在背后推动的。
“可是大皇子,淮安王身边带来了好多人,我们只怕不好下手。”
“那就连他身边的人都杀了,无论如何,都不能叫他回到京都。”
秦影颔首:“是。”
傅怀阳握紧拳头,眼神凶狠的望着远处。
一个小太监跑了进来,朝傅怀阳下跪行礼。
“大皇子要见娘娘的请求圣上已经应允了,大皇子可要现在去看。”
傅怀阳一听,带着秦影就往大牢走去。
来到大牢里,闻着空气里那刺鼻的味道,傅怀阳嫌弃的捂住鼻子。
德妃正坐在牢里,看到傅怀阳,她大喊了出来。
“儿子,母妃在这里。”
傅怀阳转头,朝着德妃跑去。
走到牢房外,看着母妃那憔悴的样子,傅怀阳握紧了拳头。
“母妃,儿子没用,保护不了母妃。”
德妃伸出手,在傅怀川脑袋上摸了摸。
“没事,母妃这次是中了傅怀川的计谋,被他算计了,你不要太伤心。
傅怀阳咬牙:“母亲,你伺候了父皇这么多年,他竟然忍心将你打入大牢,好狠的心。”
说起这个,德妃眼底涌出恨意,她紧紧拽住傅怀阳。
“怀阳,既然你父皇对我们不仁,我们也没必要在怕他了。”
傅怀阳一愣:“母妃的意思是……”
德妃点头,警惕的看了看周围,才小声开口。
“你外祖父偷偷养了兵,很早之前他就交给了我,原本是打算等你登基后,稳固朝廷用的,但母妃觉得,现在正是时候。”
傅怀阳眼底闪过欣喜。
“母妃赶紧把那些兵给我,你不知道,魏挣在北地受了埋伏,傅怀川带人前去寻找,我们手里有了兵,完全不用怕谁,如今正是时候。”
德妃一听,点了点头。
正是老天都在帮他们,趁魏挣傅怀川不在,儿子造反,就没人能阻拦,哪怕消息传出去,他们也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赶了好几日的路,幸好有萧曼婷在,裴知之心里安慰了不少。
“怎的没看到淮安王他们,赶了这么久的路,竟都没跟上。”
荷花往远处张望,根本看不到傅怀川他们人影,忍不住疑惑道。
萧曼婷:“淮安王他们的马匹都是极好的马,我们这普通的马,自然比不上。”
裴知之如今换了男装,抱着怀里的包袱缩在马车里。
外面太危险了,还是得赶紧跟上大部队才行,她朝荷花道。
“加快马车,我们得赶紧跟上淮安王他们。”
荷花点头,加快了马车。
正当马车往前跑时,后面突然传来马蹄声。
萧曼婷钻出脑袋看去,看到十几个黑衣人骑着马跑了过去。
看着黑衣人跑远,萧曼婷皱眉。
“不知道这些黑衣人是冲着谁去的。”
另外一边
看到黑衣人跑远,魏恒与傅云祈从林子中走了出去。
傅云祈皱眉:“那些黑衣人若我没猜错的话是宫中的暗卫,想来是冲傅怀川去的。”
魏恒抱着手:“傅怀川身边带了那么多人,哪怕是暗卫又如何,未必杀的了他。”
“如此一看,傅怀阳是等不及了。”
傅怀阳如今到了这个地步,也只有弄死傅怀川这一个办法了。
不过皇家的这些事情,魏恒是一点也不想多管,谁做皇帝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休息了一下,傅云祈想到什么,猛的坐起身。
“裴知之不会出事吧。”
魏恒眸色一暗:“那些黑衣人是冲着傅怀川去的,你应该没事。”
傅云祈转头看向他:“可若裴知之与傅怀川在一起,你岂不是……”
魏恒一听,拍了拍马车:“快点快点,我们得赶紧跟上。”
马车又走了好一会儿,听到前方有刀剑碰撞的声音,荷花拉住缰绳,抬头看去。
果然看到远方有两队人马在打架,其中一队就是方才她们看到的黑衣人。
看到远处熟悉的身影,荷花一把掀开帘子。
“夫人,前面是淮安王的人。”
裴知之起身走了出去,看到那一脚踢开黑衣人的身影,是无痕。
互相交手了几招,黑衣人见他们人手太多,翻身上了马就跑开了。
荷花下了马车,伸手将裴知之扶了下去。
无痕转头,看到三人朝他们走来,定眼看去,见来人是裴知之她们,他愣了一下。
“夫人……”
傅怀川转头,看到裴知之走过来,他微微皱眉。
裴知之走到男人跟前,朝他福了福身。
“淮安王可否带我与一同前去。”
傅怀川将剑插进剑鞘中,上下看了她一眼。
虽说是男子装扮,但那精致的脸蛋还是叫人一眼看出来是个姑娘。
“夫人可知这一路的危险。”
裴知之点头,语气带着坚定。
“知道,但我更想亲自去北地找魏挣,我们不会给你们添乱的,只要带着我们就行。”
傅怀川抿唇:“夫人还是回吧,大将军本王一定把他带回去,路上遇到的危险太多,本王不好得保护夫人。”
男人说完,翻身就上了马。
裴知之走过去拦在他马前,仰着脑袋,语气急切。
“我不用王爷保护,我可以照顾好自己,只要能跟着王爷一起去就行。
傅怀川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对上她眼中的坚定,他淡淡开口。
“随你,但此地离京都不远,若夫人后悔了可以回去,本王只提醒夫人这一次。”
裴知之忙朝男人行礼:“多谢王爷了。”
无痕深深看了她一眼,上了马车。
荷花走过去拉住裴知之:“夫人,我们先上马车。”
有了傅怀川他们,裴知之放松了不少,跟着他们一定能找到魏挣。
几人又走了一天,在天要黑下来时来到一个叫平安镇的镇子上,赶了多日的路,大家都累了,还有人受伤,便打算在平安镇上休息一夜。
不知是谁传的消息,平安镇的县令知道了消息,早早在客栈等候。
就傅怀川下了马,立马迎了上去。
“微臣不知王爷到来,有失远迎,王爷恕罪。”
傅怀川淡淡瞥了许县令一眼:“无碍,许县令不用多礼。”
许县令起身,朝几人道:“客栈已经准备好,饭菜也备好了,王爷和几位大人请。”
裴知之下了马车,三人走了过去。
原本裴知之只是想带萧曼婷和荷花去一个角落里坐着吃饭的,但她刚拿起碗筷,无痕便朝她走了过来。
“夫人去和我家主子吃一桌吧。”
裴知之摆手:“不用,在这里吃一样的。”
无痕垂着眼:“主仆有别,夫人还是过去的好。”
听到主仆两个字,萧曼婷脸色有些不悦。
荷花睁着一双深邃清澈的眼睛:“夫人这些日子受苦了,确实要吃好一点的。”
裴知之闻言,摇了摇头:“还是不用了,我们吃这些挺好的,一路走来大家都相互照顾,没有主仆之分。”
“再说我与淮安王到底身份有别,还是不要过去的好。”
无痕见她是真不想过去,最后只能作罢,走回到傅怀川身边。
傅怀川自然是把他说的话都听了进去,目光忍不住往她那边看了好几眼。
没有主仆之分,确实像她能说出来的。
夜里
裴知之躺在床上,想到前世发生的事情。
前世魏挣是在北地遭人暗害才受伤的,但这一世他是回来的时候才受的伤,不知是不是同一个人派去。
哪怕是前世回到京都,那凶手也未曾找出来。
想到前世魏挣的伤,裴知之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受了那么重的伤,还从悬崖上掉下去,至今下落不明,他会不会……
裴知之摇头,不会的,魏挣上辈子都好好的,这一世怎么可能会出事,他明明答应她会好好的。
虽是这么想,但裴知之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了,一想到魏挣会出事,她就害怕的手心冒汗。
听到床上裴知之翻来覆去的声音,荷花睡眼惺忪的从地铺上爬了起来。
“夫人你怎么了?”
裴知之摇了摇头:“我没事,吵到你了。”
荷花起身给她捏了捏被褥。
“夫人还是赶紧睡吧,睡饱了明天好赶路。”
裴知之正要开口说什么,突然听到屋里外有动静,她抓住荷花的手,朝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