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爷无奈,他就知道,说出来真相,徐哲也不会相信他。
毕竟,打从一开始,他对徐哲的态度就不像是一个对待恩人的态度。
“我说的都是真的。”
卡爷语重心长:“不管你相不相信,你爷爷与我父亲是旧识,这是事实。”
徐哲冷哼:“就算认识,这么多年不见你们上门,为何你一听到我会鉴宝,突然又找上我了?”
“父亲说,徐老先生希望父亲恩情还给罗老先生,他说没有罗老先生的悉心照顾,我父亲也活不到回c国。”
“谁是罗老先生?”徐哲挑眉诧异。
他倒是要看看,这卡爷的嘴里,还能编出什么谎话来。
“具体的细节,父亲并未向我提起过,我只知道,他去世之前,一直资助一位罗姓人家。关于徐老先生的救命之恩,也是他临走之际才告诉我的。”
所以,自那之后,他就开始搜集徐家人的一些资料。
慢慢的,查到了徐哲的身上。
得知了他初次鉴石,就开出帝王绿翡翠一事。
话说到此处,徐哲的脸上仍旧透着怀疑的神色。
卡爷咬咬牙,脸上有些不耐。
想他权势滔天,还从来没有和哪个小子解释过这么多。
可偏偏对徐哲,他的态度有些硬气不起来。
谁让徐老先生,是父亲的救命恩人呢。
思及此,卡爷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罗老先生你或许不认识,可是他的两个孙儿,你应该不陌生。”
“是吗?”徐哲一哂。
“就是甜甜姐弟。”
谈及甜甜姐弟,徐哲的神色微微一僵。
就连一直沉默不语的赵婉莹,都有些意外起来:“是他们?那两个去c国寻亲的孩子?”
卡爷点点头,声线沉沉:“确切的说,他们不是去寻亲,而是专门赶赴c国,保护徐哲。”
“保护徐哲?”
赵婉莹瞪大了双眼,“他们两个孩子能做什么?”
c国之行,徐哲并未透露两个孩子救人的细节,可他自己心里清楚,这两个孩子的确是为了他而来。
而且,身手了得。
身上更是有种神秘感。
在缅甸时日一久,他险些忘了这两个孩子的存在。
更不用说,当日从c国走的时候,他的身上还揣着甜甜姐弟二人留下的结契书。
“这件事,或许你该问问徐哲。”
卡爷有些意外,他还以为,赵婉莹早已知晓了所有的细节。
见赵婉莹看着自己,徐哲脸色有些古怪。
不过他并没有为赵婉莹解惑,而是皱了皱眉,继续道,“你还没说清楚,你到底进矿区的目的何在。”
卡爷语塞。
这孩子,还真是不好……忽悠。
顿了顿,卡爷幽幽道:“我们卡罗尔德家族,身上都有一种遗传怪病。”
“每个成年男性,都活不过50岁。”
“可我的父亲,却活到了80岁,前两年才油尽灯枯没了。”
徐哲眸中闪过一抹诧异。
他没想到,卡爷竟然会有这样一种遗传病。
如今科技发达,这种家族遗传病,难道还得不到根治吗?
不过……
徐哲:“这和你要进矿有什么关系?”
“我们家族都知道这个遗传病无法解决,至今没有更好的医疗办法。直到父亲长寿至80岁,族人都很兴奋,以为是诅咒被打破。”
卡爷叹息一声,“可是随着时间的延长,族中子弟都相继在五十岁的时候去了。家庭医生对我父亲的身体进行了研究,最终得出一个结论。”
“我父亲能够打破家族诅咒的原因,很可能是因为进入矿场的缘故。不知道是因为蜘蛛的毒液,还是矿石带来的影响,得验证过后才能知道。”
“而这,也就是我必须进入矿区的原因。”
卡爷说到这里,再没有吭声。
谁人不想长寿呢。
尤其是像卡罗尔德这样的家族,太短寿命的人,容易引起家族动荡。
徐哲无声良久。
他没想到,卡爷的目的,竟然是为了长寿……
这,是不是有些太荒谬了?
一下子接收太多信息,徐哲感觉自己脑子都有些痛了。
卡爷望着徐哲,沉声问:“现在你也知道我要进矿区的目的了,接下来你想怎么打算?还要不要再进矿区?”
徐哲默了默,心情有些沉重。
周爷爷的死,矿难的真相,爷爷的过往……以及,卡爷家族的秘密。
他揉了揉眉心,有些疲倦:“接下来的事,我还需要考虑一下再回答你。所以,我们先回酒店吧。”
卡爷点点头,也不再纠结。
这些过去,的确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
一行人再度回到酒店。
不知是不是连日奔波太过劳累,徐哲几乎是沾床就睡。
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他梦见了久违的爷爷,板着脸教训他不好好读书写字。
又梦到了那位周爷爷,将小小的他举在头顶,带着他玩开火车的游戏。还有那位慈祥和蔼的周奶奶,给他烙香喷喷、热乎乎的饼子,好吃到让他肚子都鼓起来了……
突然,画面一转。
爷爷的脸色变得很恐怖,他痛苦的扭曲在病床上,指着自己背后的肩膀,大汗淋漓,口中叫喊着痛。
再紧接着,几张熟悉的脸孔,一一出现,可他们每个人都脸上都是血肉模糊……
“啊”
徐哲痛苦的大叫一声,整个人从床上惊醒坐起。
“徐哲!你怎么了?是不是难受了?”
赵婉莹担忧惊慌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她伸手拿来一块有些湿的毛巾,为他拭去额头的汗珠。
眉目中满是忧愁。
徐哲怔了怔,环顾了一下周围,发现自己好像身处在病房之中。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的仿佛被火灼烧了一样。
“你先别急着说话。”
赵婉莹着急的端来一杯水,轻轻的递到徐哲的唇边,声线温柔:“慢慢的呡一口。”
徐哲想要用手接过水杯,这才发觉自己浑身无力,手都抬不起来,只得听话照做,将唇凑近杯子。
有些温热的水,似乎让身体暖了暖。
他声音沙哑极了:“这里是医院吗?”
赵婉莹点点头,微微松口气:“你高烧了两天,都快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