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城市仿佛被一块黑色的幕布给笼罩着,寂静的夜,让古玩店显得愈发地冷清。
听完甜甜姐弟二人的话,徐哲久久的不能回神。
他默了默,声音略显疲惫地说道:“按理来说,只要下咒,就能解咒,这传代术真的解不开吗?”
倒不是说不愿意与罗家有什么瓜葛,而是觉得这种结契的方法,更像是将罗家,变成了他徐家的奴隶。
作为一个接受了良好教育的年轻人,徐哲无法接受这样的绑定。
它就像是一个沉重的枷锁,牢牢的捆住了所有人的命运。
甜甜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再度否定。
“恩人,爷爷说了,这传代术本来就是古籍禁用咒术,是徐爷爷说血咒太过亏损阴德,所以才坚持使用禁术的。之所以成为禁术,也是因为这种咒术的规矩,早就定死了!”
“而解咒的唯一办法,就是契约的一方绝后。这样,就没有了再续约的人,自然而然的也就解咒了。”
徐哲的脸色变了变,不知为何听得心底一凉。
绝后?
这条件也太残忍了,无论哪一方,但凡想要摆脱这样的禁锢,就要付出这样大的代价,简直是匪夷所思。
他往后靠了靠,忍不住阖上双目,心中有些绝望与无力。
看得出来徐哲的难过,甜甜拍了拍他的手背,笑着安慰:“恩人,这个可是古代作为忠心不二的禁咒,只要我们罗家不愿意背叛你,你也不会觉得我们是麻烦,那我们就可以相安无事一辈子啊,这个咒语并不影响什么的。”
“你还小,不懂这些禁锢对你来说……”
多么残忍。
感觉一辈子就像是被套牢了一样。
徐哲深吸了口气,不愿意再谈及这个话题。
多想无益。
他揉了揉有些疲乏的眉心,强打起精神问道:“那你和木木这次过来,是除了提醒我别去白家的赌石盛宴,还有其他事吗?”
毕竟,如果只是为了提醒就跑一趟,还是有些太郑重了。
甜甜咧嘴一笑:“恩人,你还是这么聪明。”
随后,她从身上半旧不新的布袋兜子里,摸索了片刻后,忽地掏出了半张羊皮卷。
她将那羊皮卷铺开在桌上,入目可见的是一些地图标记。
羊皮卷的边角磨损不少,有些泛黄的印记,看上去似乎尘封多年,一抖开还有些许的灰尘。
徐哲呛了一鼻子灰,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以后,这才将目光挪到羊皮卷上。
上面的线条和标记虽然有些模糊,可上面的笔记,与徐哲手中残留的一半地图,差不多对的上。
他一下子就愣住了,瞳孔也不由得一缩。
这不就是那莫矿区的地图吗?
怎么会在甜甜的手上?
他震惊看向甜甜,问道:“你这是哪儿来的?”
“这是爷爷让我们带来的。”甜甜轻声说道,“他说这是当年徐爷爷交给他保管的,如果恩人已经查到了当年的事,就让我们把这份羊皮卷还给恩人,就当作物归原主。”
徐哲诧异,没想到失踪的半份地图,竟然被爷爷交给了罗敞。
他脑海中闪过什么,忙问:“那罗老先生手上,还有没有一些日记文字记载之类的?”
甜甜诧异:“没有吧,爷爷没说。”
闻言,徐哲眼中闪过一抹失望。
不过很快,他又将地图拿起来,仔细端详。
与记忆中的那个矿场位置差不多,甚至于徐哲的更精确一些,毕竟时过境迁,几十年间,很多环境都改了不少。
不过,大差不差就是了。
只是徐哲有些惊讶,爷爷生前也算有高朋满座,又是地质局比较有希望担任副局长的人,却为何会将如此重要的东西交给罗敞保管?
难道,从缅甸回来以后,爷爷的身边,就再也没有了可信任的人吗?
爷爷把血玉交给了卡爷,却又把地图分给了罗敞。
两个路上认识的人,竟然都比不过熟悉的朋友吗?
这里面究竟有什么隐情?
甜甜补充道,“爷爷说,这半张地图关系重大,一定要亲手送到你手上。尤其是这里,是命脉天眼。”
说着,甜甜指了指地图上一个位置。
那是山脉的一个腰腹的位置。
“什么叫命脉天眼?”徐哲不解。
甜甜吐了吐舌头,有些羞赧:“恩人,我也不知道呢,爷爷说的话,有时候我们也听不懂。不过他说,恩人听了以后,就会知道了。”
徐哲一噎。
都到这个份上了,有什么话不能说个清楚的,就非得卖个关子吗?
他皱了皱眉,忽而疑惑:“话说,你们一直说罗老先生如何,怎么不见他陪你们一块前来?”
甜甜抿了抿唇,眼中有些难过:“爷爷早些年被韩家的人打断了腿,他不良于行呢。”
徐哲一怔,心底升起一丝怒意,又是韩家!
他握紧了拳头,心中暗想,有朝一日,一定要让韩氏血债血偿!
甜甜打了个哈欠,有些困倦道:“恩人,天色不早了,我和木木想休息了。”
徐哲回过神,看了一眼店里墙上的挂钟,已经是晚上10点了。
的确是太晚了。
他点了点头,带着甜甜姐弟在客房安顿下,语重心长道:“那你们就早点休息,明天早上我帮你们买好车票,送你们回去吧。白家赌石盛宴的事,我会处理,你们不要再跟着我涉险了。”
甜甜立刻精神了,连连摆手:“不行!恩人,我们的命运与你休戚与共,我和弟弟学过一些功夫,能保护你!宴会太危险了,如果你不让我们跟过去,我们就只能对你采取非常手段了!”
木木也在一旁用力点头,“对啊对啊!大哥哥,你就让我们留下来吧。我们不会添麻烦的。”
徐哲哭笑不得:“如果我不同意,你打算采取什么非常手段?”
“打晕,迷晕,或者硬闯白家。”
看着甜甜认真的眼神,徐哲一默。
小姑娘家家,倒是爱打打杀杀。
他不用想,就知道以甜甜的心性肯定做的出来。
徐哲心中不由涌起一股暖流,同时也有些无奈。
沉默片刻后,他轻轻叹了口气,“好吧,既然你们坚持,那就留下来。不过到了赌石盛宴上,你们一定要听我的安排,千万不能擅自行动,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