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荒漠的寒风在黄沙鬼驿外低啸,黄沙漫天,如一张无形的巨网,遮蔽星月,天地间只剩一片昏黄的死寂,风声中夹杂着若有若无的沙砾摩擦声,像远古的叹息在沙海中回荡。
暗层入口狭窄幽深,石壁粗糙,裂缝中渗出细小的红砂,砂粒如血,缓缓流动,散发着一丝灼热的气息,仿佛地底的脉络在暗中苏醒。
通道地面凹凸不平,散落着风蚀的碎骨,骨缝间嵌着红砂,在手电光下泛着暗红的微光,空气中隐约回荡着低沉的鼓声,像契丹风葬的挽魂鼓,节奏沉闷而悠远。
董文翊走在最前,手握短刀,刀锋在手电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芒,刀柄上的龙纹在幽光中若隐若现。
他胸前的清魂玉佩散发出幽暗的青碧光芒,映照出石壁上的模糊刻痕,刻痕中隐约可见狼爪与沙丘的轮廓,低声道:“这地方的气不对,锁魂脉的余气往里聚,风水上这是‘血引魂路’,藏着祭祀的痕迹。”
他手指轻敲玉佩,感知气流的走向,低语道:“风声里有血腥味,鼓声更深了,下面有东西在动。”他的目光如刀般锐利,扫视着通道尽头的黑暗,手指在刀柄上微微收紧,透着一股隐隐的警惕。
林瑶紧随其后,手电光扫过石壁,红砂从裂缝中流出,汇成细小的血线,隐约散发着一股硫磺与血腥交织的气味。
她翻开笔记本,指尖划过速写,低声道:“《辽史·礼志》记载,契丹风葬常伴血祭,用红砂封魂。这里的砂和第7章密龛一致,但混有有机残留,像是血迹氧化后的遗留。”
她掏出便携式光谱仪,屏幕上波峰跳动,低声道:“含铁量高,有血红素和硫化物的痕迹,可能是血盟仪式留下的。”
她迅速记录数据,手指在纸上划出对照线,低语道:“敦煌藏经洞有萨满血盟仪式的残卷,契丹人用血祭护天命,这地方可能是西迁的中转站。”
她调整手电角度,光束扫过地面的碎骨,低声道:“这鼓声和红砂,像在唤醒什么,和第7章的风魂气息呼应。”她的目光落在暗层深处,透着一丝探究的火光。
乌兰走在最后,手握狼骨,骨身上的满族萨满符文泛着微光,映出她掌心的纹路,符文间隐约流动着一丝暗红的光芒。
她闭目片刻,左腕的狼爪印记跳动,暗红光芒如火,低声道:“天狼的气息在这,很强,很乱,像在害怕,又像在愤怒。”她指向暗层深处,低语道:“那边的气像个血池,比祭坛更重,像藏着东西。”
她的语气低沉,手指轻抚印记,感受其急促的节奏,低声道:“这风声,像在哭,像在喊我过去。”她的目光投向黑暗深处,瞳孔微微收缩,手指攥紧狼骨,指节微微用力,透着一丝决然与不安。
暗层通道尽头,石壁豁然开朗,露出一座半塌的石室,室顶裂缝透出微弱的月光,照亮一地风蚀的沙土,沙土中散落着斑驳的血迹。
石室中央堆放着数具遗骸,骨骸上残留着干涸的血迹,骨缝间嵌着红砂,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腥臭。
有些骨骸的手腕处仍有断裂的铁链,链身锈蚀,断口参差不齐,像是被暴力挣断;有些胸骨上刻着浅浅的契丹符文,符文边缘渗着红砂,像是用刀刻下后灌入血砂封存。
遗骸旁,一座石台歪斜,台上刻着契丹符文,符文间渗出红砂,隐约形成一个狼形图案,狼头朝西,爪痕深邃,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石室四周的壁画斑驳,绘着飞天舞姿,裙摆飘动,手持风铃,铃身刻着狼纹,壁画边缘沾染着暗红的血迹,飞天的面容模糊,眼窝深陷,像是被血浸染过的护法神,透着一股诡异的威压。
林瑶低声道:“这是血祭遗骸,契丹人用血盟护天命,和敦煌文献记载一致。”她靠近石台,用手电扫过符文,低声道:“‘风魂西迁,血染天命’,这是天命西迁的证据,指向西夏。”
她掏出笔记本,迅速记录,低语道:“这些铁链和符文,说明是活祭,契丹人用血封魂,护送风魂西去。”
她蹲下身,指尖轻触一具遗骸的血迹,低声道:“血迹保存太完整,红砂有防腐作用,可能混了硫化物和稀土元素。”
她用光谱仪扫描骨骸,屏幕显示微量有机残留,低语道:“这仪式不简单,可能和成吉思汗的秘葬有关,红砂是信物,也是诅咒。”她的目光落在石台上,透着一丝疑惑与期待。
突然,石室震动,红砂从遗骸中喷涌而出,化作一片血魂雾,雾气浓稠如血海,腥臭刺鼻,空气中鼓声骤强,像战鼓擂动,节奏急促而沉重。
雾气中隐约浮现出模糊的人影,手持断矛,低语着“血染风沙归”,声音低沉而悲怆。紧接着,石室中央浮现一座虚幻的戏台,木架焦黑,横梁上刻着契丹符文,符文间渗出红砂,像是血迹干涸后的痕迹。
帷幕破烂,随风飘荡,边缘焦黄,散发着一股焦糊味,像被烈焰炙烤过又被风沙侵蚀了千年。
台上三道人影身披破甲,手持断矛,甲片破碎,矛尖滴血,低吟着“血染风沙归”的挽歌,声音带着无尽的不甘与怨念,像是古战场的回响,鼓声与挽歌交织,震得石壁裂缝加深。
林瑶低声道:“风沙鬼戏台,带着血魂雾,是血祭的守护。”她调整扫描仪,屏幕显示戏台热源集中在横梁符文,低声道:“符文是核心,和红砂联动,血雾有再生力。”
血魂雾凝聚,三道人影从戏台中走出,步伐僵硬,甲片碰撞发出细微的声响,低语道:“天命不散,血魂永存。”
他们抬起断矛,指向石台,血雾化作一道道细刃,刃尖闪烁暗红光芒,朝三人袭来,空气中传来刺耳的啸声,刃风带出一阵刺骨的寒意。
董文翊低喝道:“龙魂战影!”青色龙影浮现,鳞片若隐若现,撞向血刃,轰鸣声震得石室颤抖,血刃散去部分,但雾气迅速重组,戏台吟唱更急。
他低声道:“血雾比红砂雾强,符文是关键!”他挥刀斩向一道人影,刀锋划过,血雾散开,却在下一刻重新凝聚,断矛刺来,带出一道血砂。
林瑶低声道:“血雾有再生力,得中和源头!”她洒出一瓶硫酸亚铁溶液,试图中和血雾,嗤嗤声中雾气淡了几分,腥臭稍减,但戏台人影挥矛,召出一片血砂,砂粒如针,刺向三人,空气中弥漫着硫磺与血腥的混合气味。
她迅速调整扫描仪,低声道:“血砂里有硫化物,符文是能量场核心,得毁了它!”
乌兰上前,低喝道:“风神护魂!”狼魂虚影浮现,半人高,毛色灰白,双目赤红,扑向戏台,虚影爪风带出一阵狂风,但血砂挡住虚影,发出一声闷响,狼魂虚影被震退,发出低吼。
乌兰低声道:“血魂雾太强,得散了它!”她闭目感知,狼爪印记光芒大盛,暗红光芒如火焰跳动,低喝道:“天狼散魂!”
狼魂虚影炸开,狂风席卷,卷起地上的红砂,血魂雾被撕开一道裂缝,露出戏台横梁上的符文,符文闪烁暗红光芒,隐约透着一股血腥的威压。
董文翊低声道:“符文是弱点,林瑶,能破吗?”
林瑶迅速掏出一小瓶硝酸试剂,混合压缩气体,低声道:“硝酸加压能炸,符文有裂痕!”她借狂风掩护,冲向戏台,瞄准横梁符文泼去。
试剂触及符文,冒出一串火花,符文光芒一滞,发出一声低鸣,戏台震颤,三道人影发出最后一声低吼,散去,化作血砂洒落一地,留下断矛残片插在石台上,矛尖仍在滴血。
血魂雾消散,石台震动,裂开一道缝隙,露出一块风蚀的石板,板上刻着契丹文和一幅模糊的地图,地图上隐约可见西夏黑水城的轮廓,城廓旁标注着“水魂”二字,字迹斑驳,像是被血浸染过。
林瑶低声道:“‘风魂西迁,血染天命’,这地图指向西夏,天命的下一站。”她记录石板内容,低语道:“契丹人用血祭护送风魂,‘水魂’可能是下一块宝石,和风魂呼应。”
她用手电细照地图,低声道:“黑水城在西夏境内,这血祭,可能和成吉思汗的秘葬有关,红砂是信物,也是诅咒。”她的目光落在地图上,透着一丝沉思。
乌兰低声道:“天狼的气息平静了,但更深处有东西,像在看我们,像在等我们。”她闭目感知,狼爪印记跳动,低语道:“西夏的血,比这里还重,我闻到了,像水里的血。”她的手指轻敲狼骨,骨身发出细微的共鸣,目光复杂,像在回应某种宿命的低语。
董文翊低声道:“风魂是钥匙,天命的路,在西夏。”他捡起一块断矛残片,指尖划过矛尖的血迹,低语道:“明孝陵的龙魂散了,这里的天命,我得弄明白。”
他将残片收入包中,目光投向石板地图,刀锋在手电光下闪过一丝寒芒,透着一股孤注一掷的决然。
暗层深处,鼓声余音回荡,风声渐强,夹杂着沙砾摩擦的声响,石壁上的裂缝缓缓渗出红砂,隐约形成一道模糊的狼影。
石室一角,一块金属碎片在沙土中闪着微光,却被风沙掩盖,未被三人察觉。天命西迁的秘密,已揭开一角,而更深的血腥与威胁,正悄然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