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从血窟的裂缝中呼啸而入,裹挟着浓重的血腥气,刺得人鼻腔发涩。
火把的光芒在狭窄的甬道中摇曳,映照出石壁上扭曲的狼形符文,符文间流淌着暗红色的痕迹,仿佛鲜血在石缝中缓缓蠕动。
乌兰紧握手中战刀,刀锋映着微弱的火光,眼神如草原上的孤狼般锐利,扫视着暗层入口的每一寸阴影。
她的呼吸平稳,却带着一丝压抑的警觉,低声道:“这里的气息不对……像是有什么在盯着我们。”
林瑶蹲在角落,手指轻抚一块破碎的石板,目光沉重,眉头紧锁。石板上刻着模糊的蒙古文字,隐约可见“归一”二字,周围环绕着狼头图案,像是某种祭祀的咒印。
她低声念道:“‘天命归一,血脉不息’……元代萨满的血祭,远比《元史》记载的更残酷。这些符文,像是用活人的血刻成的。”她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对历史残酷真相的震撼。
董文翊站在队伍中央,手中“天命符印”散发出微弱金光,与血窟的阴冷气息对抗。他的面容冷峻,目光如刀,扫视着四周,低声道:“这暗层的气息太重,像是活祭的怨气未散。乌兰,保持警惕,林瑶,尽快解读石板。”他顿了顿,语气沉重:“我们可能已经惊动了狼神。”
空气中弥漫着湿冷的霉味,夹杂着铁锈般的血腥气,令人窒息。地面微微震颤,仿佛深处潜伏着某种庞然大物,随时可能苏醒。
乌兰鼻翼微动,眼中闪过一丝警觉:“我闻到了狼神的味道……它的意志在这里,比血窟入口更强。”她的声音带着草原女子特有的坚韧,却透着一丝对未知的敬畏。
队伍小心翼翼踏入暗层,脚下是冰冷的石板,每一步都发出空洞的回响,像是踩在历史的遗骨上。
暗层深处,一片血红色的光晕若隐若现,照亮了一座由头骨、战甲和断矛堆砌的祭坛。头骨上残留着干涸的血迹,战甲布满刀痕,断矛的矛尖依旧锋利,仿佛诉说着昔日征战的悲壮。
祭坛中央,一块斑驳的石碑伫立,碑文模糊,隐约可见“归一”二字,周围散落着破碎的陶罐,罐内残留着暗红色的粉末,像是凝固的血浆。
林瑶停下脚步,目光落在石碑上,试图解读残缺的文字。她从背包中取出放大镜,仔细观察碑文边缘的细小刻痕,低声喃喃:“‘天命归一’……这不是简单的祭祀咒语,可能是某种轮回的预示。”她指尖轻触碑面,感受到一阵冰冷的刺痛,像是被某种力量侵蚀。
她皱眉道:“这些刻痕是用骨刀划出的,带着萨满的狂热。元人相信,鲜血能让灵魂归于狼神,触及天命的真相……但这里的血气,像是祭祀从未中断。”
乌兰突然皱眉,空气中弥漫的血雾开始凝聚,化作低沉的狼嚎,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带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她猛地挥刀,刀锋劈开雾气,喝道:“小心,血龙的气息!”话音未落,血雾迅速聚拢,化作一尊模糊的狼形幻象,高达丈余,双眼猩红,獠牙闪烁着冷光。
它的身形半实半虚,爪牙间缠绕着血色符文,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杀意,低吼着扑向队伍。
董文翊反应极快,手中“天命符印”金光大盛,化作一道光幕挡在身前,勉强抵住狼形的冲击。
光幕与血雾碰撞,发出刺耳的滋滋声,空气中弥漫着焦灼的气味,火把的光芒在冲击下摇曳不定。
乌兰深吸一口气,体内“天狼血啸”的力量觉醒,喉间发出低沉的咆哮,像是与狼神的意志共鸣。
她身形一闪,战刀划出一道寒光,直刺狼形幻象的核心。刀锋穿透血雾,幻象应声炸裂,化作无数细碎的红光,散落一地,宛如血色的星辰碎片。
林瑶趁机靠近石碑,手指轻触碑面,指尖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她低语:“血龙是狼神的试炼……它在守护祭坛的秘密。”
她目光扫向祭坛后方,发现一处隐秘的裂缝,裂缝中透出微弱的红光,像是某种机关的入口。她迅速记录下碑文的形状,转身对董文翊道:“石碑是关键,破坏它可能会有新的线索!”
林瑶的目光在遗骸间游移,喃喃道:“元代萨满相信,血祭是沟通狼神的桥梁。《元史·祭祀志》记载,成吉思汗征战时,萨满常以敌军的鲜血灌注祭坛,祈求胜利;而战死者的灵魂,则被献给狼神,换取天命的庇护。这些遗骸……可能是忠诚的蒙古战士,甚至可能是随成吉思汗征战四方的将领。”
她顿了顿,语气沉重:“但‘天命归一’的含义,远不止征服。元人对轮回的信仰,认为血脉是天命的延续,这祭坛,可能是某种轮回仪式的起点。”
乌兰低声回应,声音中带着草原的辽阔与决绝:“草原的传说里,狼神从不眷顾弱者。它试炼我们,是要我们证明自己配得上天命。”
她握紧战刀,目光如炬:“但天命究竟是什么?是征服的荣耀,还是守护的责任?”
董文翊冷哼一声,符印在手中微微发烫:“也许是诅咒。每一滴血,都在提醒我们,天命的代价从未消失。”
林瑶翻开笔记本,找到一页关于元代萨满的记载,低声道:“《元史·祭祀志》提到,血祭的最高形式是‘殉葬’,将领和勇士自愿献出生命,以确保帝国的永续。这种仪式往往伴随着萨满的祷词,祈求狼神降下指引……但这里的血气,像是被某种力量扭曲了。”
她抬头看向祭坛,目光复杂:“天命,究竟是祝福,还是枷锁?”
血雾散去后,暗层深处传来一阵低沉的曲调,似元曲《血影吟》的悲怆旋律,悠长而哀怨,像是从历史深处传来的低语。
血光中,一道身影缓缓浮现——“大都血影”,身披血色纱衣,舞姿曼妙却透着森然杀意。她的面容模糊,眼中映出狼神的幻象,似狼似人,瞳孔中闪烁着猩红的光芒。
她低语道:“天命……归于血脉……”纱衣飘动间,血雾在她周围凝聚,化作无数细小的血刃,如星点般闪烁,朝队伍袭来。
乌兰挥刀抵挡,血刃擦过她的战甲,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火星四溅。她咬紧牙关,低吼道:“这东西比血魂戏姬更强!它在汲取祭坛的力量!”血刃如暴雨般袭来,逼得她步步后退,战甲上留下一道道浅浅的划痕。
林瑶迅速翻开笔记,找到一页关于元代血祭的记载,喊道:“血影是殉葬者的怨魂化身!她的力量来自祭坛的血气,必须破坏石碑!”她指着祭坛中央的石碑,碑面上刻着一枚狼头符文,隐隐散发着红光,像是祭坛的核心。
董文翊点头,符印金光化作一柄长矛,直刺石碑。金光与血光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石碑应声裂开,裂缝中喷出一股浓烈的血雾,带着刺鼻的腥气。
大都血影发出一声尖啸,舞姿骤停,纱衣如火焰般燃烧,化作一团血雾消散。空气中的曲调戛然而止,只余下低沉的回响,像是和林格尔壁画中血色征战的悲壮余音。
暗层的空气沉重如铅,血雾弥漫,模糊了视线,火把的光芒在雾气中显得苍白无力,摇曳的影子在石壁上扭曲,仿佛无数冤魂在低语。
遗骸堆砌的祭坛散发着幽冷的光芒,狼形符文在血光中若隐若现,似在低语古老的咒语。大都血影的舞姿如泣如诉,纱衣飘动间,血刃如星辰坠落,带着和林格尔壁画中血色征战的悲壮回响。
乌兰的刀锋划破血雾,带起一阵腥风,刀光与血光交织,似在与狼神的意志交锋。林瑶的笔记在火光中翻动,纸页上的《元史》记载与眼前的景象交织,仿佛历史在暗层中复活。
祭坛崩裂的瞬间,血雾如潮水般涌动,隐约勾勒出一匹巨狼的轮廓,仰天长啸,震得石壁簌簌落尘。啸声中夹杂着元曲的悲怆旋律,像是无数战魂在诉说未尽的霸业。
乌兰的战刀微微颤动,刀锋上沾染的血迹缓缓滴落,地面上的血色晶屑在火光中闪烁,宛如草原夜空下的星辰。
石碑崩裂的瞬间,一阵低沉的轰鸣从暗层深处传来,地面剧烈震颤,裂缝中透出的红光骤然增强,像是某种封印被打破。
乌兰猛地抬头,目光穿过血雾,捕捉到一抹模糊的人影。那人影身披黑袍,手持一柄闪烁寒光的短刃,悄无声息地潜伏在暗层尽头的阴影中。
他的动作迅捷如鬼魅,手中握着一枚小型装置,装置上闪烁着微弱的红光,像是某种定位器或信号发射器。
林瑶低声惊呼:“财团的人……他们已经追来了!他们在监视我们!”她迅速收起笔记,目光扫向裂缝中的红光,皱眉道:“这暗层还有更深的秘密,财团的目标恐怕不只是宝石。”
董文翊握紧符印,冷声道:“血魂还没到手,他们就敢动手?乌兰,准备迎战!”
乌兰点头,战刀横在胸前,眼中燃起战意,但她低语道:“狼神的气息……还在加重。财团只是开始,真正的试炼,恐怕还在后面。”
就在此时,暗层深处的裂缝中传来一阵低沉的金属摩擦声,像是某种机关被触发。血雾中隐约浮现出一道模糊的狼形轮廓,双眼猩红,注视着队伍,似在等待他们的下一步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