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阳光正好,小院内一片寂静,唯有微风轻轻拂过树叶,发出一阵沙沙声。
苏婉儿依旧躺在床上,怀中紧紧抱着枕头,小嘴时不时嘟囔几句,时不时咂咂嘴,显然正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之中。
叶长歌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眼睛小心翼翼往她房间里瞅,确认小祖宗还在熟睡后,才松了口气。
今天,他要去大周皇宫为周若溪诊治。
为了防止小祖宗给他搞破坏,他还特意在昨晚的饭菜里下了点料,让她睡个好觉。
“小祖宗,对不住了,等师父回来再好好补偿你。”叶长歌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无奈而又宠溺的笑意。
整了整衣衫,推开院门,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暖洋洋的,让他心情也轻松了几分。
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叶长歌混在人群中,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皇宫,宫门前时不时有人进入,显然都是来为月华郡主医治怪病的。
叶长歌如他们一般走向宫门,却被守卫拦住。
“站住!干什么的!”
“额…我是来为月华郡主治病的。”
守卫皱了皱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见他一身白衣,两手空空,什么都没带,顿时更加怀疑。
“那你的诊治工具在哪里?”
叶长歌微微一笑,语气淡然:“因为我非凡俗,不信你看。”
说完,他的手指朝着守卫一点,一股精纯的灵气自天地间涌入他的身体,洗涤他的肉身。
守卫只觉得仿佛有一股清泉流入自己的身体,浑身轻松,连多年劳累的暗疾都消失不见。
哪里还不知道自己是遇见仙师了,连忙拱手赔罪,请叶长歌入内。
“仙师请进。”
走进宫门,一名面容姣好的宫女领着叶长歌走向候厅,今日来为月华郡主诊治的人实在太多了,以至于还需要排队。
候厅内早已人满为患,有苗疆巫婆,有西域奇人,还有大周境内的众多名医。
众多来人之中,有一人格外显眼,是一位女子,她一袭白衣,身后背着一把剑。
而其他前来诊治之人或多或少都带着一些瓶瓶罐罐、奇形怪状的诊治工具。
唯有她,除了一把剑之外,什么都没带。
不像是来治病,反而像是来比斗的。
来到候厅的叶长歌见到此人,目光一凝,心中大惊。
“怎么会是她?这,这真的不对了!”
“清晚月加入天剑宗也就算了,为什么还会来这为月华郡主治病。”
虽然心中已经掀起滔天巨浪,叶长歌面上还是一副平静的样子,抬步迈入侯厅。
侯厅随着他的加入,从一个鹤立鸡群的人变成两个,而他更为特别。
清晚月还带了把剑,他什么都没带。
如果说清晚月是来打架的,那他这副模样,像是来春游的。
众人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许久,却没有一人上前找事。
大家都是来治病的,不是来争强好胜的。
不过他的样子还是引起了清晚月的注意。
目光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后又闭上眼睛,静静等待起来。
“幸亏我的易容术天下第一,不然被认出来就完了。”
感受到她的目光,叶长歌心中一紧,赶紧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让自己显得低调一点。
过了一会儿,一位宫女前来,手中拿着一份名单,记录着医师的顺序。
其中清晚月倒数第二,叶长歌倒数第一。
叶长歌不禁心中暗道:“高手总是最后登场啊。”
随着名单的出现,一名名医师开始依次离开候厅,前往诊治之地。
只是,他们回来时,状态却各不相同。有些医师面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没有丝毫血色。
有些医师甚至嘴唇上还残留着溢出的血迹,连连摇头,满脸无奈与沮丧。
虽然这些医师都没有医治成功,但负责接待的宫女却还是面带微笑,为每一个医师都奉上一份丰厚的报酬,并轻声安慰着他们,感谢他们虽无果但却尽力付出的辛劳。
终于,轮到清晚月了。
她站起身,跟在宫女身后离开候厅。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叶长歌目光微微闪动,心中有些思考。
宫女带着清晚月来到月华郡主的房间,为她打开房门,示意她入内。
清晚月走入房间,房间内显得很朴素,不像是皇室居所,反而像是平头百姓的房间。
床榻之上,周若溪虚弱的躺在上面,她的面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整个人显得无比憔悴。
与先前献舞时,在孤儿院时截然不同。
“你也是来为我治病的吗?”
她沙哑着声音问道,眼睛中闪起希冀的亮光。
眼前的这个女子看上去气质非凡,与为她医治的医师截然不同,或许她真能带来希望。
清晚月看着她,轻轻点了点头。
“是。”
明明是皇室中人,却愿意放下身段与人民一起,为百姓做好事,她很敬佩周若溪,这也是她来此医治她的原因。
好人就该有好报,而恶人必要有恶报。
她坐在床边,缓缓伸出一只手,搭在周若溪的手腕,探出一丝真气在她体内游走。真气如涓涓细流流过周若溪的经脉,寻找她的病因。
随着她的真气在周若溪经脉中游走,忽的出现一道诡异的气息,如饿狼般袭来,眨眼间将她的真气吞噬殆尽。
床榻上的周若溪面色顿时更苍白几分,几乎失去了最后一丝血色。
“剑意?叶长歌的气息!”
清晚月眸光闪动,如果说之前帮助周若溪只是敬佩她的为人,那么此刻,她有了必须帮助她的理由——这又是一个被叶长歌残害的可怜人。
在天剑宗的日子里,清晚月查阅过无数关于叶长歌的卷宗。
这位魔教圣子的罪行,可谓罄竹难书。
他手中沾染的鲜血,几乎足以汇成一条江河,死于他剑下的亡魂,数以百万计。
天剑宗最新的情报显示,魔教圣子叛出魔教,不知所踪。
她虽不明白叶长歌为何要叛出魔教,但失去魔教庇佑的他,再强大也只是孤身一人,让她复仇的几率大上不少。
收回思绪,清晚月重新探出一股真气,只是这次,真气中凝结着她的剑意。
她的真气与叶长歌的剑意再次相碰,她本以为不过一道残留剑意,在浩然的真气之下,必然一触即溃。
然而她错了,叶长歌的剑意虽只是一丝,但质高的离谱,两者相碰,顿时发生激烈的斗争。
叶长歌的剑意虽少,却在她庞大的真气冲击下屹立不倒,甚至隐隐又吸收她的剑意壮大几分。
清晚月的面色有些难看,于是加强了几分真气,试图以量取胜。
但她忽略了还是凡人的周若溪。
“啊!”
两种剑意在周若溪体内争锋,让她难以扼制体内的痛苦,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要被撕开了一般。
她的双手死死攥着被褥,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想要咬牙硬挺,可身体传来的痛楚远远超乎她的预料,忍不住痛呼出声,直接痛昏了过去。
清晚月立刻收回自己的真气,可周若溪的情况并未好转,原本残留的剑意只是些许,或许让她痛苦却不致命。
但在吸收了清晚月的剑意后,已经壮大到难以控制的地步,正在周若溪的经脉中肆虐,破坏着她的身体。
“可恶!”
清晚月心中升起一阵绝望,她的好心此时却办了坏事。
看着痛苦万分的周若溪,犹豫了一会,她还是伸出手,决定搏一搏一线生机。
然而一只手比她更快,轻轻搭在周若溪的手腕上。
一道声音随之传来,轻缓又让人安心。
“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