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真是玩脱了!赵三郎裤裆里那玩意儿都快缩成豆芽了,腿肚子还在一个劲儿地打摆子,不听使唤。
猴子、小五、小六,三个活生生的兄弟,为了掩护他逃出来,现在生死未卜……
“我对不起他们!我对不起他们啊!”赵三郎在心里一遍遍地嘶吼,眼眶子红得像是刚从赌场里输光了家当的赌徒,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带着李莹和钱掌柜一路小跑,眼看着就快要到城门了,却发现城门已经紧闭,这个时辰,城门早已落锁,只有几名守夜的兵士,抱着长枪,百无聊赖地打着瞌睡。
赵三郎重重的拍了一下脑门:“忘了晚上城门是关着的了。”
怎么办?贿赂?出来的时候没带多少钱,而且现在这个时候,贿赂的嫌疑更大,更出不了城了。走其他地方?城门附近确实有排污渠,而且也没有拦着,就是口味重了不是一点,带着李莹和钱掌柜也不现实,就连赵三郎自己也不愿意钻,更别说另外两人了。
赵三郎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正当他思索着如何出去的时候,钱掌柜突然从怀里摸出一块刻着“秦记”二字的木牌。
“赵……赵老板,用这个没准能出去。”钱掌柜喘着粗气,将木牌展示给赵三郎看。
赵三郎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光芒。秦记的牌子!秦记在汴京城还是有些分量的,至少能证明他们不是普通的宵小之辈。
他也顾不上多想,拉着钱掌柜和李莹朝着城门方向走去。守城的兵士听到动静,立刻警惕地举起了长枪,睡意全无。
“什么人!城门已关,不得靠近!”为首的兵士厉声喝道,声音带着不耐烦和警惕。
“官爷!官爷息怒!”钱掌柜连忙上前,将手中的“秦记”木牌递了过去,同时压低声音说道,“这位是秦记的赵老板,有要事出城,还请官爷行个方便。”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但胸口的起伏仍然明显。
守城的兵士接过木牌,借着火把的光亮仔细看了看,又打量了一下三人。
虽然赵三郎衣衫不整,脸上还带着惊恐和狼狈,但看一旁的李莹和钱掌柜以及那块“秦记”的牌子,还是让他们犹豫了。
秦记在汴京城也是有名的商行,势力不小,轻易得罪不得。而且,这个时辰能拿着秦记牌子出城,或许真有什么急事。
“秦记的赵老板?”为首的兵士打量着赵三郎,眼中带着一丝怀疑。
赵三郎强压下心头的情绪,挺直腰杆,但身体依然在微微颤抖。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钱掌柜已经替他回答了。
“是!正是秦记的赵老板!”钱掌柜连忙应道。
兵士们窃窃私语了几句,交换了几个眼神,最终,为首的兵士还是挥了挥手:“既然是秦记的赵老板,那就……放行吧。不过,快去快回,莫要耽误了正事!”
“是是是!多谢官爷!多谢官爷!”钱掌柜连连道谢,迅速穿过三人城门,消失在了沉沉的夜色之中,直到城门在身后缓缓关闭。
三人踉踉跄跄地走在城郊的土路上,漫无目的。
不知走了多久,赵三郎停下脚步,回头望去,身后一片漆黑,并没有追兵的影子,紧张的情绪缓和了一些。
一路上,他脑子里不断回响着猴子他们最后的惨叫声,那声音像一把钝刀子,一下下割着他的心,又像是一根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他的灵魂上。
“我对不起猴子……我对不起他们……”赵三郎喃喃自语着,眼眶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流下来。
“赵……赵老板,”钱掌柜见赵三郎停了下来,便开口问道,“咱们……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总得有个落脚的地方不是?”
“是,该找个落脚的地方了。”赵三郎狠狠地吸了吸鼻子,将那股酸涩强行咽了回去。
他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感觉很熟悉,但天太黑了,借着微弱的星光,还是发现了不远处似乎有一个村子还亮着灯火。定睛一看,那村子影影绰绰的轮廓,他认得,是刘家洼!是刘老三的村子!
当初为了解决“赵氏奇香”的羊肉供应问题,他去过刘家洼,跟那个黑壮的汉子打过交道。
虽然只是萍水相逢,算不上深交,但刘老三的实在和热情,给他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走!去刘家洼!”赵三郎赵三郎带着钱掌柜和李莹,跌跌撞撞地朝着刘家洼刘老三家走去。
……
“咚咚咚!”赵三郎用力敲响了院门。
“谁啊?大清早的……”不一会院子里就传来一个带着睡意的声音,接着是脚步声。
院门“吱呀”一声打开,刘老三睡眼惺忪地出现在门口,当看清门外站着的是赵三郎三人时,他猛地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赵……赵老板?你们这是……怎么了?”刘老三看着他们狼狈不堪的模样,惊疑不定地问道。
“刘老哥,方便……方便收留我们几天吗?”赵三郎顾不上解释太多,声音带着几分疲惫和恳求。
刘老三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他们这副样子,也知道肯定出了大事。
他是个实在人,之前又承了赵三郎的“情”,没有犹豫,立刻侧身让开院门:“快!快进来!外面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