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若菡有些心疼,着急的问:“王爷,你身体,那些毒没有影响吗?”
任暮云看着她着急的神情,情不自禁想逗逗她:“毒入骨髓,怎么会说好就好?菡儿会不会怨我,本就活不了多久的人,还要招惹你?”
叶若菡红了眼眶,眨了眨眼睛,声音有些哽咽,但是依旧努力装作若无其事:“没关系的,王爷,世间能人异士千万,定会治好。”
任暮云将下巴放在她的颈窝,呼吸时的热气喷洒在她最敏感的脖子上,她有些痒,红着脸,抿着唇。
任暮云有些难过的说:“这些年我南征北战,又培养了十二密探,收集信息网…”
叶若菡急忙说:“王爷,我会一直陪着你,无论生死,你生我在你身边陪你,你死我绝不独活。”
任暮云愣了一下,僵硬地抬起头,看着她,突然笑了,伸手刮了她的翘鼻:“胡闹。”
“真的,王爷,我可以起誓…”
任暮云攥住她的小手,放在他胸口。叶若菡感受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可是这心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停止了,她不敢想,眼泪夺眶而出,这样好的任暮云,却遭恶人谋害。她忍不住抱着他哭,哭的一抽一抽:“王爷…我…我去学医…什么…什么毒?你…告诉我…”
任暮云看着怀里的女子,哭的梨花带雨,好不心疼,急忙伸手擦去她的眼泪:“菡儿,别哭,我还没说完呢!”
叶若菡抬起蓄满泪水的眼睛,迷茫的看着他。
“去年我征战南诏时,救了一位云游的道人,此人鹤发童颜,却被毒蛇咬了,好在随同行军的军医,知晓南诏多毒蛇,随身携带解毒药,机缘巧合救下这位道人。”
“王爷,那你有没有被毒蛇伤到?”叶若菡问完也意识到自己的愚蠢,他现在好端端坐在自己面前。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是不是有些笨?”
任暮云笑着说:“不是,你这是关心则乱。这位道人,已近耄耋之年,却红光满面,似二十出头的年纪。他醒了,感谢我救了他,同时也发现我身重剧毒,可是发现此毒无解,世间之人,唯有他师傅会解此毒,可惜早已驾鹤西去了。”
叶若菡着急的拉着他的胳膊:“那怎么办?”
“他感念我救了他,将他师傅留给他的玉露丹给了我,总共三颗,我吃了两颗才清除毒素,给老东西心疼坏了。”任暮云眼角露出淡淡的笑意。
叶若菡破涕为笑:“太好了。”她看着任暮云的眼神除了心疼,还有一丝坚韧,那抹坚韧如寒梅傲雪,在泪光中熠熠生辉,映照出任暮云心底最柔软的角落。叶若菡的笑,仿佛春风拂过冰封的湖面,渐渐融化了所有的寒冷与疑虑。
“好了,故事听的差不多了,我陪你去买东西吧,不是要去徐城吗?要准备些礼物吧?”任暮云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其实他有一段记忆没有告诉她,他怕她知道了,会抗拒自己,躲着自己,这样的幸福,是自己前二十年从不敢奢求的,以前只想着自己能远远的看着她便好,后来想着她能时不时的目光扫过自己,也是一种幸福。再后来,渴望她同自己说话,渴望牵她的手,渴望抱着她,渴望无时无刻的陪伴…
叶若菡从他怀里站起来,一边整理刚才被他弄乱的衣服一边说:“都是给女儿家准备的东西,胭脂水粉,你去做什么?”
他露出有些委屈的表情:“好吧,我终究是见不得光的,连陪在你身边的权利都没有,罢了罢了…”
叶若菡有些心疼:“不是,王爷,这样吧,你在马车上等我,我进去选完就出来,好不好?”
任暮云知道这是叶若菡最大的让步了,也只好点点头。
两人一同下楼,朱老板堆着笑,手里端着一个精致的匣子,上面印着淡绿色的暗纹:“王爷,叶二小姐。”
任暮云点点头,叶若菡笑着说:“朱掌柜。”
朱掌柜将盒子打开,里面有两个更为精致的匣子:“叶二小姐,这是太湖产的碧螺春,听闻您要去徐城,给您准备的,送给许老将军和将军夫人。”他又拿起一旁的印着淡红色暗纹的匣子:“这个是岳麓山巅的大红袍,您可以送给许将军和将军夫人。”
叶若菡有些惊喜,笑着说:“朱掌柜有心了,这礼物这样贵重。”
任暮云摆手示意一旁的春桃收起来,笑着说:“收着吧。”
朱掌柜立马笑着说:“叶二小姐,这些东西都是王爷示意准备的。”
叶若菡笑着说:“王爷,多谢了。”任暮云含笑摇头:“菡儿若是喜欢,这个兰苑送给你。”
叶若菡娇嗔的捶了他胸口一下:“胡闹。”说罢转身上了马车。
任暮云收起笑意,看着朱掌柜,语气温和:“有心了。”
朱掌柜弯着腰:“给王妃准备礼品,是属下分内之事。”
任暮云露出一丝笑意,拍了拍朱掌柜的肩:“这个月月钱加五成,月底休一天。”
朱掌柜笑的更起劲了:“多谢王爷厚爱。”
任暮云心情大好的也上了马车。
郑源在一旁挠着头:“朱哥,你说了什么啊?你瞧没瞧见,王爷笑得那副不值钱的样子。”
朱掌柜摇了摇头:“朽木不可雕,挺好个人,也有脑子,怎么就不用呢?”转身回到店里。
“还不赶紧过来赶车?难道要我赶吗?”任暮云的声音冷冰冰地传来。
郑源急忙上马车,心里暗骂,这些个暗探,各个欺负我,朱哥,挺好个人,非要长个嘴。
春桃坐在郑源身旁,看着一脸凶神恶煞的郑源,吓得畏畏缩缩,一动不敢动。
叶若菡看着一脸笑意的任暮云:“王爷,笑什么?”
任暮云想到刚才亥探叫叶若菡王妃,满意的不得了:“没什么,觉得亥探做事还是很稳妥的。”
叶若菡也点头表示同意:“朱掌柜每次都很客气,上次给我拿的茶,我也很喜欢。”
任暮云点头,有点眼力见,不错,不愧是自己培养出来的。
叶若菡静下来,不禁思索在兰苑他说的话,方才只顾担心他的身体,现在冷静的想一下,大姐姐与太子定了婚约,而自己同任暮云两情相悦,此刻,她仿佛站在了家人的对立面。
任暮云看她皱着眉好似思索什么般:“想什么呢?我猜猜啊…是不是想着,你长姐与太子的婚约,而我与皇上的纠葛,让你站在了家族的对立面?”
叶若菡瞬间睁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动了动嘴,脑子里乱如一团麻,不断重叠上一世,长姐惨死,嫡母下狱,父亲和开闻流放的片段,又看见胸口插着匕首的任暮云…
“啊…”叶若菡捂着头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