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这时,人群中有一名将士伸出一只颤抖的手,似乎显得极为痛苦。任暮云见状,心头一紧,毫不犹豫地迈步朝那人走去,并焦急地问道:“这位兄弟,你这是怎么了?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那名士兵此时呼吸变得越发急促起来,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阿巴阿巴”声。任暮云不禁皱起眉头,努力凑近去想听清楚对方到底想说些什么。
就在这电石火花之间,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名看似虚弱不堪的士兵突然间一改先前的模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袖口里猛地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地朝着任暮云的胸口刺去!
由于双方之间的距离实在是过于接近,任暮云拼尽全力才堪堪避过那致命一击,但即便如此,锋利无比的匕首仍旧无情地划过他的胸口!只听“嗤啦”一声脆响,他胸前的布料瞬间被撕裂开来,看这样子,此次受伤必然会伤及到筋骨,后果不堪设想!
任暮云面色苍白如纸,连连向后倒退两步,一只手紧紧捂住胸口,他的眼神变得异常犀利,犹如两道冷电一般直直地射向眼前的刺客,那双原本就英气逼人的剑眉此刻更是微微紧蹙在一起,透露出一股令人胆寒的威严:“你究竟是何人?竟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就在这时,一旁的郑源心急如焚地飞奔至任暮云身旁,满脸关切之色地问道:“王爷,您怎么样了?有没有大碍啊?”说话间,准备为任暮云包扎伤口。
而另一边,许朝岳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了行刺之人面前。只见他身形一闪,眨眼间便来到了刺客身前,然后飞起一脚踢向对方膝盖处,使其瞬间跪倒在地。紧接着,许朝岳出手如电,猛地卸掉了刺客的下巴,以防他咬舌自尽。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之感。
就在前几日,任暮云精心策划并佯装自己身负重伤。只见他的胸口处被厚厚的纱布紧紧缠绕包裹着,仿佛真的遭受了极其严重的创伤一般。而那纱布之下,其实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他一直将叶若菡为其祈求而来的平安符贴身携带。也正是因为这层层叠叠的防护,才使得此次遇刺时,尽管情况看似凶险万分,但实际上仅仅只有那枚平安符破碎开来,原本包扎得严严实实的纱布也不过是稍稍被撕裂了一些而已,他本人竟是毫发无损!
此刻,那名行刺失败的刺客满脸惊愕地盯着任暮云的胸口,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绝望。由于他的下巴已被卸掉,根本无法说出完整的话语,只能发出一连串含混不清的“啊啊啊”声,同时伴随着大量的口水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流淌而下,看上去狼狈至极。
郑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忙伸手将任暮云略显凌乱的衣服整理得规规矩矩、整整齐齐。只见他一边动作轻柔地摆弄着衣物,一边满脸堆笑地说道:“王爷呀,这次可真是多亏了咱们的王妃特意为您求的这道平安符呢!”
任暮云微微低头,目光落在那已经碎裂开来的平安符上。破碎的符纸之中,竟然还缠绕着几缕叶若菡的如丝秀发。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柔和起来,嘴角轻轻上扬,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情,缓缓地点了点头应声道:“嗯,的确如此,还好有菡儿。”
此时,许朝岳一个利落的反手,紧紧地拧住了那名被擒获的刺客的手腕,使其丝毫动弹不得。他转头望向任暮云,一脸严肃地请示道:“王爷,刺客该如何处置才好?”
任暮云不慌不忙地看了一眼许朝岳和那名刺客,神态自若,从容淡定地回答道:“暂且不必着急,先将此人好好看管起来,务必不能让他受到半点儿损伤。待我们回到京城之后,本王定能从他口中挖出有用的信息来。”
而另一边,远在报国寺中的叶若菡在用过丰盛可口的午膳之后,只觉得一阵困意袭来,眼皮子开始不听使唤地打起架来。没过多久,她便迷迷糊糊地躺在禅房内那张柔软舒适的床铺上沉沉睡去了。
一直在旁伺候的贴身丫鬟春桃见自家小姐已然入睡,赶忙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她先是轻轻地帮叶若菡褪去脚上穿着的那双精致小巧的鞋靴,然后又动作轻柔地拿起放在一旁的被子,仔细地为叶若菡盖好,生怕惊醒了熟睡中的小姐。
做完这些事情之后,春桃瞧了瞧那燃烧正旺的炭炉,心想还是再往里添一些炭火比较妥当,这样一来房间里便能一直保持温暖宜人的温度了。于是,她又蹑手蹑脚地走到炭炉前,往里面添加了几块新的木炭。最后,或许也是因为忙活了半天感到有些疲倦,春桃自己也轻轻地靠在一旁的榻上,不知不觉间进入了梦乡。
叶若菡只觉得脑袋昏沉,意识也模糊不清,恍恍惚惚间,她瞧见那扇紧闭着的禅房之门竟缓缓地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一条缝隙。她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想要看清究竟是谁进来了。
待那人完全走进屋内,叶若菡终于能瞧得真切。只见此人身着一袭灰色长袍,手中还握着一串佛珠,正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来。待到距离稍近一些时,叶若菡不禁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愕之色——眼前这人竟然是前些日子自己偶然遇见的那位师太!
叶若菡心中一紧,赶忙有些紧张地从床上坐起身子,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双手合十,恭恭敬敬地向对方行了一个礼,并轻声说道:“师太您好。”
来人看着叶若菡略显拘谨的模样,微微一笑,和声说道:“贫尼法号慈音,听闻女施主正在寻找贫尼,故而特地前来一见。”
叶若菡听了这话,心中更是惊讶万分。要知道,她明明清楚记得这位师太早已离世多年,但此刻却活生生地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尽管心中充满疑惑和恐惧,但叶若菡还是鼓足了勇气开口问道:“师太,您不是已经......怎会在此刻与我相见呢?”
慈音师太脸上依旧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缓声回答道:“世间万事万物皆有其因果缘分,所谓生死轮回,亦不过是众多法相中微不足道的一种罢了。只要有缘,我们终能相见。”
叶若菡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沉默片刻之后,又忍不住追问道:“可是师太,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