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此话怎讲?吾等初来乍到,未曾招惹与它,何故针对?”
差役语出惊人,惊呆了众位突厥大儒,一个妓馆还搞歧视?
耶律楚才面露愠色,目光冷冽,“你若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势必要你尝尝吾剑之利!”
语落,他拔出了长剑,怒气冲天。
“还不快速速道来?”
“大人饶命啊。”
差役哭喊,赶忙解释,“不是小的胡说八道,是坊间流传,你们突厥文人,皆是天阉地骟之人,毫无男人雄风。”
“我们大乾都流传着一个故事,一个风尘女子流落到了你们突厥博文院,全院一百零八人,无一是男儿啊,那姑娘不到一刻钟就出来了,又一个人走了三十里地,都不觉累。”
“啊……”
耶律楚才长剑抬手,削掉了差役的发髻,“此等谣言,是何人编造?吾必要将他剥皮拆骨,大卸八块,以解心头之恨!”
“大人,饶命啊,不是小人说的,这传说起码有十年了。”
差役强忍着笑意,哭喊道,“怡红院的请帖,连夜郎小国使团都送了,就是没请贵邦……”
“啊!”
耶律楚才一脚踹翻了差役,勃然大怒,“完颜兄,这你能忍?他们……骂我不是男人!那些大乾女子,现在指不定嘲笑我们呢,难道就这么算了?”
“可是……”
完颜洪烈还在惦记着公主的嘱托。
此时,院墙之外,一个声音骤然响起。
“美人,小点声,隔壁就是突厥使团,有大儒好几人,免得闹了笑话。”
“咯咯咯……”
只见一道女声,充满了嘲讽韵味,“突厥大儒?他们算得什么男人?还不如王婆家的旺财呢,你是不知道啊,我们姐妹中,有一个赛天仙,她说她接客万千,阅人无数,唯突厥文人最……咯咯咯,不行了,笑死我了!”
“美人,你倒是说啊?到底怎么啦?”
“哎呀,讨厌,突厥之中强大的男人,都去当了战士,只有懦弱无能之辈,才会拽文弄字,沐猴而冠,以所谓的学问,弥补先天残缺。”那女人的声音愈发放肆。
“赛天仙姐姐说,突厥文人,不如一三岁孩童,只比阉人,强那么一点啊!”
“哈哈……原来如此,难怪你们不做他们生意,也不邀请他们,我要是他们,还不如一头撞死,什么狗屁大儒,不过一阉人罢了!”
“咯咯咯……”
“啊!”
耶律楚才仰天怒吼,浑身颤栗,目眦欲裂,“完颜兄,听到没?您还能忍得下去?”
“是可忍,孰不可忍!”
完颜洪烈一巴掌拍碎了石桌,脸色阴沉得极其可怕。
“走,今日,吾等定要让那些大乾女人,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突厥男儿!”
“同去,同去!”
一众突厥大儒,风风火火出了门,直奔怡红院而去,势要证明男儿本色。
阁楼之上,姜凡打了个哈欠,嘴角微微上扬,“哎呀,鱼儿终于上钩了!”
“臭娘们,都给老子滚出来!”
“浪蹄子,突厥爷爷们来收拾你们了!”
“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到处散播谣言,说我突厥文人无能,今天,我让你们一个个都下不来床!”
“……”
野性的愤怒,在怡红院快速充斥。
以完颜洪烈为首的突厥大儒们,一个个义愤填膺,面红耳赤,兽血沸腾,势要为国争光。
“管事的呢?人死光了啊?怎么没一个人出来招呼我们?”
耶律楚才扯着嗓子怒吼,先前在驿馆装得有所斯文,红温破防之后,就有多么的粗鲁。
姑娘们躲在背后,忍不住笑话。
“先别理他们,再吊一会儿。”
王婆子深刻贯彻落实姜凡交代的任务,简直把突厥人当小日子整,完全是一副逗狗的姿态,等他们百爪挠心,急不可耐的时候,她才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出来迎客。
“吵吵什么?我们这儿可是风雅之地,尔等如此聒噪,简直破坏风水。”
王婆子斜眸一挑,伸出小拇指比划了一下,满脸鄙夷,“你们是突厥人?”
“还是突厥文人?”
“是又如何?死老婆子,是不是你散播出去的谣言?”
耶律楚才性格火爆,当下就龇牙咧嘴,准备与王婆子算账,怎奈,被完颜洪烈拉了一把,示意他注意仪态。
“王妈妈,吾等听闻,如烟姑娘设百花台,广邀全城文人墨客,不知吾等能否参见?”
“你,你们?”
王婆子晦气地看了众人一眼,皱起了眉头,“不行,太差了!早点回去吧,免得丢人现眼,到时候让人耻笑。”
“你……”
完颜洪烈饱读诗书,极力忍耐,此时也火冒三丈,“王妈妈,你未免太小看人,吾等无论才学还是身体机能,皆强于大多数人,你这般羞辱我等,是何居心?”
“对啊,你今天要是不讲清楚,我就拆了你的怡红院!”
耶律楚才作势拔刀,咬牙切齿,“快说!”
“切!”
岂料,王婆子嗤之以鼻,她走南闯北多年,阅人无数,又在京城龙蛇盘踞之地,经营风月场所,什么阵仗没见过?
区区蛮人一把刀算什么?
再说了,她这一次,可是为国为民,更加有恃无恐。
“身体壮又如何?这普天之下,谁不知道,你们是银样镴枪头?武人还好点,你们突厥文人,咯咯咯……还不如我大乾孩童呢。”
王婆子笑得花枝招展,浑身肥肉抖擞油腻担当,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在突厥人眼中,都是赤裸裸的挑衅。
完颜洪烈脸若猪肝,青紫相交变化,气上心头,这谣言,到底是从哪里传出去的?
“阿嚏!”
正在享受柳如烟亲手喂食葡萄的姜凡,一连打了个两个喷嚏。
“哪个王八羔子,又在骂我?”
“哎呦,如烟姑娘,不好意思,我帮你擦擦脸。”
姜凡的手,直勾勾朝着脖颈之下领口伸去。
“九殿下。”
柳如烟娇嗔一声,俏脸上爬满了红霞,“奴家的脸,在上面。”
“哦,这样啊。”
姜凡憨笑着挠了挠头,“我是傻子嘛,体谅一下。”
柳如烟:“……”
天底下有你这样的傻子吗?
“快滚,快滚!不要妨碍我们做生意,要不然,待会儿其他使团的人到来,免不了又耻笑你们。”
王婆子下起了逐客令,她倒是不怕这些突厥人暴起发难,至少国赛之前,他们还要装一下。
要知道,沐猴而冠者,最忌讳名声。
“王妈妈!”
完颜洪烈强忍着怒火,沉声道,“你倒是说清楚,怎样才能做我们生意?”
这帮突厥大儒为了男人可怜的自尊心,竟对王婆子当街死缠烂打,引得过往路人,驻足观望,满面嘲笑。
“王妈妈,拜托了,行个方便,我们真的是慕名而来。”
这一来二去,王婆子也心软了。
“算了,看在你这人,还不错的份上,我就破例告诉你吧。”
王婆子画扇轻摇,斜眼而视,尾巴都快要跳到天上,“我们如烟姑娘的百花台,是有准入门槛的,要不然,阿猫阿狗都跑来起哄,还怎么进行下去?你们都是读书人,应该懂这个道理吧?”
“那准入门槛是什么?”完颜洪烈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