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婚约,你就逃?你礼貌吗?
姜凡觉得这是对自己赤裸裸的侮辱,虽然,他根本就不喜欢单雨柔,哪怕有一点意思,也是基于那种男人对漂亮女人的普遍想法。
但如果真让她逃走了,他这九皇子,只会被人更轻视。
“快带我过去。”
燕南天的伤势好了之后,他的实力得到了提升,这国公府内的情况,只要他想知道,完全可以通过精神力探查。
刚才是无意中发现后门那儿有动静。
“好。”
我们的燕大统领,一把揽住姜凡的腰,脚下猛然用力,腾空跃起,姜凡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等他再次落地,那位单雨柔大小姐,乔装打扮成了家丁的模样,鬼鬼祟祟地想要摸出后门。
“这么晚了,这是去哪啊?”
单雨柔被突然出现的两人吓了一跳,明明刚才四周都没有人的。
他们两个,到底从哪冒出来的?
“没发现我,没发现我。”
单雨柔低着头,默默祈祷,故意压低了嗓音,结结巴巴地道,“没,没灯油了,小姐差我出去买。”
“还装?”
姜凡一个眼神,燕南天瞬间会意,内力无形震出一道气流,轻松掀乱了她的发丝。
“呀!”
单雨柔做梦也没想到,会这么容易被人发现,这都没出门呢,难道我易容得这么差吗?
她身形不稳,跌跌撞撞,本以为姜凡会去扶她,可惜什么都没等到。
“你,你监视我?”
她怒目圆瞪,恶狠狠地盯着姜凡,“凭什么?这是我家,我想去哪就去哪。”
“是吗?”
姜凡走过去,蹲着她身边,看着她那花容失色的样子,冷笑道,“你是准备跟人私奔?”
“没,没有。”
单雨柔连忙否认,这事儿一旦坐实,就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我猜你也不敢。”
像她这么自视甚高的女人,怎么会做出与人私奔这么愚蠢的事情?先不说,对方有无对基本生活的保证,就是将家人完全陷于水火,她也干不来。
“那你来干嘛?”
单雨柔能发现之后,一脸委屈,“你是准备把我抓个现行,然后去给我父亲告状吗?借此来要挟我?”
这傻妞倒是心直口快,甚至还替姜凡设想了一种拿下她的方式。
可姜凡根本就没那个兴趣。
“非也,我过来,只是不想让你走上一条弯路。”
“弯路?”
单雨柔纳闷,双眸扑闪扑闪,皎洁月光撒在她脸上,透着一股别样的清纯。
“不然呢?你出走之后,想要再进这个门,就难咯!”
姜凡伸出手,单雨柔这次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快,任由他扶着起身,眼神之中满是追问。
“你这么聪明的人,不会不懂这个道理吧?”
姜凡轻笑,娓娓道来,“你贵为国公之女,世人皆知你是我老九的未婚妻,你就这么走了,别人如何看待你的父亲?”
“我……”
她似乎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却又有一种不甘。
“可我也要为我自己考虑,我怎么可能嫁给你这么一个傻子?我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你不学无术,整日追猫逗狗,胡作非为,还调戏良家妇女……”
她越说越委屈,眸底泪水狂洒,“我的男人,应有壮志雄心,应有宏图霸业,而不是整日贪图享乐!”
“你说说你,哪一样做到了?”
“你怎么知道我没做到?”姜凡戏谑一笑,嘴角透着几分讥笑,“有时候,你看到的,听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
“哼!反正,你不是个好东西。”
“嗯,我不会反驳你。”
姜凡倒是并没有被她的轻视而激怒,反倒是云淡风轻,转身就走。
“时间会证明一切的,你真的没必要把自己搞得苦大仇深,我根本不会去影响你。”
“听到没?”
燕南天却凶巴巴地呵斥道,“人家九殿下一点儿也不在乎你,你要是自己作死,把全家作个满门抄斩,你自己想想,划算吗?”
“我……”
单雨柔愣在原地,待到众人走远后,她重重地拍了拍自己的脑瓜子,“我这是干嘛啊?自己吓自己吗?”
经过他们刚才的提醒,她才发现自己有多愚蠢。
退一万步讲,哪怕九殿下开始威逼她了,她却逃婚也不迟啊?
“回去睡觉。”
“九殿下……”
回到偏院,燕南天还是有些放心不下,“真的不管她了吗?万一她又跑了怎么办?”
“那是她该死,好言难劝要死的鬼。”
姜凡立马将心思拉回了正轨,总不能一天到晚,将精力耗到这种地方?
“你刚好,情报方面知道多少?前线如何了?”
“嘿嘿。”
谁承想,燕南天却是诡谲一笑,“知道殿下有事要问我,我提前都找人做过功课的!自从苏恒廷抵达潼关之后,大肆排挤罗琼,更换军中主要干将,将十二个校尉,八个换成了自己人,还把持了运粮、军需等重要职能部门。“
“大概三日前,罗大人与苏恒廷爆发过一次严重的冲突,罗大人的随从被斩杀了五人,幼子神秘失踪,他急火攻心,卧床不起。”
一语至此,燕南天双拳紧攥,义愤填膺。
“现在,整个潼关的防务,都落到了苏恒廷手上,他表面上在整顿军马,实则一直不敢接任主将之位,就是为了担责任,罗将军的人一旦被拔除干净,突厥人势必长驱直入。”
“潼关危矣!”
“嘶……”
姜凡倒吸了一口凉气,他预想到情况很糟糕,可没想到,居然这么糟糕。
果然,建成一座房子,需要耗费无数人力物力,可毁灭它,只需要放一把火。
苏恒廷这个瘟神,将罗琼罗大人在潼关经营了十余年的心血,顷刻间毁于一旦。
“这事儿,我父皇知道吗?”姜凡愁容满面,留给他的时间,真没多少了。
“按道理来讲,应该是不知道的。”
燕南天眉头紧皱,面露苦涩,“军报到来之后,要转手多次,才能到陛下手中,在这段时间,他们会拼命粉饰太平,哪怕是黑的,也能说成白的。”
姜凡很明白,这并非燕南天危言耸听,而是实实在在发生的事情。
上一世,龙国清廷甲午海战期间,那帮子欺上瞒下的大臣,不就是在进行各种粉饰太平吗?直到北洋水师全军覆灭,还有京城的小报,不断引发捷报,我威武的大清水师,都快打到东京了。
永远不要低估利益集团的无耻。
“唉!”
姜凡长叹一口气,大乾沉疴已久,行将就木,想要靠他一人之力,强行续命,何其艰难?
“但愿罗大人能再撑一段时间吧。”
他必须马上行动起来。
“对了,前几日我们不是领了旨,去各大机构里招揽工匠等人吗?我还发布了招贤令,到现在,我们乾科院,有多少能工巧匠了?”
“这……”
燕南天低垂着头,一时难以启齿。
“你倒是说啊,我知道有一样改变战局的东西,哪怕一时半会儿制造不出来太多,也能吓吓突厥人,不至于这么被动,只要招募到足够的人手,我们就可以开展计划了。”
“唉!”
燕南天苦涩地道,“总共就没几个人,都是一些其他机构得不到重用的人,或者是来滥竽充数的,算上一些江湖骗子,总共来了不到二十个人。”
“怎么会这样?”
难道那帮人,敢公然违抗圣旨?
更何况,军械所、皇家木匠所、工部的那帮人,与他之前合作过狙击箭,关系还不错,哪怕一家来十个人,也不至于连个基本的草台班子都搭不起来吧?
“殿下,那几个机构中,孙党一系的成员,密密麻麻,他们的影响力巨大,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他们的确派人过来了,并没有违抗圣旨。“
燕南天道出了这件事的关键。
“好啊,好啊,这么玩是吧?”
如此看来,只要自己在京城内,有大规模的人员调动或者行动,都逃不过孙党的法眼。
到时候,他们会对此施加影响力,将自己的计划,扼杀在摇篮中。
姜凡现在是有气无处使,孙党一系盘根错节,再加上如今外敌当前,皇家的影响力就更弱了,那群最聪明的人,肯定已经选边站了。
只是,一切都在无形中发生。
“没有人,我们的计划无法展开。”
燕南天一咬牙,沉声道,“殿下,干脆我让弟兄们去帮你办事吧,虽然他们不如能工巧匠,但一个个都可是手脚麻利的主儿。”
“目前只能这样了。”
姜凡很清楚,燕南天带出来的弟兄,总共也就二三十人,加上之前战死的,剩下不足十八人。
他倒是想到另外一种可能。
国公府的府兵。
只是,以护国公的性格,断然不会应允他,除非他先做出点什么成绩。
“殿下,需要我们去做什么?”
“唉……”
姜凡一想,那些人可都是大内高手,让他们去做这种事,简直太对不起人家了。
“罢了,也不用你们亲自去做,我出钱吧,让他们去找城里的夜香郎,买茅坑璧上附着的那些白色绒毛状的东西,每一斤五两银子,有多少要多少。”
“啊?”
燕南天两眼一抹黑,这九殿下是不是傻病又犯了?怎么又跟茅坑过不去?
“啊个屁,你尽管去做就行了,我有大用。”
“好,还有吗?”
燕南天心里头叫苦不迭,如今反正已经上了九殿下的贼船,再陪他疯狂一把又如何?
“你知道硫磺吗?要比较纯的。”
“知道。”燕南天摸不着头脑,皱眉道,“要那玩意儿干嘛?臭得很,城里的一些药店都有卖的。”
“那你派人去扫货,有多少要多少,全放进乾科院的仓库里。”
姜凡嘱咐道,“你们的动作一定要快,要不然,被孙党发现了,肯定会使绊子害我们。”
“遵命。”
“最后一项,木炭,这玩意好找吧?不过我觉得,你们做的木炭,应该不纯,我教你们一种制作方法,你让其中的一些人,去批量制作木炭出来,最好在乾科院内进行,免得被外人看到。”
“是。”
念及此,姜凡又进行了再三嘱咐。
“注意,从事这三种工作的人,将他们隔离,千万不要让他们互相之间有交流,哪怕是和你交流都不行。”
他即将要制作的东西,是可以改变世界格局的跨时代之王产品,一旦泄露,被别人学了去,以后他就失去了先发优势。
“好,我让我最亲信的弟兄去做。”
一开始,燕南天还以为九殿下又发疯,可现在,他越发觉得,这位傻皇子深不可测,他到底是如何想出这些东西的?
又是准备拿他们做什么?
“对了,你知道白糖吗?能不能买得到?”
“白糖?”
燕南天摇了摇头,皱眉道,“我见过的糖,都是棕黄色的,没见过白糖,那是什么?”
“是这样啊。”
姜凡摩挲着下巴,陷入了沉思,看来这个世界还没有点亮“制糖”的科技树,只用粗鄙的方法,提取粗糖,那些糖虽然能吃,但杂质很大,与他即将要使用的东西,相去甚远。
“那甜菜有吧?或者你去把那些制糖人的原材料,给我收集回来?我要自己制糖!”
“嘶……”
一语至此,燕南天彻底不淡定了。
“九殿下,您还是原来的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