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军大营内,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夕。营帐中的烛火摇曳不定,映照着将领们疲惫而又焦虑的面庞。
“此次从辽东撤兵,实乃无奈之举。”主帅长叹一声,声音中满是疲惫与不甘,“可如今中原大乱,起义军蜂起,局势愈发难以掌控。”
苏定方站在营帐中,眉头紧锁,心中亦是忧虑重重。从辽东战场撤兵,本就士气受挫,如今又要面对中原遍地的起义烽火,这仗,着实难打。
此时,一名斥候匆匆进帐,单膝跪地,急切禀报道:“启禀将军,西北薛举、薛仁杲父子举兵造反,势力发展迅猛,已占据大片州县,当地官军难以抵挡。”
主帅脸色一沉,还未及说话,又一名斥候冲入,大声道:“河北夏王窦建德,势力如日中天,麾下兵马众多,接连攻克数城,正有挥师南下之势。江淮杜伏威亦是不甘示弱,所率义军在江淮一带烧杀抢掠,官府毫无办法。还有那瓦岗山,已成为中原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翟让、李密等人将瓦岗寨经营得固若金汤,四处招揽豪杰,扩充势力。”
营帐内一片哗然,将领们交头接耳,神色慌张。苏定方心中清楚,这窦建德、杜伏威与瓦岗山,并称隋末三大起义军,实力最为强劲,如今他们相互呼应,隋军腹背受敌,形势岌岌可危。
“还有那刘武周与宋金刚,勾结突厥,在北方肆意妄为,屡屡进犯我边境州县。梁士都在西北一带也拉起了队伍,与薛举等人遥相呼应,我军兵力分散,顾此失彼啊。”又一名斥候补充道。
主帅一拳砸在桌案上,怒声道:“这18路反王,36路英雄,72路烟尘,竟在此时趁火打劫,真乃我大隋的心腹大患!”
苏定方向前一步,抱拳道:“主帅,如今局势虽严峻,但我军也不可乱了阵脚。当务之急,需重新部署兵力,制定战略。”
主帅看着苏定方,眼中露出一丝期许:“苏将军,你有何良策?”
苏定方沉思片刻,缓缓说道:“西北薛举父子,根基未稳,可先派一支精锐之师,快速出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遏制其发展势头。河北窦建德与江淮杜伏威,势力庞大,我军可采取防守策略,加固城池,囤积粮草,消耗其锐气。至于瓦岗山,他们粮草充足,兵强马壮,且位于中原腹地,对我军威胁最大,可暗中派人分化其内部,寻找机会各个击破。刘武周与突厥勾结,不可贸然进攻,需先稳住北方防线,再寻机而动。”
主帅微微点头,思索一番后道:“苏将军所言有理。就依你之计,先派张将军率两万精兵前往西北,务必尽快平定薛举之乱。李将军,你负责镇守黄河沿线,严防窦建德与杜伏威南下。王将军,你带领一万人马,在瓦岗山周边布下眼线,密切关注其动向。苏定方,你随我坐镇中军,统筹全局。”
将领们领命而去,苏定方走出营帐,望着漆黑的夜空,心中却难以平静。这一场平叛之战,必将艰难无比,隋军面临的不仅仅是战场上的厮杀,还有各方势力的博弈与算计。
在西北,薛举父子得知隋军来攻,却毫不畏惧。薛举身披重甲,手持长枪,站在城墙上,望着远方扬起的尘土,冷笑道:“隋军远道而来,疲惫之师,何足惧哉!我儿薛仁杲,你率三千铁骑,出城迎战,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薛仁杲领命,翻身上马,率领铁骑如一阵狂风般冲出城门。隋军张将军见对方来势汹汹,却不慌乱,指挥士兵列好阵势,强弓硬弩准备就绪。双方一接触,顿时杀声震天,刀光剑影闪烁。薛仁杲勇猛异常,在隋军阵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但隋军凭借严密的阵型和顽强的抵抗,并未被冲散。
在河北,窦建德得知隋军加强了黄河防线,召集麾下谋士商议对策。谋士进言:“隋军防守严密,我军若强行渡河,恐损失惨重。不如先派小股部队骚扰其侧翼,分散其兵力,再寻机渡河。”窦建德采纳了这一建议,派出多支精锐小队,在黄河沿岸四处出击,隋军李将军被搅得焦头烂额,疲于应付。
而在瓦岗山,李密正与翟让等人商议如何应对隋军的监视。李密道:“隋军想分化我们,我们偏不如他们所愿。如今,我们应广纳贤才,继续扩充实力,同时与窦建德、杜伏威加强联络,互为犄角之势。”翟让点头称是,于是瓦岗山四处张贴榜文,招揽天下豪杰。
苏定方密切关注着各方战事,他深知,这场平叛之战,将是一场漫长而艰苦的较量。每一步决策都关乎着隋军的生死存亡,也关乎着天下的局势走向。在这乱世之中,他唯有凭借自己的智慧与勇气,在重重困境中为隋军杀出一条血路。但他也隐隐感觉到,隋朝的大厦,在这遍地烽火中,已摇摇欲坠,未来的路,充满了未知与变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