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你疯啦!不要!!”
林娅娅冲上去,将周时砚即将要狠狠捅入周瑞胸膛的那把刀子紧紧攥住。
周时砚双眼猩红盯着周瑞,胸口剧烈起伏:“娅娅,你放开,我杀了他。”
林娅娅被周时砚疯魔的样子吓到了,红着眼劝道:
“你别冲动,杀人可是要以命抵命的。你要是就这么失手杀死了周瑞,那和亲手杀死我们的女儿有什么区别??!”
“放开!放开啊……”
闻言,周时砚这才稍微恢复理智,握着水果刀的那只手也渐渐松开。
林娅娅用力将周时砚推开。
周瑞脸色惨白,身体一下子瘫软坐在了沙发里。
被水果刀插入的刀眼在不停往外冒血,林娅娅找来一团棉布堵在那里,然后赶紧给周家私人医生打电话:
“姜、姜医生!御景别苑有人刀伤就快要死了,快点!快点过来……”
通完电话。
很快,姜医生找的那位附近的私人医生就拎着医药箱匆匆赶来的路上。
等医生的过程中,周瑞还在一而再的挑战周时砚的底线:
“周时砚,你也就这点本事了,连自己女儿都保护不了,还想杀我?”
周瑞捂着伤口,嘴角挂着嘲讽的笑。
周时砚手指紧握成拳,看着周瑞那副变态的样又起杀心。
“周瑞你闭嘴!”林娅娅厉声呵斥道。
“我闭嘴?”周瑞又将目光转向林娅娅:“好啊,让我闭嘴也不是不行。”
说话间,周瑞一把抽出胸膛上的水果刀,随手扔到林娅娅面前:
“我身上被捅了几个窟窿,你只要还到周时砚身上去,我就答应你闭嘴。”
林娅娅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周瑞,瞬间被气笑了:
“你兄弟俩是不是有病啊,捅来捅去的有意思吗?”
“谁跟他是兄弟了?”周瑞这句话一下就被她激怒:“林娅娅,你要是再敢乱说话,我就把女儿剁碎了喂鳄鱼。”
“你!!!”
林娅娅真想一巴掌扇过去。
周时砚恢复的理智又快不淡定了,暴走几步上前:
“周瑞,你要是敢动我女儿一下,我立刻要了你的命。”
周瑞舌尖抵了一下腮帮,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事已至此,我就没打算活了。”
“不过,”周瑞将两人来回淡淡扫了一眼,“我死前总得拉你俩其中一个垫底吧?”
话音落,周瑞脸色一变,耳上的蓝牙耳机亮出一点红光,那边说话了。
林娅娅和周时砚心口一紧,神情都瞬间紧绷起来。
该不会是岁岁出什么事了吧?
两人显得有点焦急。
听不见对面在说什么。
但周瑞很快回话:“好端端发什么烧啊,这个小杂碎还真是麻烦。”
“对,如果我在规定的时间内还没赶回来,就把那婴儿……”
林娅娅和周时砚瞬间脸色煞白,林娅娅踉跄着上前,一把揪住周瑞的衣领,声音颤抖又急切:
“你们到底想对岁岁怎么样?”
“你们不能伤害她!”
“她是不是发烧了?她现在怎么样?在哪里?你快说!”
周瑞却只是冷笑:“想知道?那得看你们的表现了。”
周时砚强忍着怒火,上前一步,声音低沉而危险:
“周瑞,你最好别耍花样,立刻把岁岁的情况说清楚。不然……”
“我就将梁阮音扔给那些男人。”
他派出的的大部队还在不分昼夜满世界搜索小岁岁的下落,可周瑞这只狐狸太狡猾了,即便打开鹰眼系统也半点消息都查不到。
现在久久僵持不下,周瑞又不怕死,周时砚思来想去,目前也只有梁阮音这张底牌可以应急了。
“梁阮音?”
“扔给那些男人?”
周瑞脸色一变,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最好卖个好价钱,到时候记得给我分红哦?”
他竟然……
林娅娅有些慌了。
现在大叔掌握的最后一张底牌好像也不管用了。
闻言,周时砚依旧面容不惊:“那我这就让人联系夜总会的封总。”
他拿出手机,给助理打电话。
听完封总的一番寒暄和拍马屁后,周时砚表明态度:
“对,梁小姐很喜欢这份工作,男人越多越好。”
说话时,周时砚的眼神似有若无扫过周瑞,想看他是什么反应。
没想到周瑞已经把梁阮音当弃子了,听到周时砚谈的价格不理想,竟亲自要接电话给封总谈话。
价格定下,他还让封总把钱打给他的账户上一半,然后就等着那边开车来接人了。
夫妻俩:“……”
“所以,”周瑞摊开手,一副很满意的样子笑着问:“还想拿捏我什么把柄么?都尽管使出来吧。”
周瑞从小孤身寡人在梁家地下室长大,从小到大唯一的精神寄托就是偶尔会给他送鸡腿到地下室的梁家大小姐。
现在梁阮音背叛了他这个丈夫。
他那么喜欢她,信赖她,她却背叛他向周时砚毫无下限的卖弄风骚。
那他又有什么好留恋的?
所以这世上,他再也没有可以在乎的人和东西了。
一心只想将周家搅的天翻地覆,然后求死。
“周瑞,你做这一切到底是想要得到什么?我们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放过我女儿。”
林娅娅满脸急切地看着那张冷漠绝情的脸。
周瑞慢悠悠点燃一根烟,抬起冷俏的眸子,笑得森冷而病态,轻飘飘回她的话道:
“当然是,要你啊。”
要……
林娅娅心口猛地一沉。
“周瑞,我弄死你。”周时砚一听到这话,整个人又瞬间暴怒起来,睚眦欲裂道。
正要冲上来,却被林娅娅突然拿起那把带血的水果刀动作吓到。
“娅娅你在干什么?赶紧把刀给我放下!”
周时砚冷沉着声音,神情紧张命令道。
林娅娅将刀用力抵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退到一边,
“周时砚,你别过来!”林娅娅声音带着决绝:
“你要是敢过来,我立刻死给你看。”
然后,她又稍微侧过身,看向周瑞时,深吸一口气,她还是刚才那般淡定的神色:
“周瑞,只要你放了岁岁,我的命随时都可以给你。”
“娅娅,你疯了,不能这么做!”
周时砚瞪大双眼吼完林娅娅,转而又将愤怒的目光狠狠盯向周瑞:
“你不是恨我抢走你的一切吗?你不是恨我这些年没有找过你害你吃尽苦头吗?来啊,冲我来,别只会欺负一个软弱无辜的小女生。”
“欺负?”
周瑞笑了:“这词儿用的好啊。”
“那我就好好欺负欺负。”
话音落,周瑞突然一个倾身,动作迅猛,一下子就将林娅娅捞入怀中,再用手臂紧紧捆在怀中。
林娅娅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就被那只劲瘦有力的大手捞走了。
他握住她握住的那把水果刀,狠狠抵在林娅娅的脖子大动脉上,然后眼神狠厉地命令周时砚:
“备辆车过来,不然我就捅死你老婆。”
周时砚从旁边拿出一根蓄满电的电棍冲过来:
“放开她!”
顷刻间,藏在别墅内暗处的保镖齐刷刷冲出来。
将周瑞团团包围起来。
“周瑞!我让你放开她!!”
周瑞看着周围围拢过来的凶悍保镖,嘴角轻嗤一笑:
“有种。敢威胁我是吧?那就一起毁灭吧。”
说罢,周瑞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遥控,直接按了下去。
——砰!!!
伴随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整个别墅顿时火光冲天,浓烟四起。
周时砚直接被爆炸的气浪冲出三米开外。
身上衣服被瞬间炸得粉碎,全身血肉模糊。
别墅里狼藉一片。
但周时砚依旧强撑着最后一丝意识,血淋淋的双臂努力撑起地面,朝刚才林娅娅的方向慢慢爬动:
“娅娅!娅娅……”
熊熊烈火和滚滚浓烟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有保镖从火光中瘸着腿艰难过来,拽着周时砚的手臂就要往别墅外拖:
“周总!火势太大了,可能还会发生二次爆炸,快……快走吧!”
“娅娅,快,快去找到娅娅……”
“里面的火太大了周总!救不了了!快走……”
又是一浪火光席卷而来。
几个受了重伤的保镖使出浑身解数,才好不容易将周时砚从火海里拖出去。
大火扑灭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了。
-
周时砚睁眼醒来,入目的是纯白天花板,以及挂着输液的吊瓶。
他稍微一动,整副身体更是痛得四分五裂。
“别乱动,再动腿就保不住了。”
病床边传来周老夫人苍老的声音。
周时砚脸上还缠满了纱布,他慢慢扭头看向床边默默流泪的周老夫人:
“奶奶,娅娅呢?娅娅她在哪?”
他喉咙被浓烟呛过后,嗓音很沙哑。
周老夫人轻叹了一声,默默垂下眼眸,许久才缓缓说道:
“时砚呐,要怪……就怪娅娅命不好吧。”
“奶奶您胡说什么呢?”周时砚隐忍着胸口的剧痛,小心翼翼地再次问道:
“娅娅呢,奶奶?娅娅怎么样了?您快告诉我啊?”
周老夫人杵着拐杖坐在病床上,实在是难以开口:
“娅娅她……她永远离开了。”
此话一出,周时砚只觉耳边嗡的一声,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
缠满纱布的那张脸看不清表情,但那双眼瞪得出奇的大。
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不,不可能……”
他随即猛地坐起,全然不顾身上的剧痛,声嘶力竭地吼道:
“这不可能!奶奶,您一定是在骗我!娅娅怎么可能离开,她不会扔下我的!”
周老夫人看着他这般模样,老泪纵横,颤抖着伸出手想要安抚他:
“时砚,你冷静点,娅娅在爆炸中没能撑过去……”
周时砚一把甩开奶奶的手,挣扎着要下床:
“我要去见她,我要亲眼看看!”
他双脚刚一落地,便因两条腿无力而摔倒在地。
可他还是用手撑着地面,一点点地往外爬。
“娅娅,娅娅……”
向来不可一世的男人眼泪大颗大颗往外掉。
周老夫人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想去把地上的孙子拉起来,却因伤心过度身体也失去了力气。
就在这时,周振安带着医生和护士跑进来了。
看到地上挣扎的周时砚,虽对于儿媳妇的突然意外感到心痛至极,但也只能无可奈何:
“周时砚你给我振作起来!”
“你这副样子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娅娅,怎么配做你四个孩子的父亲!”
周时砚突然停下动作,抬头看着站在面前居高临下的父亲,情绪很是激动:
“你胡说!娅娅没死,不许咒我的娅娅,谁都不准咒我的娅娅!!”
“娅娅已经死了,她被烧死了,尸体现在就躺在太平间!”周振安一口气大声道:
“不止娅娅,周瑞也烧死了在了那里。你要是不信!我待会就让人带你下去看她!”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周时砚一边哭着说,一边用拳头拼命捶地板:
“不可能,我的娅娅怎么会被烧死,这一定是你们在骗我,娅娅没死,娅娅根本就不会死……”
周振安心也在滴血般的绞痛,可周家这个烂摊子还等着他去收拾,他没有时间和周时砚再继续耗下去,他看向周围的医生和护士开口说:
“劳烦大家帮我一把,把这个臭小子抬到床上去,多谢了。”
周时砚被众人费了好大力气才弄到病床上。
他情绪实在太激动了,导致好几个护士都被他推开摔倒。
医生只能打了一针镇定剂,周时砚这才慢慢的带着一脸痛苦的样子昏睡过去。
-
时间一天一夜过去了。
周时砚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去太平间认尸。
在他没确定那具尸体到底是不是林娅娅之前,他绝对不会相信任何人的话。
周振安让保镖推来了一把轮椅,将断了两腿的周时砚抬上去,再推着轮椅去往车库,赶往殡仪馆的太平间。
去往殡仪馆两小时的路程显得特别漫长和煎熬,周时砚望着车窗外的景象,脑海里浮现出林娅娅可爱而熟悉的脸庞。
他心里好痛。
痛到不能呼吸。
他只能默默祈祷,躺在殡仪馆的那个人不是娅娅。
就像当初从江边打捞出的女尸一样不是娅娅。
娅娅她那么善良,上天放过她一次,就会放过她第二次。
她会永远平平安安的。
当太平间的大门推开,太平间的老师傅按照号码牌将冷冻柜缓缓推出来。
此刻的周时砚却感觉胸口绞痛的剧烈,他强忍着疼,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具被白布覆盖的尸体。
两只放在腿上的手也在开始剧烈颤抖。
轮椅慢慢推到冷冻柜面前,他颤抖的手用了很大的力气才缓缓揭开那层白布。
尸体已经被彻底烧焦。
面目全非。
只剩一具焦灼几乎要碳化的躯体。
甚至连手指和脚趾都烧没了……
周时砚此刻已心痛到快要窒息。
太平间老师傅按照死者号码牌,从保存柜里拿出一个透明袋交给周时砚:
“这是从这位死者身上的首饰,你确认一下。”
当周时砚看到透明袋子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