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这个地道真够深的。”薛照暗骂一声,双手撑着管道壁小心往下移动。只移动了五六米,薛照只觉双掌一凉,突然好似失去了摩擦力一般,整个人开始朝下坠落。
这地道太深了,薛照又落了五六米,双脚才触及到地面,他下意识想翻滚卸力,但这地面也十分冰凉,且光滑无比。薛照双腿失力,一个狗扑屎,趴在了地面上。地窖里无比黑暗,地上还结了冰,冰面无比滑溜,他刚想往前爬两步,突然黑暗中一个人一脚踹在了他的侧脸上,这一脚力气极大,薛照被踹的翻了个面,同时一个尖锐的东西抵在了他的面具上,如果不是面具,自己脑门搞不好会被捅伤。
是枪,霍克的枪,薛照很快分辨了出来,霍克的枪管下面是一道锋刃。
“你疯了!是我啊,老陆。”薛照摘下面具揉着脸,紧盯着黑暗中的两点蓝光,那是霍克的眼睛。
“今天三个小时之间来个两个你了。都说自己是薛照,这会儿他们正躺在里面呢,死的不能再死了。”霍克的声音十分沙哑:“现在,两句话,给我个不杀你的理由。”
薛照愣了一下,马上明白了过来,看来有曾有人在伪装成他,尝试着靠近霍克和歧邪两人,他想了想说道:“你在旗上画了月亮和坦克,我认识坦克,但你画风太烂,我看不出你画的是什么型号的。”薛照想了想又道:“你杀了我,你的丝袜大业要怎么开展?指望比尔么?他的观念落伍了,他脑子都是那些有吊带的肉色丝袜,可我还记得许多新型的丝袜款式,这里的的姑娘腿又长又直,一定有搞头!”
黑暗中,霍克长舒一口气,墙上的马灯被点亮,一脸憔悴的霍克朝着薛照伸去了手:“你怎么现在才来?”地上的冰面滑腻无比,却只有三四米的长度,霍克很快把薛照拖离了冰面。
忽明忽暗的灯火下,霍克双目满是血丝,他一瘸一拐的引着薛照往深处走去,通道两侧满是装酒的大木桶,这使得整个地道弥漫这一股浓郁的酒香味。酒窖深处的地面上躺着两具尸体,歧邪倚在一个木桶上好似是在睡觉,也可能正在昏迷。
“怎么搞成这样?”薛照检查着歧邪的伤势,歧邪的呼吸很轻,还发着高烧,看样是陷入了深度昏迷,看着他胸口厚厚的绷带,薛照又问道:“是镇上的怪物伤的么?”霍克瘫坐在地上答道:“不,是托修,他突然叛变给了歧邪一刀,太突然了,即便是他也没反应过来。”薛照看着霍克裹满肮脏绷带的的伤腿问道:“那又是谁伤了你?”
霍克拿起一瓶酒,拧开瓶塞:“麝英,天蝠小队的医师,你见到那个没有脑袋的怪东西了吗?”薛照点点头,脑海中踢了踢浮现出那个无头巨尸,霍克猛灌了几口酒说道:“那个巨尸就是麝英造出来的怪物,它手里拎着的风灯能喷出一种粉色的毒火,我被烤了一下,放心吧,没什么大碍。”
薛照闻言稍微松了口气,开始翻看地上的两具尸体。两具尸体身上穿着的衣服与薛照一般无二,此时正脸朝下趴在地上。薛照翻过一具尸体,只一眼,便倒吸了一口凉气。
尸体面色惨白,却不是常人的面庞,这具尸体的的脸上没有眼皮,也没有嘴唇,更没有鼻子,整个脸都是平的。两只充血的眼睛正恶毒的看着薛照。薛照理解了霍克为什么要让尸体趴着,这面孔看着让人十分不舒服。
霍克喝光了一瓶酒,便又抓起一个深色酒瓶,狠狠灌了两口:“两人是分开来的,来的时候面目和你一模一样。我被第一个人伤到了肩胛骨。”他从身后拿出一个钩子丢在地上:“这玩意儿锋利绝伦,十分凶险。”
“这个地方太怪异了。”薛照让尸体继续趴着,他不愿意再看那个尸体的脸了。
霍克又喝了一大口酒,说:“怪异?这里的情况简直诡异!明明埃里曼帝国有许多教团精英,却迟迟不见接应,整个埃里曼帝国又聋又瞎,对发生的一切视而不见,还有这两个没有面目的鬼东西,和叛变的那几个家伙应该不是一个阵营的,你白天侦察时,应该被这批人盯上了。”霍克有些颤抖着再次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眯缝着眼说道:“他们脸上有一层油皮,和你一模一样,说话时面部动作也很流畅,完全看不出来,要不是歧邪推了我一把,那一勾只怕能把我肠子扯出来,只是这些人拼命时发出的本音十分尖利,歧邪说音调多少带着点戏腔。”
薛照听到这里,脑子不由得一炸,细雨林遇到的那个妖人,甚至是亚尔多叛变案中出现的那个离魂怪人,这些人身上有一种十分相似的特质,具体哪里相似,他一时还想不清楚,但无形中似乎有一张大网正套着这个世界缓缓收拢,这次薛照好像能看见无数精密的齿轮开始转动,这种诡谲的预感让他打了个寒颤……
薛照一把抢过霍克手里的酒,这已经时第四瓶了,这家伙什么时候变成个大酒鬼了?:“别喝了,你要是渴,我这里有水。”薛照道。
霍克脸上冷汗就没断过:“我得多喝点,身上疼得厉害。”
“这里不是疗伤的地方。”薛照说这话,突然从腰间拽出一把折叠小弩,在大腿上一擦,挂弦的同时,一支倒钩弩箭也被顶进弩臂仓内。
薛照瞄也不瞄对着垂直入口处就是一箭。黑暗中传来一声闷哼,薛照抓起一个酒瓶,右手的弩箭插进来油灯,酒瓶被丢到入口处,薛照的第二发火箭也射了出去,火光照亮黑暗,“歧邪”被第一支弩箭钉在了冰墙上。“操你妈,还来?”薛照第三箭直接爆了假歧邪的脑袋。
“老霍,这地道还有别的出口么?”薛照扭头问道。“我姓斯特林。”霍克嚷道。
“说正事,老霍。”薛照看着火光中的影子道。
霍克说道:“深处有个厚木双开门。不过门缝里被灌满了铁水,应该是被废弃了。”
薛照点点头,将地窖中的酒桶全部打开,他将歧邪扶起,将自己的黑色粗鳞胸甲扒了下来,给歧邪套上。又把可怜的“披肩”撕成绳索,在霍克的帮助下用一个十分尴尬的姿势把歧邪缚在了自己身上。
又是一发火箭,酒窖内火光冲天,薛照站在被铁水灌注的厚木门前拔出了辟邪,对着木门狠狠打了下去,这等杂铁如何抵得住祸天劲,看着无数龟裂的细纹,薛照将发着紫光的辟邪插回皮鞘,双掌用力一推,裂纹更大了,薛照深吸一口气,用力一脚,便把铁门踢成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