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缚在地的狼人,依旧只是挣扎着,嗓子里发出狼的呜咽。
属于人的手和脚,在藤条里拼命想要挣脱。
“会写字吗?我问你写?”姜去寒想了一瞬,依旧是困缚着他,但是把他的手从藤条里解脱出来,给他手里塞了一个树棍子,“你要是能听懂我说话,就在地上划一条横线。”
所有人屏气凝神,看向那只布满刀疤的手、
一个上过战场的将士,粗糙的手抓着那树棍子,满地挣扎,根本没有划任何。
贵喜气的一斧子砍在旁边雪地里,“他听不懂,砍了算了!”
何寻蹲在贵喜旁边,“怎么就成这样了?是天生就这样?还是被什么害的?”
姜去寒起身,“你们在这里等我,我上一趟山,我去找萧礼。”
贵喜立刻跟着起身,“奴婢和小姐一起去。”
姜去寒摇头,“你留在这里等着,你和我去,万一再来两个这种东西,吃了何寻怎么办?”
何寻:……
我……好弱啊!
在贵喜说出一起去之前,姜去寒堵了她的嘴,“一起去的话,行动太慢了,我自己去,很快的,你若不放心,我带云星一起。”
云星立刻摆摆尾巴,汪了一声。
事态紧急,就如此吧。
贵喜与何寻松树留守荒地,姜去寒带着云星直接上山。
姜去寒一走,贵喜凑到那狼脑袋跟前,抄起斧子,咔嚓,就给他砍成两半。
何寻一惊一乍打了个哆嗦,凑上前去,“有晶核吗?”
贵喜摇头,“没有,真是白长个脑袋,一点用没有。”
何寻:……
我怀疑你在骂我!
松树:……
少爷你怀疑的对!
何寻:……
瞪了松树一眼,朝贵喜道:“那把尸体也砍了?”
贵喜啧了一声,“但尸体是个人的尸体,我下不去手,你去把他扒了吧。”
何寻目瞪口呆,活以为听错了,“把他什么了?”
“扒了!扒光了!就是把他身上的衣服脱了!”
何寻难以置信,“你要干什么?”
贵喜:……
给了他一个无语的大白眼,“我能看什么?难道我要煮了他不成?快点!少啰嗦!”
贵喜朝何寻踹了一脚。
何寻立刻朝前一个踉跄,瑟瑟发抖去扒,“松树,来!”
松树白眼一翻,我就知道这脏活儿累活儿都是我的!
何寻胆小,不敢碰那碗口大的窟窿,从裤子开始扒。
裤子一脱,何寻一屁股跌坐在地,吓得一嗓子惊叫,“娘咧~”
贵喜立刻凑过去。
刚要问怎么了,话顿在嗓子眼。
这人腿上,全是刀疤。
也不对,不叫刀疤,除了战场上受伤的刀疤外,他的身体,像是被缝合过。
腿上有密密麻麻的针脚,从小腿一路向上。
“上衣也脱了。”贵喜道、
可能是眼前太过骇然,何寻忘了害怕,哆嗦着手,把他上衣解开。
小腹和胸口,狰狞的增生贯穿,明显是被开肠破肚过。
这到底怎么回事?
……
姜去寒带着云星一路上山。
下雪的夜里,天空泛着猩红,寂静的林子里,没有一丁点生气。
只有她和云星的脚步声,和云星窜来窜去吐火将雪融化,开拓出道路的声音。
这林子里……
是都死绝了?
姜去寒攥着鞭子,一路上山,警惕着可能会出现的野兽,或者可能会出现的狼人怪物。
但一路都没有。
顺顺利利抵达山上驻军营地。
萧礼在京都一连忙了十几日,好容易得一个喘息,回到营地刚准备睡下,亲兵回禀,“将军,姜去寒求见。”
萧礼活以为听错了。
贯穿在脸上的刀疤颤了一下,“谁?”
“姜去寒。”
她大半夜的来干什么?
难道荒地发生什么危险了?
怎么不去找书院的夫子,那边明明更近。
从荒地来这里,起码要走一个时辰。
“带进来。”萧礼重新将衣裳穿了,带着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大马金刀坐在桌案后。
姜去寒一进来,萧礼一声冷笑,“你最好有事!”
姜去寒:……
两步上前,“我真有事。”
吧唧。
将一路拖来的那个被藤条困缚住的狼人往地上一丢。
萧礼顿时脸色大变,“在哪发现的!”
姜去寒一听这个,明白,萧礼已经见过类似的怪物了。
如实道:“荒地,我在荒地和枣树地的边缘,一共两个,从枣树地里蹿出来,但战斗力很差,似乎只有速度,没有其他战斗力,被藤条困缚之后,无法挣脱。”
姜去寒简单概述。
又补充一句,“将军,他是军中之人吗?怎么会变成这样?”
萧礼脸色简直阴沉到炸。
从前几日开始,就陆陆续续发生一些异兽攻击百姓,那些异兽,有的是狼身狗头,有的是羊身鸡头……
总之。
奇形怪状。
但今日,头一次见,人身狼头。
人还是军中之人。
萧礼紧紧攥着拳,血红的眼睛盯着地上的怪物,脸上的刀疤狰狞的活像是活过来,一声令下,“去清点!”
副将得令便去。
萧礼沉默了好一瞬,道:“天降异象,莫名下雪,异常已经遍及全国,各地陆续出现异能兽异能植攻击人,被集体看守的百姓,也在没有发生任何危险的情况下,身上出现莫名其妙的伤口。”
萧礼的话,那日姜去寒用黑雾的方式,在御书房听了一次。
再听,依旧毛骨悚然。
“现在依旧没有找到原因吗?”姜去寒问。
萧礼摇头,“异能兽异能植攻击人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人群中出现的莫名伤口和死亡。”
萧礼的目光落在地上的怪物身上。
姜去寒心头突突一跳,“将军怀疑,人突然变成兽?”
萧礼没吭声。
姜去寒抬手动用异能,藤条剥落的同时,将地上怪物的衣裳一样脱掉。
露出肌肤。
身上全部都是被缝合的痕迹。
胸口肚子是重灾区,被开肠破肚。
但脑袋和脖子的衔接处,却十分光滑,根本没有缝合的痕迹。
“它是从人变成这般的。”萧礼声音嘶哑。
话音才落,副将从外面进来,“启禀将军,驻军留守营地,今日失踪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