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胃神根存可断生机
仁济堂IcU的顶灯在凌晨三点显得格外刺眼，苏怀瑾盯着值班表上的“林小海”床号，胸口还萦绕着昨夜的压抑。就在这时，走廊传来担架车的辘辘声，一个面色苍白如纸的中年女性被推进来，手腕上的tS智能手表在监护仪蓝光下泛着冷光。
“苏医生！工地塌方砸伤，休克半小时了！”急诊医生的声音带着疲惫，“血压测不出，瞳孔对光反射减弱。”
苏怀瑾快步上前，指尖刚触到患者腕部，心就沉了下去——脉象沉细若游丝，几乎难以捕捉。但当她将三指移向尺部时，指腹突然感受到极微弱的搏动，像雪地里的一丝火苗。“尺脉未绝！”她想起《景岳全书》里“脉贵有神，不可不察”的教诲，大声下令：“参附注射液20ml静推！华润三九的批号Z，快！”
患者丈夫李建军抓着安全帽冲进来，帽檐上还沾着泥土：“我老婆早上还说手腕疼，怎么突然就……”他的目光落在妻子腕部的蓝色纹路，和钱伟明膝盖的经络图如出一辙。
监护仪上，血压线像濒死的蚯蚓般蠕动，终于在参附注射液推入后出现波动：82\/50mmhg。苏怀瑾盯着多参数监护仪，西医的血压数据与中医的尺脉诊断相互印证——这是胃气未绝、生机尚存的表现。
“她是不是戴过tS智能手表？”程野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攥着刚打印的血样报告，“检测到tS-032蛋白，和林小海、钱伟明体内的一样。”
李建军猛地抬头：“上个月社区发的！说能测健康数据，还送了蓝色药片……”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小药盒，底部的tS-032编号在灯光下格外醒目。
苏怀瑾撕开参附注射液的包装，药剂在输液管里泛着淡黄色：“西医的抗休克治疗不能停，中医讲‘有胃气则生’，尺脉不绝说明先天肾气未竭。”她转头对护士，“准备艾灸神阙穴，用南阳汉医的清艾条。”
程野举起超声探头：“我来看看末梢循环。”西门子AcUSoN x300超声诊断仪的屏幕上，下肢动脉血流虽弱，但胫后动脉仍有连续波形，“符合中医‘尺脉候肾’的理论，循环系统还有代偿能力。”
李建军突然指着妻子手腕：“这些蓝道子，昨晚还没有！”只见皮肤下浮现出淡蓝色的线状纹路，沿着尺动脉走向延伸，每个节点都有极小的tS-032标记，和《八十七神仙卷》的飘带弧度一致。
凌晨五点，检验科传来消息：患者血样中的tS-032蛋白，正以尺脉为中心形成网状结构。程野盯着显微镜，声音里带着震颤：“怀瑾，这些蛋白的排列方式，和中医经络图的‘尺部候肾’区域完全重合，难道tS项目在定向破坏人体先天之本？”
苏怀瑾想起林小海临终前的雀啄脉，以及钱伟明的逆四时脉，突然意识到tS-032的真正目标——不是简单的脉象调节，而是通过可穿戴设备定位经络，用药物蛋白重塑人体的“胃神根”三大生命根本。
“通知药剂科，停用所有tS相关药物。”苏怀瑾在病程记录里写下：“患者尺脉未绝，虽休克但先天肾气尚存，中西医结合抢救有望。”她特意标注：“tS智能手表及药物作为关键证据封存。”
清晨交班时，医院伦理委员会的王教授拿着《生物安全法》副本：“tS项目收集的脉象数据，已经构成对人体基因信息的非法获取。特别是这位患者，很可能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实验体。”
李建军突然扑通跪下：“苏医生，我老婆手腕上的蓝道子会消失吗？”他撸起自己的袖子，露出同样的蓝色压痕，“我们工地好多人都戴过这手表……”
苏怀瑾看着这对夫妻腕部的tS标记，想起林小河画的神仙卷，每个神仙的手腕上都有同样的符号。她突然明白，tS项目正在用中医的经络理论作为载体，将人体改造成适应药物的“活实验体”。
上午十点，患者的睫毛突然颤动，监护仪上的心率从40次\/分升到65次\/分。苏怀瑾再次搭脉，尺部搏动虽弱但逐渐有力，符合“胃神根”渐复的征象。
“醒了！”李建军喜极而泣，却发现妻子第一句话是：“手腕疼……蓝道子在动……”
程野举着紫外线灯照向腕部，蓝色纹路竟在随着脉搏明灭，像某种信号在传递。他突然想起什么，掏出林小河的画稿——《八十七神仙卷》的局部，神仙手腕的飘带走向，正与患者腕部的tS-032标记重合。
“怀瑾，你看！”程野指着画稿，“每个神仙的飘带节点，对应人体的十二经穴，tS-032正在把人改造成‘活的经络图’！”
苏怀瑾的后背泛起冷汗，终于破解了tS项目的核心秘密：通过智能设备收集四季脉象，用药物蛋白刺激经络节点，最终将人体改造成符合“四时脉象”的实验体，而“胃神根”正是他们试图控制的生命根本。
处理完患者，苏怀瑾刚脱下白大褂，程野就拿着手机冲进来：“医学院体检中心报告，二十七个大学生出现‘无脉症’，实际是反关脉，但都戴过tS手表！”
“反关脉？”苏怀瑾想起《濒湖脉学》的记载，“桡动脉走行异常，怎么会集体出现？”
“超声显示，他们的血管走向都被人为引导至腕部背面，和tS手表的传感器位置完全对应。”程野调出超声图像，“怀瑾，tS项目在重塑人体解剖结构，从脉象到经络，再到血管走向……”
苏怀瑾想起休克患者腕部的蓝色纹路，突然意识到，tS-032的危害已经从微观的蛋白结构，蔓延到宏观的人体解剖。她抓起白大褂：“去体检中心，这些大学生的‘先天异象’，根本不是天生的！”
走廊尽头，阳光终于穿透云层，却照不亮tS手表在患者腕部投下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