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薇薇无视他的怒意,语气平静,“战先生,自然是看不上我,现在,除了这副躯体,我也没什么值钱的了。”
激他?
她就真当他不敢动她?
“你就这么作贱自己?”战枭的声音冰冷,不带任何温度。
盛薇薇却笑了,笑容明媚,甚至带着几分挑衅。
“我赌你,会生气。”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承认吧,战枭,你喜欢我。”
这句话,像是一根针,狠狠刺进了战枭的心里。
他眼底的怒火烧得更旺。
下一秒,他猛地将她压在身后的沙发上,不等她反应,他低头,狠狠地咬上了她的唇。
不是吻!
带着惩罚,带着怒意,也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失控。
血腥味在两人的口腔中弥漫开来,她的唇瓣被染得殷红,触目惊心。
战枭猛地起身,头也不回地大步走了出去。
该死!
这个女人,总有办法挑动他的底线,让他失控!
盛薇薇用指尖轻轻碰了碰刺痛的唇角,看着那抹鲜红。
她勾了勾唇。
属狗的?还咬人?
训着就对了!
而他,不仅是她在这里的保护神,更是她心中那抹蓝月光!
夜深了。
古老的城堡在夜幕下灯火辉煌,像一颗遗落在凡间的夜明珠,静谧而神秘。
顾星念站在窗边,直到看见夏唐平安回到城堡,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身走进房间休息。
不远处的吧台旁,西先生独自一人。
他没有丝毫睡意,手中的酒杯摇晃着琥珀色的液体,他一杯接一杯地喝着。
只因为,她就在隔壁,此刻与他只有一墙之隔。
他克制着自己汹涌的念头,想要冲过去抱抱她的冲动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极想!
次日清晨,顾星念走往餐厅的时候,西先先已坐到了餐桌旁,看他脸色不太好看。
嗯,起床气?
天知道,他根本就没怎么睡,一晚上尽YY了。
“西先生,早!”她灿烂一笑。
西先生抬眸,看到了她的阳光明媚,心情开始放晴。
“NoVA小姐,昨晚睡得可好?”
“嗯,很好,城堡很安静,也没听到狗叫。”她点头。
西先生的脸上是遮不住的小得意,谁知道是他特意让人将城堡里的狼狗都戴了口罩。
“NoVA小姐,今天还打算到森林去?”他盯着她,想要从她嘴里听到否定的答案。
顾星念愣了一下,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昨天森林损毁严重,再去,我可赔不起。”
她在阴阳他?
随后补充,“西先生,放心,该赔偿的款我一分不少。今天就想出去转转,看看马都里的风光。”
他嘴角抽了抽,到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地方看风光?
他不动声色地将一块芝士蛋糕放到她的盘子里,“那你可以到天水峰去看看,那里风光独好,还有可以疗伤的温泉,游客不少!”
顿了顿,又说,“我今天正好有空,可以陪你逛逛!”
顾星念笑笑,“那就劳烦西先生了!”
她盯着他那张脸看得认真,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不放过。
然后,视线轻轻扫过餐桌上精致的餐点。
“我想喝杯牛奶。”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对面男人的耳朵里。
牛奶?
他明显愣了一下。
随即,男人深邃的眸子里有什么东西快速地动了动,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平静地抬了抬手,管家立刻躬身走近。
“让牧场那边现在就牵两头奶牛过来,给NoVA小姐挤新鲜的牛奶。”
男人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他倒是看看她敢不敢喝!
顾星念悬在半空的心,悄然落回了肚子里。
看来,这位西先生……应该不是她怀疑的那个人。
她脸上瞬间漾开一个轻松的笑容,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歉意,“那样也太麻烦了,兴师动众的,我还是喝果汁吧,对,果汁就好。”
她赶紧给自己找补。
西先生慢条斯理地拿起一块造型别致的点心,咬了一小口,姿态优雅。
“昨天NoVA小姐闯入森林,似乎是在找什么人,不知道可否将照片给我看看?”
他语调随意,仿佛只是饭桌上的闲聊。
“或许,我这边能帮你查到一些有用的线索也说不定。”
但顾星念留了一个心眼,以她和西先生这浅尝辄止的关系,还远远没到可以推心置腹、全盘交底的时候。
“就不麻烦西先生了,这点小事,我自己应该还能解决。”她婉言谢绝,不想让他过多地卷入到这场漩涡之中。
话锋一转,她主动出击,“不知道西先生那边,有没有从昨天那些人嘴里问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她指的是那些被他的人如同拎小鸡一样带走的俘虏。
“都是本地一些不成气候的亡命之徒罢了,看样子,是被人用钱给收买了。”西先生用餐巾轻轻擦了擦嘴角。
然后补充道,“不过,根据审讯,他们之前都跟过一个叫战枭的人。”
“战枭……”顾星念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
“那是条彻头彻尾、嗜血成性的疯狗。”西先生下了结论,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
谁能料到,此枭非彼枭。
早饭吃完,顾星念便和夏唐出了城堡。
西先生独自站在二楼的露台上,目光沉沉地追随着那道远去的娇小背影。
他没多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保镖跟上去。
“保护好她。”
至少,她能住进他的城堡,他这颗悬着的心,便能放下大半。
顾星念与夏唐又去了一趟红屋,轻车熟路,二人推门而入。
屋内的光线有些昏暗,一个佝偻的身影倏地撞了顾星念一下。
是个陌生的老妇人。
老妇人什么也没说,只是飞快地将一个小巧的木盒子塞到了顾星念的手上,然后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顾星念狐疑地打开盒子。
只看了一眼,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惨白如纸。
另一边,夏唐正兴致勃勃地跟那个红头发小男孩对今天新接上的暗号。
小男孩顶着一头惹眼的红发,眼神却带着不属于他年龄的幽深,慢悠悠地念道:“明月几时有?”
夏唐得意一笑,迅速接道:“抬头自己瞅!”
小男孩嘴角勾了勾:“跟我来。”
夏唐应了一声,一回头,却发现身后空空如也。
“念姐?”
顾星念人不见了!
他心里咯噔一下,吓得拔腿就往外跑。
顾星念死死捏着那个黑色绒面盒子,里面那截血淋淋的小指,她认得小指上那枚复古的戒指,让她浑身发冷,胃里翻江倒海。
她冲出门去,想要追上那个诡异的老妇人。
刚跑出几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便拦住了她的去路。
男人面无表情,声音像是淬了冰:“想见你找的人,跟我走。”
顾星念心头一紧,来不及多想,只能跟着他。
男人将她带入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民居房。
几乎是同时,一道影子,风驰电掣般冲进了民居房。
后门处,一辆黑色的汽车早已发动,带着顾星念绝尘而去。
夏唐追到附近,发了疯似地搜索着她的身影,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在他心头疯狂蔓延,搅得他五脏六腑都揪了起来。
“顾星念!”
然而,一切都晚了。
不多时,又一个女人鬼鬼祟祟地摸进了红屋。
这人正是盛薇薇。
为了不出岔子,她特地换上了当地的服饰,把自己裹得跟个粽子似的,严严实实。
好不容易才把战枭那些烦人的保镖给甩掉。
她可是打听得清清楚楚,这红屋能搞到马都里的所有情报,说不定,这里就有她哥哥的线索。
一个红毛小男孩晃悠悠地走了出来,开口就要对暗号,直接就念:“宫保鸡丁。”
盛薇薇心里咯噔一下,坏了,她哪知道什么暗号!
情急之下,她随口胡诌了一句:“我不爱吃。”
小红毛面无表情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淡淡开口:“对了,跟我来吧。”
盛薇薇当场愣住。
那尼?
她眼珠子转了转,寻思着这红屋办事是不是有点儿戏,自己该不会是史上第一个蒙对暗号的吧?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进了内室,一个六十多岁的大爷慢悠悠踱了出来。
没错,还是那个大爷。
他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把自己捂得密不透风、形迹可疑的女人,慢条斯理地问:“女士,带够钱了吗?知道我们红屋的价位?”
盛薇薇脸上大写的尴尬。钱?她还真没有。
她清了清嗓子,试探着问了一句:“那个……能刷脸不?”
大爷闻言,一脸“你仿佛在逗我”的表情。
盛薇薇一看他那懵圈的样,赶紧从怀里摸出一张折叠的纸。
打开,平平整整,正是战枭的画像。
那是她亲手画的,亏她画工了得,简直跟复印出来的一样,一比一还原。
大爷只看了一眼,瞳孔微微一缩:“这不是战先生?”
盛薇薇敏锐地捕捉到大爷脸上那一瞬间的细微变化,心头一动,赶紧顺着杆子往上爬,语气那叫一个笃定,
“没错!我就是战先生的女人。只要你肯帮我这个忙,完事儿了你拿着欠条尽管去找他要钱,以后在东区,你横着走都没问题,报我名号就行!”
大爷眼神闪烁,透着几分探究,在马都里,还从没哪个女人敢这么大口气,说自己是战先生的女人,除非是不要命的,又或者是真的!
他起了点疑心。
“你叫什么名字?把脸露出来我瞧瞧。”
盛薇薇心想,戏都演到这份上了,必须全套啊!她麻利地扯下蒙脸的布,露出一张足以让百花失色的容颜。
然后咧嘴一笑,笑容要多灿烂有多灿烂:“我叫李小凤,以后您老不管去哪儿,直接报我李小凤的大名,好使!”
她还特自信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副“包在我身上”的豪迈。
大爷顿时就不淡定了,头上顶了一种老太监被老佛爷关照的荣光!
与此同时,顾星念的眼睛被蒙着厚厚的黑布,带往一个极为隐蔽的木屋区。
这处的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木头气味,有种说不出的味道,令人心身放松。
当蒙眼的布条被人粗鲁地扯下,刺眼的光线让她眯了眯眼。
待她适应了光线,看清眼前的人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一张过分熟悉的俊脸映入眼帘。
“师兄?”顾星念的声音带着不敢置信的颤抖,“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冽一步步向她走来,原本冷硬的轮廓在看到她的一刹那柔和下来,深邃的眸中带着压抑的温柔与劫后重逢的惊喜。
这么久了,他终于又见到她了。
天知道这段日子,他派了多少人去找她,自己又暗中疯了多少回。
他伸出长臂,一把将她紧紧搂入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念念。”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冲动,“我好想你!”
他捧起她的小脸,就要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