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饭，沈余洗完杯子和餐具，收拾好垃圾，擦了一遍桌子，最后拿了一个保鲜盒把冰箱里洗干净的水果装了一盒。
站旁边的顾尧端着茶杯看他忙活，桌上的手机响了，是闹钟，提醒他最后出门的时间到了。
一口气喝完杯中的茶，走过去关了闹钟，把杯子放桌上，拿起手机转身对沈余说：“我走了，你走的时候把房卡放桌上就行。”
沈余把一小盒水果递给他，“带过去吃，多吃水果，补充维生素。”
顾尧本来想说没时间吃，但低头看着那个盒子，还是接了过来，“嗯。”
沈余倾身抱了他一下，松开之后又凑过去在他额头印上一个轻吻，“祝顾老师有个好心情，遇到任何不爽的事或者人都可以跟我说，你只管好好拍戏就行，知道了吗？”
“知道了，啰嗦。”顾尧低声说完就转身拉开门快步走了出去，动作幅度略大，留下沉闷的关门声。
沈余落地之后，周昀和司机过来接他。
“沈总，下午三点的会议已经安排好了，地点是我们大会议室，参会的包括华安、国融以及绿庭地产，另外，昨天在北城拜访的建华资管已经回复了，他们内部已经确定参与此次并购，现在想跟我们确认能获得多少额度。”周昀坐在后座，拿着手机跟旁边的boss汇报这两天的情况。
沈余还没开口，兜里的手机响了，拿出来看到屏幕上跳动的数字，勾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不屑的笑。
“喂，顾总，我想着，也是时候接到您的电话了。”
“小子，最近动作挺多啊。”顾明远阴狠的声音从话筒传出，带着上位者的威严。
“哪里，还是需要多向顾总学习，毕竟论手段和狡诈，您可是前辈。”沈余靠着椅背，双腿向前自然伸着，姿势放松，语气没有起伏。
“你以为搞定区里的那几只蚂蚁就万事大吉了吗？你葫芦里卖的药我可是太清楚了，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顾明远的声音犹如吐着信子的毒蛇，让人不寒而栗。
“哦？是吗？那可太好了，我还是喜欢明着来，这样才有意思，”沈余笑着说，“顾总，你监视我这么多年，怎么就没想过你看到的正是我想给你看的呢？”
“绝对不可能。”顾明远说。
“有时候，人不能太自信，你对你织的情报网过于自信了，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绝对安全的系统，更何况是人呢？”沈余说。
“无所谓，他们没用了直接撕了就行，反正没用的东西留着也是浪费资源，”顾明远说，“就凭你初出茅庐的伎俩想跟我斗，太天真了，顾氏背后牵扯的关系远不是你能抗衡的，小心把自己玩没了。”
“多谢顾总关心，我这个人吧，从小就在社会上混，最大的优点就是胆子大，不惧威胁，”沈余另一只手搭着扶手，指尖有规律地轻轻点着，“再强大的关系都有突破口，这也是人类进化出来的弊端，太过多变，谁知道明天摔下去的会是谁呢？”
“沈余，其实我们行业不同，路径不同，时代也不同，根本没必要斗，和谐共处不好吗？”顾明远说。
“可以啊，我非常乐意与您互帮互助，毕竟有很多地方还需要向您学习，”沈余说，“前提是顾尧是我的。”
“不可能，我绝不允许他和一个男人在一起，那样的话我宁愿让他在世界上消失。”顾明远愤怒地说。
这话让沈余手指轻点的动作立刻停止，眼中露出锋利的光芒，脸色阴鹜可怕，“我想要他完全没必要争得你的同意，你在我这儿连路边的蚂蚁都不如，只不过呢，老话说的好，防患于未然，未来我和他还有几十年要走，不想时不时被不相干的人影响心情。”
“就凭吕家？”顾明远不屑地说。
“不，是凭我。”沈余说。
“口气不小，耍嘴皮子是没用的，在这里玩的就不是你所谓的市场经济那一套，还是太嫩了点儿，小子。”顾明远说。
“战争才刚开始，谁知道胜负落哪边呢？”沈余轻声笑了笑，“顾氏美元债快到期了吧，顾总不赶紧去找钱兑付，还有心情在这里教育我，说实话，我还挺感动的。”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顾明远说。
“哦，我没操心，就是想说，看在顾尧的面子上，如果实在找不到钱，我可以提供。”沈余说。
“小心火玩的太大把自己烧没了。”顾明远说完不等他回答就把电话挂了。
沈余看着黑了屏幕，冷笑了一声。
“来挑衅了？”旁边的周昀问。
“不，完全相反，来探口风，”沈余说，“老家伙怕了，强弩之末而已。”
不过，顾明远有一点说的对，顾氏背后牵扯到太多权力圈的高层，利益网非常庞大，目前来看，这个局走到最后国资大概率会出手。
顾氏属于本地老牌企业，无论是品牌知名度还是经济贡献度都是位列前茅，是本地的一张名片，市里面也不会任由它被资本牵着鼻子走。
“建华那边有说能拿出多少额度吗？”沈余问。
“初步预计5-8个亿左右，他们管理规模属于中等，最近几年财富线才慢慢起来。”周昀回。
“下午就给他们回复，让他们凑到10个亿。”沈余说。
“好的。”
他们前脚刚到办公室，赵俊毅后脚就跟了进来，手上拿着一摞材料。
“这是顾氏全部的资料，他们后续最新的动作会实时更新，你先看一下这些。”他把材料放到办公桌上，说。
“来的路上，顾明远联系我了，”沈余靠着桌子抱着双臂站着，“表面上是威胁和警告，实际上是想寻求和平共存，侧面说明我们现在的动作让他有些怵了。”
“那不正好。”赵俊毅拖了把椅子坐下。
“有利有弊，利的是我们掌握了他的态度，弊就是他绝对会跟背后的人汇报，所以我们速度必须要快。”沈余说。
“说到这个，你绝对想不到顾氏背后的大树是谁？”
“谁？”
赵俊毅滑着椅子靠近他，低声说：“市一把手，上市前一年多就搞了代持，拿了10个亿的份额。”
“胃口挺大啊，”沈余挑了挑眉，“这要是彻底晃几下，整个圈子都得换一遍。”
“难怪都想搞土地经济啊，从上到下只要碰了，手上都能或多或少沾一把油，谁能经得住这种考验？”赵俊毅说。
“人性而已，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