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葬下妻子杨秀清以后,儿子儿媳不回来,孙子孙女也不回来。
覃仁忠便是每天都重复着过一个人的日子,周而复始,日出而出,日落而归!
早起洗罢脸漱了口,他就牵牛出门去。
不是农忙的时候,他牵牛出去吃一两个钟头的草。然后把牛拉到既阴凉,又有水,又有草的地方窖起来,再回来煮早饭吃。
吃完早饭有事干就干事,没事干就休息。到下午了再去牵牛吃一两个钟头的草,然后牵牛回来关,煮夜饭吃,洗洗看电视到九十点钟,上床休息睡觉。
是农忙的时候,早起覃仁忠拿一桶头天晚上就泡了的薯藤,让牛食了以后,再牵牛出门去。
或吆喝牛犁田,或吆喝牛耙田。或留牛窖在那里,或扯秧插田,或进行田间管理,看水,薅田,施肥,杀虫什么的。
有时间就牵牛吃一下草,没时间就把牛窖起,割点草给牛吃。
到割禾打谷子的时候,有新鲜禾草让牛吃了,他是一整天都不牵牛吃草了的。
留牛在窖那里,啃食打得的禾草!
当然了,有人来喊他去看风水和择日子,覃仁忠还是会去的。
可是,有人来喊他去做木工活,他就不会去了。
一来木工活做得长,他没有时间去。二来他的体力和眼力,已经不适合做木工活了。
每当有人来叫他去看风水,覃仁忠都是牛牵出去,窖在既阴凉又有水,又有草的地方。
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把牛牵回去关。周而复始,像日月轮回一样重复着。
还有一个人也和覃仁忠一样,周而复始过着一个人的日子。
这个人就是远在一二十里路外的陈娟淑,自从两个继子杨援朝和杨环朝,两个继儿媳李正荣和何玉珍。
四个继孙女杨小姣,杨小晴,杨小美和杨小雨偷了她的存折本,去银行取钱跑路以后。
陈娟淑都是像覃仁忠一样,重复着做两件事,那就是牵牛吃草和耕田种地生产粮食。
每天早起她就牵牛出去了,耕田种地的时候,吆喝牛犁田耙。
到了扯秧插田,田间管理,收割稻谷三个时候,她把牛窖在那一边,或去扯秧插田,或去田间管理,或去收割稻谷。
当然了有人来叫她看病治病抓药,陈娟淑还会去采药。
一旦需要看病治病或者去采药,她就牵牛去有水有草的地方窖起来。
什么时候弄清楚,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去牵牛回来关。
和覃仁忠一样,陈娟淑以为自己就这么一个人过日子下去,直到终老的那一天。
却没想到有一天,他们还会走到一起。
不是覃仁忠和陈娟淑不想走在一起,而是他和她一直没有单独在一起的机会。
自从覃仁忠的第四任妻子,杨秀清的葬礼一别以后。
覃仁忠和陈娟淑也有过交集和邂逅,那就他或到镇上赶圩,或者外出看风水经过镇上。
或者杨秀清的娘家有红白事,他回娘家还人情份子的时候。
可是不是因为人多,就是行色匆匆,一次又一次错过了走在一起的机会。
他们两家都装有移动电话,完全可以用电话交集。
可是覃仁忠开不了那个口,陈娟淑也没开那个口。
老话讲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就会有事给打岔。
这不,老天爷需要覃仁忠和陈娟淑在一起,就给予他们单独在一起的机会了。
事情是这样的!
早起陈娟淑牵牛出去吃了一两个钟头的草,回来煮早饭吃。
就有一个病人由其家属带来了家里,陈娟淑看病给病人抓内服药以后,还得给病人去找外敷药。
就告诉病人和家属在家里等,她去找外敷药。
这一去找外敷药,陈娟淑直到下午两三点钟,才找齐外敷药配给病人。
送走病人和家属,陈娟淑这才得以去牵牛吃草。
没想到去窖牛的地方,只见钉下土里的铁钎子还在那里。
铁钎子上面的环还绹有一节绳子,很显然牛把绳子挣断跑脱了。
牛跑脱最怕的是去搞人家的农作物,还有菜什么的。
牛吃禾死道理,那是要赔偿的,没有话可讲。
所以一看见牛打脱,陈娟淑赶忙去找人问问,有没有人看见她的牛跑哪去。
因为她窖牛的地离南边山近,陈娟淑先向南边山去问。
在南边山下田地里干活的人,都说没有见过她的牛跑走这片田地过。
陈娟淑向东边去找和问,人家也都说没见牛往这个方向来。
陈娟淑过河向北边的田地去找和问,人家也说没见过她讲的牛到北边来。
陈娟淑就再过河向西边来问,有个人就说中午的时候,他见一个水母牛带着一节绳子,跑走他的村边过。
依中年男人的描述,那个带着绳子,跑走他村边过的水母牛,是她那头水母牛毫无疑问的了。
“这位哥,问一声,你看见那个水母牛往哪里跑去了?”听完中年男人的讲述,陈娟淑问道。
“向思崖弄那个方向跑去的!”中年男人抬手向西边一指,陈娟淑说一声“谢谢”就向思崖方向走去。
无独有偶,覃仁忠牵牛去吃了一早上的草,回来煮早吃。
庐庙村有一个人来叫他去看建房屋的地方,覃仁忠背上个包就跟着来人到庐庙村看屋场。
看了屋场又在那吃了中午,覃仁忠又才回来。
回家把包放在家里他才去牵牛吃草,没想到覃仁忠到早上窖牛的地方。
铁钎子和一节牛绳还在那里,牛却不见了。
牛不见了就得找的啦,不然的话吃了人家的菜,或者其他作物就得赔。
向北向西向南又是找又是问,都没有人说见过他的水牯牛。
覃仁忠就东往镇外的方向去找他的水牯牛。
无巧不成书,覃仁忠由村后的南边山,绕道刚刚到东边山。
远远就看见第四任妻子杨秀清的坟墓前,有一对水牛在那里耳鬓厮磨。
覃仁忠快步跑到近前一看,正是他的水牯牛和一个水母牛在那里如人一般谈情说爱!
“呓,这不是她家的那个水母牛吗?”越看越认为是娟妹妹,陈娟淑家的水母牛。覃仁忠不由“呓”的一声问道:“她的牛怎么跑这来了?”